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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尊!”
疯子呢似乎真的想说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身后一个略显得清冷的女声传来。
丰尊的表情一秒变了样。
一脸的笑眯眯。
“我女朋友来找我了,小学妹想知道什么,那就自己去找答案吧。”说完,身子一转,往不远处的童杉走去。
纪念抬头望去,看到童杉表情淡淡的,反而是丰尊笑眯眯的一脸讨好的模样。
怎么看都像是童杉不情不愿,而丰尊纠缠不休。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好一段路,眼看童杉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丰尊伸手,一把将人拽停了脚步。
“乔予墨是她哥哥,自然护着她,苏慕和言轻歌喜欢她,为她着想,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才阻止我将事情告诉她?”他看着她,语气似乎带着愤怒。
童杉的压低无波无澜,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倾冽喜欢她。”
丰尊心底微窒。
想起殡仪馆时听到的童杉和纪念说的话。
倾冽不喜欢这个世界,所以他连死都不怕;但是,他喜欢她,所以在活着的日子里都想要保护她。
“倾冽已经死了。”他低着头看着她,声音低了下来:“难道你要代替倾冽来保护她吗?”
他不乐意,也不舍得。
“丰尊,你要告诉她那些过去,是因为我和倾冽之间的关系还是因为苏慕?如果是因为苏慕,那随便你,但是,请你不要扯上倾冽,我很了解倾冽,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在,会做怎样的选择。我保护不了她,她也用不着我来保护,我只是不乐意看到有人拿倾冽来伤害她。不在了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她这样活着很好,没必要非要拉她回到痛苦的沼泽里,谁都不得安生。”
以前的丰尊,对倾冽并没有任何的好印象,印象转变,是从殡仪馆,童杉对纪念说的那些话后开始的。除了确实也认同,倾冽活着不容易外,还因为他是童杉的哥哥。
即便这么长时间以来,根本都没人能够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倾冽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在被抛弃的日子里,他们是一起相互取暖的。
丰尊伸手,将人抱住。
童杉身体微僵,而后挣扎:“干嘛?”
“安慰!”他说的强硬。
“不需要!我不觉得难过。”
没有人宠爱的孩子,从来都是只能坚强的。
从十五岁到现在二十岁。
童杉无论是哭还是笑,脸上都已经是这种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乎,嘻嘻哈哈的神情了。
“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别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这明明是男朋友的模样!”
纪念的想法是对的,这两人之间,就是丰尊对童杉的纠缠不休。
丰尊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理论上的情场高手了,却怎么都没想到,就那样被一个吻给俘获了!想亲童杉的想法在他的心里已经变得很理所当然,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担心这人觉得他接近她,说那么多,做那么多,就是为了做那事。
他不否认自己确实也有那样的想法,但是,那并不是最后的目的。
他深刻的清楚自己的内心,她不是他的一时兴起。
可,童杉看似软化了,底线却又还是守得那么劳。
“那就找你女朋友去。”
“我女朋友不就在这儿吗?”
“谁是你女朋友了?”
“谁应声谁是。”
童杉立马沉默了。
丰尊急了,声音也有点愤愤的了:“你说会认真考虑,根本就是敷衍我的吧?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做我女朋友?”
走在稍前面的童杉听到他这么委屈的话,忍不住的觉得有些好笑。
这圣颐,要说最目中无人又嚣张的,那绝对就是丰尊和沈靳初无疑。
别看两人平日里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模样,但其实绝对是打嘴炮兼爱惹麻烦的二人组。
如今,听到他这样的话,还真是稀奇。
谁敢给气尊少受啊?
见她没说话,丰尊又再次开口:“中午了,去吃饭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听说味道很好。”
“没时间,我下午没课,现在要去打工。”
丰尊眉一皱,将钱包掏出,塞她手上。
“干嘛?”
“给你。”
“给我干嘛?”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包养我?”
“我的就是你的。”
童杉微怔,大概,他纠缠了这么长时间的心动都没这一刻来得浓烈吧。
但……
她将手上的钱包塞回他手上:“你是你,我是我,不是什么都可以相提并论的。”
“你真这么觉得的?”
“是。”话音刚落,丰尊忽然一把扯过她的手臂,转身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啊,你干什么!”童杉被拉得一个踉跄。
“分得那么清楚,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真心要做我女朋友,既然这样,那就别做了。”
丰尊的声音有些冷,童杉的脸色也挺不好看,下意识的就想挣开他的手,丰尊停下脚步,弯腰,直接将撞上自己的人儿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往外面走去。
“丰尊,你干什么!你疯了,放开我!”
一路上,无数学生行注目礼。
前面,有人甚至看得忘记了挪动脚步。
这一幕,也忒新鲜了。
丰尊看着挡在路上的人,眉一皱,威严十足:“滚开。”
那位可怜的同学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屁滚尿流的滚蛋了。
丰尊没走几步,有口哨声传来。
沈靳初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笑得十分风流倜傥:“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咱们尊少这是打算逼良为娼?”
丰尊目不斜视:“初少爷还是先管好自己的麻烦事吧,这么多年的抗战,你们沈家人都不松口,小心最后正主没了,只能去找野鸡。”
沈靳初顿时笑不出来了,眼神都整个阴沉了下来。
都是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与风雨的人,要说沈靳初有什么求而不得,那就是他坚持要乔心尔,沈家人坚持不同意了。
门当户对,那是沈家人的坚持,他身为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只能娶像苏绛这种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强强联合。
丰尊的妈妈还会心疼儿子,再加上以前和晏殊闹的那一出,所以对童杉的存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沈家却不行,沈家的男女老少,都一致不同意他和乔心尔有什么过严的关系。
权势,地位,强强联姻,那是他们要的,却不是他要的。他要的只有一个人,却没有人愿意让他如愿。
从小一起长大,苏绛这个父母宠若掌上明珠的霸王女就不用说了,苏慕家,丰尊家,晏殊家,都走的慈母路线,唯有他家,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夫人,都是心肠冷硬得很的,眼里只有权势尊贵,爱情于她们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她们会以自己的眼光来选择那些所谓的对他最好的东西,婚约尤其,而所谓最好的,就是在事业上能够帮到他的。
沈靳初冷笑一声,手插在口袋里,转身离开。
真是笑话,他沈靳初的未来什么时候需要依靠一个女人来帮助才能过得好了?
丰尊不顾童杉的挣扎,抱着人一路出了学校,将人塞进车里,离开。
童杉看着他的双眼里,几乎能够喷出火来。
“丰尊,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靳初极为冷漠的瞥了她一眼:“杀人抛尸。”
听他这么说,她倒是冷静下来了:“行,你最好能够说到做到。”
丰尊神色委屈:“你不就吃准了我舍不得你吗?”
啧,这人……
童杉饶有兴致的扫了他一眼。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杀人抛尸,这会儿就说起甜言蜜语来了?
车子停下之时,童杉惊呆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言不合就回家,还带上她是什么意思?她可没打算再来他家。上次不过是银货两讫的交易。
丰尊没吭声,下车,绕过去打开车门,拉着她下车,往楼上走去。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看到,快步迎了过来。
丰尊仅是点了点头,拉着童杉快步上楼。
管家一脸茫然不解,他家少爷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今天这么严肃,是因为那位童小姐?
作为丰尊第一次带回家的女孩子,丰家大宅所有人都已经认识了童杉。
他直接将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将人扔到床上。
“你,你干什么?”
虽然,心里相信,丰尊不会勉强她做什么,但是,眼下所有的一切,就是都往暧昧的方向走啊!
丰尊没理她,转身出去了。
他离开了,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后脚就跟着往门口走去,拉门时却发现根本纹丝不动。
显然有人是已经料想到了她会有的举动,在外面将人锁上了。
门口出不去了,但是,还有窗户,虽然有点高,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事情没必要做的这么绝,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反正来都来了,那还是先等着吧。
她看向四周。
丰尊的房间和书房是连在一起的。
设计得极为巧妙。
看上去是开放式的设计,看起来就是在同一个空间里,但是,光线却是不连接着的。
她走过去书房。两人高大的书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就是不知道是某人拿来装门面的,还是真的有看这些书了。
童杉是爱书的人,如今看到这一室书香,忍不住的就觉得高兴。
丰尊再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童杉坐在他看书最喜欢做的位置上,手上抱着一本书,脑袋微垂,看得津津有味的。
这一刻心里的满足,大概别人是不会懂的。
一想到以后她会经常出现在他房间里,无论他在干什么,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在身旁,他就觉得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她发现了他,抬头看向他。
他索性也不过去了:“过来。”
“干嘛?”虽是这么问,童杉却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倾冽在床上坐下,等到童杉走近,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什么?”
“户口本。”
童杉嘴角抽了抽,翻开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丰尊家的户口本:“你给我这个干嘛?”
“办证!”
“啊?”她一脸的不解。
“结婚证!”说着,又加强了语气:“我丰尊,和你,童杉的结婚证!”
“我我我,你你……”童杉瞪着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一句话没说完,反倒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咳咳。”
丰尊坐在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后背:“小心点。”
还不是你害的?
顾着咳嗽的童杉没有开口,脸上却也明显的透露出这样的想法。
“管家说了,婚姻登记处下午两点上班,你今年二十,我二十二,咱们刚好到了可以领证的年龄。”
他说得一本正经,她听得目瞪口呆。
“结婚之后,我的是你的,不用再分彼此了吧?”
童杉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所以,这就是你要结婚的原因?”
“这是其中另一个原因。”
“那还有什么原因?”
“什么?”
他没回答,伸手抓着她的手,一个用力,两人跌到床上,她摔在他身上。
“你……”
“嘘。”如玉般的长指抵在她的唇上。
童杉顿时就似乎被蛊惑了,愣愣的看着他。
丰尊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童杉也如此。
他吻得很温柔,像是在对待这世上最为珍爱的宝贝。
一吻过后,她的肌肤都透着粉红色。
他看着她,目光里柔情似水。
“这样够吗?我用爱作为娶你的聘礼,你也用爱作为嫁我的嫁妆。”
童杉觉得向来金刚不坏,刀枪不入的自己,眼眶瞬间泛起了酸意。
她惯了他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每次他这样深情而温柔的看着她,总能直击她内心最深处。
“我知道,在我未出现之前,有过两个爱你的人,你妈妈,你哥哥,他们都在半途中抛下了你,留你一人孤零零的,故作坚强的生活了这么久。童杉,你让我做第三个爱你的人好吗?我不会半途中将你扔下,会陪着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会陪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会陪着你毕业,陪着你到老,不会让你再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温柔,因为是因为他的话太煽情。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哭过的童杉,这一刻,突然泪流满面。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一句话。
人生就是一个得与失的过程,你失去的,老天总会以别的方式来弥补你。你要等,无论早晚,总会让你得到。
她过了一个颠沛流离的童年期,步履维艰的少年时,让自己在那些挫折中练就了一个刀枪不入之身,金刚不坏之心,以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活得不至于那么潦倒;偏偏遇到了一个丰尊,他用爱建造了一个城堡,给了她一个尘埃落定,让她以后,就算半夜噩梦惊醒,也是在一个充满了安全感的温热的怀抱里。
那是她一直以来的追逐,却从来不敢奢求的东西。
“你别哭……”看到她流泪,他忽然就有些慌了。
童杉拉下他,吻他。
那样交缠在一起,才会让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梦。
对他,她不是不动心的,但是她清楚,于自己而言,动心的代价太过高昂,倾冽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她面对他,已经是下意识的趋吉避凶。
倘若无法圆满,他要退出很容易,她却怕自己无法释怀。
如果不是他忽然祭出这一招,她也许依旧在摇摆不定。此时此刻,童杉忽然觉得,将赌注放在他身上,无论输赢,她——是甘之如饴的。
“丰尊,管家说你要去登基结婚!”
门,突然被打开,丰夫人出现在门口。
床上的两人,姿势暧昧,衣衫凌乱,这一声响起,无论是门口的一人还是里面的两人都瞬间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丰尊才反应过来,动作快速的一把扯过被子将童杉盖住。
童杉握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咬着唇,一脸的懊恼。
被抓·奸在床,让她死了算了!
虽然并没有发生到不可收拾的一步,但,还是丢脸。
丰尊难得的脸红:“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丰夫人脸色诡异,没搭理丰尊的问话:“管家说你和童杉要去领证?你们,已经领证回来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对于童杉,丰夫人已经是真真正正的接受了。
“没……”
“所以,你们这是先上车后补票?”
“妈!”
丰夫人一脸笑意比了个手势:“OKOK,妈妈不打扰你们,小尊,如果你们想要孩子了也没关系,你们要上学,孩子妈妈可以帮你们带。”
丰尊还想说什么,丰夫人已经转身关门离开了。
卧室里安静一片。
丰尊回身,伸手去拉被子。
童杉死死的拽住,死活不松手。
他拉不开,也不再动了,伸手,连人将被子抱住,笑得十分得意:“怎么办,童杉,我好高兴。”
被窝里的童杉没说话,却也忍不住的扬起唇角。
她也想问怎么办,她也觉得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