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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部,周玉新拉我先下了车,只见张天琳把一位女军官送出办公楼,就大步朝我们走来。
“军长,我问点事,咱们军的‘特战队”啥时候抽调人?”
“你问问援朝兄。”我回了张天琳的话,周玉新可笑地说,“天琳,军里分管‘特战队’工作的是耿副参谋长,子太和金戈具体负责。啥事都找志轩,你还嫌他不忙?”
“明白啦!玉新哥……”
说罢,张天琳拉了我一下,让我跟上她走,干什么去不说,单让我去办公楼后的篮球场等她。
“怎么了?”我开口问道。
“没电了!”琼琼也笑了。
拐进办公楼,我就看见琼琼站在篮球场上,翘首期盼什么。娃娃戴着头盔,娇娇斜跨手枪,正围着电动玩具吉普车尽情地玩耍。
“爷爷,板扳叫爸爸了!”
娃娃停住脚步,娇娇接着说:“伯伯,娃娃是司令,我是团长,大板是坏蛋,机枪打的没电了。”
这时,一辆武警牌照的越野车停在球场边,军军和小刘跳下车,一人手里提着一块电瓶,大板也跑过来,围着司机小年转圈圈。
“首长好!”小年敬了礼。
“小年,”我招呼着小伙子,说,“你们队长过年都准备好了?”
“好了。”小年高兴地说,“我们队长早上送固政委回家过年,下了高速,固政委说去首长家没多远,司队长让我进门卸下车里准备好的年货。等进了院门,乐乐他们不让走,爷爷和奶奶想我们吃午饭。结果,我们就年货换年货,固政委回家一看,说自己又沾了大光。”
“你开车来是……”
“首长,我们警犬基地主任给大板备好了年货,非让我送过来,他跟军哥的关系比我好得多!”
大板一听,兴奋地立起来,舔了小年的脸,双脚才落了地。
“军哥,我走啦!”小年喜爱地摸了摸大板,军军手拿工具说,“明天去叫老东子接老贵他们,你就陪‘爱年’来,光你不欢迎!”
小年乐哈哈地上车驶去。
“爸爸,再玩一小会儿。”
娃娃不想回家,小刘把孩子抱上车,说:“喜娃子,你大姑和姑姑刚到家,带来那么多的好东西!”
“娇娇,快上车!”娃娃回头,举手一指文岩,说,“板扳!……”
大板跑过去,挡住了文岩,不让她进球场。军军给娇娇系好安全带,琼琼开上电动车让娃娃叫上大板驶去,文岩才笑着走过来。
军军说:“金婶,娇娇和娃娃玩得多好,琼琼看着还不放心?”
文岩说:“军军,这都五天了,还能天天让你管她吃管她喝?”
军军说:“金婶,你真不知道我叔和金叔的关系?”
文岩可笑地看了我一眼。
“军军,”金戈喊了一声,和张天琳一人提着一个食品袋走过来,说,“别忘了还有琼琼的一份儿,天天看娇娇。”
“我忘了娃娃也忘不了。”军军接过食品袋,张天琳可笑地说,“老海子,你不跟我们去通信连?”
“我去干啥?琳婶……”
说着,小刘拉上军军大步走去。
张天琳笑着年轻人的背影,叫上我回“娘家”,还先去服务社买了一大袋糖果和一条红塔山。她事先没说明,请我去看看小刘的对象帅妮进“特战队”合适不合适。自己事先并不知道帅妮和小刘已经好了一年多,出了通信连刚得知这对有情人的关系。
“指导员,军长来了!”
我和张天琳还没走进通信连的院门,就听见一位女兵喊了一声。春联贴了,灯笼挂了,院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派节日景象。我们走进院门,女连长正要吹集合哨,男指导员迎了过来,女兵和男兵,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从宿舍楼里往外跑,唯有一位女中尉站在黑板前,聚精会神地描写“欢度春节”几个字,好象身后一切平静。
“辛连长,我陪咱们军长回‘娘家’看看,集合什么队伍?”
张天琳一句话,女连长解散了队伍,指导员高兴地说:“辛连长,男的有烟,女的有糖,把军长的礼物分一分。”他从张天琳手里接过礼物递给她,战士们一下就围了上去。
“这粉笔字写的不错!”
我站在女中尉身后夸了她一句,张天琳见她毫无反应,只好招呼官兵们,欢声笑语,先领我进了食堂,看了过年丰盛的菜谱,这才进连部坐下,聊了没十分钟,徐志翔就上楼来找我,不想走也得走。
“敢给咱们军长摆谱,你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通信连的官兵把我送出连部,楼下就传来张天琳的训斥声。我们走出楼门,只见女中尉泪水涟涟,垂首站在张天琳面前。我向官兵们道了别,改口用德语说:“过年要给部下留个好心情。”
“妮子,听得懂吗?你也就会用中国英语哄一哄老海子!”
徐志翔逗笑了男女官兵。
“志翔,你跟她挺熟的?”
我走出大门一问,徐志翔边走边说:“军长,妮子是老海子的对象,俩人还比试过。老海子使坏,把妮子骗到车库顶上,他跳下来,妮子也敢往下跳,好让郭师长骂一顿。后来俩人就好上了,还互赠了呼机。张主任过新年把妮子从师卫生队调到通信连,能写会画,挺受欢迎。昨天下午,我上班来还见妮子陪她爸她妈去逛街,哪是个人才!”
说着,我们走进办公大楼。
“你这一套一共几盘?”
“一共十五张。”
“还有几张没有译过来?”
“还有两张水下的。”
“给我,过年歇两天。”
“谢谢林兄!”
我走进办公室,林冰和尚仲强正津津有味地观看我翻译国外特种兵训练的录像带。他起身要开口帮忙,自己交给林冰两张光盘。
“志轩,”林冰把光盘放进录像带的盒里,说,“你就不该给靳永进出这道考题,他那英语水平就是说几句家常话,和志翔差不多。”
“林兄,”徐志翔不服气地说,“我这个月跟上军长,英语水平是突飞猛进,这盘带子就是我的音。”
“志轩翻译过来,你拿上稿子念一念,给我稿子也会念。”
尚仲强的话逗笑了我们。
“林兄,”我递过去中华烟,说,“你们那个‘项目’进展如何?”
“志轩,我刚跟强哥说了,我也真笨!…….”
“志轩,”尚仲强哈哈一笑,接上林冰的话,说,“他们要废布作试验,咱们院里的童装厂该有多少废布头,还用去找?”
“强哥,我还真忘了。”
林冰在可笑自己,周玉新敲开门,甘跃进进门就敬了个礼,耿援朝和金戈推着他走到我的面前。
“你去下面检查刚回来?”
甘跃进点了点头,接上我的话,说:“军长,我怕我干不好。”
“跃进,头天接任处长,第二天就下去检查安全保卫工作,整整十天,让你们主任说好不好。”
尚仲强当众夸奖了部下。
我招呼大家坐下,徐志翔忙着倒水泡茶,文岩从秘书室出来,特意放下两盘水果。尚仲强拿起两个苹果,递给文岩,说:“四点多了。文岩,你该去下班接孩子了。”
文岩见我点了点头,转身回了秘书室。我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中华烟,递给尚仲强,坐下聊起来。
春节前忙,没什么大事,全都是琐碎事,不找别人专找我。这也难怪,童晓波有病,谢元德装病,何旭和王鹏阳离开老婆时间长了还不太习惯,他们哪像我,从小一个人过惯了。军里领导就这么几位,遇着空位,有了缺口,自己一定要补上去,谁让自己头戴一军之长的“乌纱帽”,一天说的话比在报社一个月都多。自己心明眼亮,工作中不仅能得到锻炼,而且还能得到部下的信任,紧紧团结党委一班人,何乐而不为?反正没有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迹象,军人和老百姓都一样,日子得一天一天的过。
我们闲聊到五点多,平平来了电话,市委书记单去我家过除夕,不下班也该下班了。大家在路口分了手,只见琼琼开的电动车上拖着食品箱,娃娃不停地送飞吻,平平也跟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大板就跑过来,摇起漂亮的大尾巴。
“叔叔,小姑…..”
我和平平走近院门,珍珍和燕燕手拉手先迎出来,娃娃高兴地喊道:“我有大姑姑,二姑姑,小姑姑!”
“珍珍来了?”平平喜悦地问候一句,我接上说,“珍珍,以后过年过节放假就回来,你哥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咱们好好过个年!”
珍珍高兴地笑了,和燕燕拉上摇头晃脑的娃娃朝家门走去。
兰兰姐在,她的儿子出了国,亓国良早就说好一起和我过除夕。胡中舟值班不在家,平平领上琼琼也愿意来凑热闹。珍珍回哥哥家过年,合情合理,燕燕是代表父母亲来看望军军一家人。我们祖孙三代人,要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
“兰兰姐,你们关门早。”
平平喜气洋洋地问道,兰兰姐可笑地说:“平平,这几天前后进了一百多万的货全卖光了,都是三儿给大家发了点奖金,吃的喝的一点也不剩,不到四点就关门了。”
“兰姨,你们卖的便宜。”燕燕提壶倒水,兰兰姐拉着平平坐下,说,“平平,中舟明天回来还不知道几点,中午全去我家,给军军留个空房,让老海子他们糊折腾。”
“行。”平平抱起娃娃,说,“让中舟陪我姐夫过年喝个痛快!”
“军军,准备好了没有!”
亓国良在门外喊了一声,大板跟上他走进门,兰兰怪罪地说:“这都几点了,三儿还要值班呢。”
“珍珍?燕燕也来过年?”
亓国良跟两个孩子招呼一声,高兴地说:“平平,你三哥吃透了杜怀玉,跟上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定要干出个名堂,一说就说到现在。”他脱下衣帽给玲玲,让军军系上围裙,说,“志轩,晚上委屈你了,明天中午,不耽误他们看电视!”
我笑着亓国良拉上军军走进厨房,珍珍不好意思地说:“叔叔,我一直想进大公司当会计,毕业刚好公司招人,我大哥一看要人不要本科生,领上我就去找宝二婶,公司给了我和研究生一样的待遇。”
平平说:“珍珍,进了公司就要踏踏实实,要给咱家争口气!”
燕燕说:“小姨,宝二婶说珍珍工作肯卖力气,没有白给她研究生的待遇,还发了个大‘红包’!”
娃娃说:“姑姑,让我看看包包。”
琼琼说:“小财迷,你没吃?送娇娇还带上,就想跟人家好!”
娃娃叫过去大板,下了地说:“板扳,以后跟小姑姑假好!”
大板摇尾巴,逗笑众人。
其实,我对珍珍还不如军军,从小也没抱过她,更谈不上别的。不过,她和军军一样懂事,每次放假回来,人就没个闲,在宝二嫂的公司苦干三年,被派出国去深造,一下给军军省了几十万块钱。
亓国良作了一碗汤,军军端来两盘凉菜,娃娃跟我伙吃了一块郝老师亲手做的糯米豆沙糕。刚过六点半,玲玲非让我戴上一袋糖果去值班,娃娃还让大板去送我。
“宝贝?”我喜爱地吻了娃娃一口,说,“国良哥,有‘五粮液’有红酒,多炒几个菜慢慢喝着!”
大板尽职尽责,一直把我送到办公楼前,才扭头小跑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