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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萝和陈牧在法国已经游玩了不短的时间,他陪着江萝去了每一个她想去的地方,不管是卢浮宫、葡萄酒庄园还是美丽的塞纳河夜景。
“陈牧,回去之前,去见见言叔吧。”江萝提议道。
“好,不过他这段时间有点事,不是很方便直接外出或是接待我们,我们就和他视频见面聊天好了。”陈牧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可以和言叔见个面呢,替你谢谢他。”江萝对陈牧这个恩人十分好奇,上次电话里这个和蔼的长辈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能直接见面实在是遗憾,不过视频也好,至少可以看到他的样子。这个言叔还挺神秘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不便外出,连见客也不行。
“下次吧,下次来一定带你去见。”陈牧保证道。
视频窗口里,对面的光线比较昏暗,江萝只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超大的墨镜。
虽然因为墨镜的关系,江萝看不太清楚对面男人的长相,不过至少还看得出来约莫是四五十岁。其实江萝觉得言叔看上去挺man挺硬朗的,而且光看外形的话,也就四十多岁,听声音倒是带着几分沧桑,感觉比外貌听上去要年纪稍大一些。
“言叔。”江萝打了个招呼,“我和陈牧都在法国,不过可惜没办法来见你。”
言叔的声音很和气,有着对小辈的关爱:“江萝,没关系,我一个糟老头子,什么时候见都可以,最近一段时间不太方便来看你们。怎么样,在这里玩得开心吗?”
“言叔,你看着很年轻啊,哪里老了?”江萝反驳道,她真心觉得言叔显得很年轻,“千万别说自己是老头子什么的,你和陈牧站一块,人家都会觉得是兄弟两个。”
“哈哈,你啊,嘴巴倒甜,你言叔已经寄礼物给你了,待会儿你管陈牧要就行了。”言叔很开怀地笑道。
“言叔,你怎么戴着墨镜啊?”江萝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她很好奇的问题。
“唉,言叔长得丑呗,怕吓着你。”言叔笑着道。
“言叔你胡说,你怎么可能长得丑,戴着墨镜的样子这么帅气,摘掉墨镜一定更帅。”江萝心里默默地道:摘吧,摘吧。她是真的很好奇。
“唉,你啊,怎么就不信你言叔的话呢。”言叔似乎叹了口气。
“别为难靳叔了,他不愿意就算了。”陈牧在一旁提醒道,他还是照样管他叫靳叔。
江萝猜这个言叔也许是眼睛暂时有什么小毛病,不太适应光线,所以才要戴着墨镜,也就不再提这茬。
“江萝,看到你和陈牧现在这么好,又那么般配,你言叔真是开心得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你一定要和他好好的,这小子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苦,总算是可以过上幸福踏实的安稳日子了。”言叔说到后来,嗓音已然微微沙哑。
“言叔,”江萝看了看身旁陈牧的脸,他的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好像也想得出神了,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你说陈牧他是你看着长大的,所以他以前的事情,还有吃过的那些苦,你都比较清楚。能不能把他以前的事跟我说说,我也好想知道。”
看着陈牧的表情,再加上刚才言叔提起陈牧过往时的语调,江萝可以感受到陈牧以前一定熬过了不少艰难困苦。
“其实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想再提了,毕竟他现在总算过得不错,提以前的旧事只会徒增伤感而已。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就说说,如果以后陈牧有什么做得不对,不够体谅你,你就看在那些年他受过的苦的份上原谅他吧。”言叔叹了口气道。
“这孩子从小就志气大,小小年纪,还在上小学呢,一边学习,一边就已经开始想着给家里分担家务和经济压力了。也难怪,他父母出了那件意外过世以后,他的性格也变了不少,以前活泼好动的,后来变得沉默寡言了,一天里基本上都不怎么开口说话,晚上睡觉也是把自己缩成一团。有一次,不知道是在学校里被人说了什么,大概是提到了他的父母,回家后就一直闷声不响地挑那些重活累活干,别看他那时候个子小小,硬是有一股不输大人的猛劲儿,可把我吓着了,他这是在和自己拼命哇。你想他又没什么钱,又没什么背景可以倚仗,愣是在c城把一个小小的公司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凭的是什么,就是一股子狠劲儿,真的是拼命三郎了,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唉。”
虽然江萝听得出来,言叔已经尽量把陈牧小时候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可她听着还是觉得很心酸。
看样子言叔就是当年那个收养陈牧的人,陈牧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双亲,无依无靠,虽然有言叔的照顾,但是当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一定还是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才会每天都做那么多活,想着给家里挣钱分担经济压力。
江萝想到自己,有宠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面上老是跟自己斗嘴,但其实也很疼爱自己的哥哥,而陈牧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兄弟姐妹。小学的时候,她哪会想到什么赚钱,帮妈妈扫个地就不错了,更多的时候,是懵懵懂懂地上课,下课铃一响,就和同学一起跳皮筋,或是大家吃着雪糕聊着天,而陈牧呢,不仅要抓紧自己的学习,还要时时刻刻想着怎么赚钱养家,即便是言叔没有这么要求他,他也要逼着自己去做。
当她在和乐融融的家里面享受着父母做的饭菜,听着哥哥的捣蛋事迹的时候,也许陈牧的小手正在洗厚重的被子。寒冷的大冬天,当她睡在温暖的房间里的时候,也许陈牧正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仅生理上要抵御严寒,还要在心理上抵御失去父母,永远不能相见的“寒冷”。当她心安理得地拿着父母给的钱买新衣服穿的时候,也许陈牧正在穿着旧得不能再旧的衣服打工。
“言叔,谢谢你照顾陈牧这么多年。”江萝哽咽着道。
“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别哭了,都过去了,现在陈牧全靠你照顾了。他这孩子有时候工作起来太拼命,废寝忘食的,你要及时阻止他,不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言叔叮嘱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言叔,我会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即便是今天牧集团发展到了这样的规模,陈牧也从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他对工作的认真和拼命,她都看在眼里。
陈牧默默地将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背。
“江萝,陈牧他是个有苦有事都习惯往自己心里藏着的人,所以言叔希望你能够多体谅他,要是他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可以到言叔这儿告状,但是千万别吵架伤感情,有什么事就一起商量商量。”言叔笑着道,“言叔等着抱你们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呢。”
“我明白,言叔,我和陈牧会好好地在一起,以后让你抱上我们的孩子。”江萝微笑着点头应道。
和言叔聊了之后,江萝觉得自己对陈牧的了解更进了一步。不了解他的人只看到他如今的成就,偌大的产业,俊朗的外貌和卓尔不凡的气质,却不知道他那些令她感到心酸的过往。
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在这个高楼林立的钢筋水泥塑造的丛林里,无依无靠,仅凭着他的头脑和双手,创造了牧集团。江萝知道,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气。
“陈牧,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提你以前的事情?”江萝环住陈牧的腰,希望自己也能给过去的他一些安慰。
“又没什么。”陈牧轻描淡写地道。
“怎么会没什么,虽然以前也听说过你的身世,但也没有言叔说得让我感到心酸,我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想象出小时候的你,是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江萝的眼圈红了。
“呵,”陈牧不在意地笑笑,“这世上身世比我凄凉,过得比我难的人多了去了,单枪匹马靠自己闯出事业的也不止我一个,我有什么好特意提起的。”
“你就喜欢憋着,难怪言叔说你什么事都喜欢藏心里。”江萝心疼地瞪了他一眼,“说出来我又不会笑你,如果你想起以前,觉得难受了,就算哭出来也没关系,你心里面沉重的东西,我也可以替你分担一点。”
“那些事都过去了,我想它做什么。你只要记着一直在我身边就可以了。”陈牧深深地凝视着她。是的,只要江萝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就会觉得很幸福,靳叔说的那些过往根本不算什么。
“你嘛,我是赖定了。以后有什么事,别想瞒着我,我的肩膀虽然不够宽,但是让你靠一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江萝拍拍自己的肩膀。
江萝心疼陈牧如沐春风的笑容背后的心酸故事,可是这个男人就是不懂得把痛苦说出来,只会埋在心里,什么也不说,还自以为没什么,其实那些伤痛恐怕已经结成疤了,虽然暂时不会痛,但是那些痕迹永远都会留着。她只能用以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去替他渐渐抹平。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陈牧的嘴角翘起,“要赖我,就要赖得久一点,最好赖到我老得走不动路,头发全白了,牙齿都掉光了,跟你说话的时候两颊有点凹下去,吃东西只能戴假牙,你得给我烧口感绵软的饭菜,再继续赖下去。”
江萝在脑海中描绘着陈牧说的那副画面,觉得有点难以想象,毕竟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若是变成头发全白,牙齿掉光,皮肤变得皱巴巴的样子,差异还真是有点大。不过那个时候,估计她自己也是鸡皮鹤发,老态龙钟了。
如果到时候他们俩老了,还能够一起手牵着手,在清晨的阳光里,一起散步,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家长里短,然后散步回来,她就给他熬粥,和他一起吃早饭,这种幸福和浪漫,真的是太美好了。
江萝心想,人生太短,有陈牧在身边,就算走到生命的尽头,她也不会恐慌,只会觉得无比的安心。
“怎么样,是不是打算一直赖下去?”陈牧似笑非笑地道,“还是想到我牙齿掉光,白发苍苍,驼背拄着拐杖的样子觉得太难看了?”
“那个时候说不定我比你还难看,我看该担心的是我才对。”江萝笑着回答,忽然想起言叔的话,问道,“言叔送我什么礼物啊?”
“是情侣表,”陈牧拿来那对银白色的大气的情侣手表,分别给江萝和自己带上,“这是靳叔送的,是他的一份心意。”
“我会好好戴着,不会让它损坏的。”江萝认真地说道。
陈牧看着江萝认真的表情,微微一笑,俯身捧住她白嫩的脸蛋,温柔地吻了上去。他的唇瓣紧贴着她的,辗转亲吻,大舌轻轻刷过她的红唇和齿缝,诱哄着她张开小嘴,纯男性的气息闯了进去,霸占着她香甜的气息。
这个吻,带着他们愿意一起共创未来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