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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家米
今天，王光辉闲来无事，就牵着家米，和师兄明智一起在寺院附近溜达。他自从养了家米，只要天不下雨，每天他都要牵狗出来散步的。他们走着走着，来到了“老年人国际社区”项目的建设施工现场，东看看、西看看，四处参观。
王光辉问一个建筑工人：请问师傅，这些房子是准备建几层楼啊？
工人说：只建一层的平房，底下有半米高的架空层，是为了通风防潮温。
王光辉：只建一层？这样说来，那很快就可以盖顶了呀。
工人：对，下个月就开始内外装修和管线安装，应该还有3个月就可以竣工交付了。
王光辉又问：看起来，项目的占地规模不小呀，建筑面积有多少个平方？
工人：主体建筑有10万平方，附属建筑有4000多平方。
王光辉：嗯，嗯，谢谢你啊。
工人：没事没事。
往回走的时候，王光辉若有所思地问明智：师兄，我们的寺院怎么都是老房子？为什么不扩大一些呢？
明智：你是说扩建寺院？那要很多钱的。师父主张坚守清贫，反对奢华。
王光辉：哦，难怪，师父从不过问经费收支情况。不过，师父已经70岁了，他难道不想在有生之年为灵泉寺做一点那种百世流芳的、万人景仰的功德？
明智：那当然想啊，佛门中人，谁不想啊。但要用太多的钱，一怕筹资化缘费力费时，二怕大兴土木惊扰众人，这其中总是有一些难处的。
王光辉：哦，师兄啊，你跟我说实话，这是师父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想法啊？
明智：兄弟之间，实言相告，以前我听师父跟我们说起过这类事情，师父就是这样说的。不是原话，却是原意啊。
王光辉：那就好啊，这说明只要有可能，师父还是会同意的。
明智：啊，同意什么？
王光辉：哦，我没说清楚。是这样啊，你看我，大家都知道我在寺院只是一个过客，总要离开的对吧。但是呢大家还是拿我当兄弟，师父还特意安排你寸步不离地陪着我、照顾我，这对我就是一种恩情啊，我当然就应该有报恩的想法对不对？
家米这时看见不远处有两只家犬，家米就想挣脱王光辉手中的牵引绳。王光辉明白了家米的意图，就放手让它去玩去了。
王光辉接着说：所以呢，我有一个初步设想，就是呢，在寺院的周围建一些房子，可以出租给私人做生意的。这样，寺院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租金收入。
明智：那——别人租了房子做什么用呢？
王光辉：做生意嘛，可以出售佛珠、佛像、香烛等等佛事用品；也可以卖织绣、剪纸、灯笼这些手工艺品。你想吧，平常寺院就有不少香客，加上来打水的市民，人流量就已经不小了。再有，过几个月，刚才看过的那座养老院，会有几千人常年居住。这么多人，他们在屋子里待得烦了，就要出门溜达。尤其老年人，最看重烧香拜佛了，你说，有没有生意可做啊？
明智惊讶地说：啊，师弟，你真是神机妙算啊！
王光辉：那么，你说师父会同意吗？
明智：嗯，可是，钱呢？建房子的钱从哪里来？
王光辉：我设计了一种经营之法，可以解决资金问题。
明智：哦，说来听听。
王光辉：我说可以，但是你要答应，由你负责去说服师父同意，怎么样？
“我？让我去说服师父？”明智摇头。
王光辉：你不答应？你不想为寺院做一点贡献？
明智仍然摇头。
王光辉：这样好吧，你先去跟师父说，若是没说通，我再跟师父说，怎么样？
明智似乎明白过来：哦——师弟，你是想让我也立点功？那行吧，兄弟嘛，我答应了，你先说说你的经营之法。
王光辉：其实，说穿了也就不神秘了。是这样——我自己先垫一部分钱，首先建好两间房子，然后出租这两间房子并且开始收取房子的租金和押金，同时接受预定。接着，用收到的租金和押金、定金再建下去，如此循环，滚动投入。这就叫做‘整体规划，分期建设’。如果想要建房速度快一些，也可以一边建房一边募捐化缘。
这时家米大概是玩累了，它自己跑了回来。王光辉和明智就一边交谈、一边往寺院走。
他们走到寺院大门的不远处，看见田力站在门口，显然他是在等王光辉的。
“老板，明智。”
“田力，你来多久啦？”
“没有多久，我问了其他师傅，说你们在外面散步，所以就在这里等着。”
家米的性格是人来疯，它特别热情地摇动尾巴，围着田力转了几个圈。田力手里提着两袋狗粮是给家米的，家米好像知道似的，频频跳起来用鼻子去触碰狗粮袋子。
明智接过狗粮说：给我拿进去吧，我这就找师父说说建房的事，师弟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啊。
王光辉：好，你去吧，你见过师父之后就到‘知青故事’去找我。
明智进寺院去了，王光辉牵着家米，和田力一起转身往“知青故事灵泉店”的方向走。
家米很有趣，一路上它每当见到有树，就要固执地上前嗅一番。可能是树桩上有其它狗狗留下来的信息，家米对每一棵树都嗅得十分认真。并且，它有一个标准姿势：伸长肚子，脸部呈45度角倾斜，其中一只前肢优雅地抬起来，向内弯折着前肢的前端关节，形成了一个雕塑般的造型。
王光辉问田力：听说你们今天搞了一个市民农庄的开园仪式？
田力：是啊，顺便我把安娜也邀过来了，跟她谈了谈。情况不容乐观呐，安娜看来是铁了心要把孩子生下来了。
王光辉：那就由着她去吧。我现在设想在寺院周边建一些商业用房，你叫建筑设计院的李主任过来看看地形现场，准备出图纸。还有，县里的规划、国土部门和旅游局，都给我策划一下，准备攻关。
田力：在寺院周边建商业用房？这是谁的项目？
王光辉：是寺院的。
田力：如果土地不能办成国有出让地，那恐怕只能按临时建筑报批了。
王光辉：没关系，临时建筑报批也行，只要房子建成了就不会拆的，反正不影响出租就行。
田力：不过，只要策划包装得好，也许项目用地可以做成租用性质的，关键是要给项目安上一个跟有关政策对接的题材。
王光辉：嘿嘿，你小子，又有进步了。
田力身体躲闪了一下，以为王光辉又会出手拍他。
“啊哈！你能躲过我的剑，还能躲过我的枪吗？”王光辉像个顽童，用手比划着对田力开枪——“叭！叭！叭！”
田力做着躲避枪弹的动作。
王光辉突然问：你说什么？安娜真的要把孩子生下来？
田力无语了。
王光辉叹了一口气：唉，真的只能由她去了。
……
王光辉和田力刚走进包房，田力的手机就响铃了，来电话的是久未联系的杜红——
“喂，田总你好，我是杜红。”
“哟，是美女编辑杜红啊，你好你好，你在哪里呀？”
“我在你们公司，祝总到土地上去了，我在办公室等他。你呢，你在哪里？”
“我——”田力见王光辉没有反对，就说“你的运气真好，我现在跟董事长在一起。”
“是吗？董事长好吧？现在能见我吗？”
“没问题。不过，距离比较远，我们在灵泉寺，路上要走40多分钟呐。”
“没事没事，我叫辆的士过来，等着我啊。”
田力与杜红通完电话，对王光辉笑道：你看，美女要来看你，我又要变成电灯泡了。
王光辉摇手说：杜红是很久没见面了，过来聊聊没问题。但是，你不能走，你要全程陪同，并且要负责送她回城里。
田力：啊，这是为什么呢？
王光辉：唉，以前安娜来看我，我就没有把持住自己，结果惹出麻烦来了啊，害得我在佛祖那里无法交代，我肠子都悔青了。
这时，明智敲门进来，高兴地说：师弟，好消息，好消息啊！师父有话带给你！
王光辉：哦，什么话？
明智：师父说了，同意你建房子的设想，并且还要请你主持建房事务。
王光辉也很高兴：是吧是吧，师父同意了！
明智：还有，师父说的，寺院在银行还有大概200万元存款，问你够不够。师父说的，如果这些钱够用的话，就不用你自己垫钱了。
奇妙的是，家米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也高兴地频频在原地跳跃。
明智接着补充道：师父还说，务必要按照政府的有关规定办理建房的批准文书，募捐化缘都要公开规范操作等等。他还说了，等你有了书面的建房设计方案，他就安排诸位高僧和管事来共同商议。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家米的目光在王光辉和明智的脸上轮换交替着，好像在读他们的唇语。
一个穿碎花村姑衣裳的女服务员，此时进包房来送茶水，家米突然兴奋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女服务员身上扑了过去。女服务员受了惊吓，尖叫一声，手里的白瓷茶壶应声落地，“呯！”瓷片散了一地。
“家米！我揍你啊！”王光辉大喝了一句，做出一副凶狠模样，用手指着家米。
家米向后退了几步，低下头，朝王光辉斜了一眼，那样子显得很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