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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澈走了,云音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撑着下巴,眉头紧锁,直到自己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姿容俊雅、玉带青衣的公子。
那公子含笑看她,温润出声,“怎么了?”
云音叹了口气,凝眉道,“白墨,你说得对,我不该凭自己莫名其妙的喜好来判定一个人的是非对错。凌汐落这毒还没解,成王府便因着此事丧失了许多人命。”
白墨在她身边坐下,叹道,“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你无甚相关。”
“现在萧天澈也要去沁南山了,若是他也因此遇难,这成王府上下该如何是好呢?”云音眸光闪烁,忽而又转过头来看着白墨,懊恼道,“早些时候,我应该先将凶手查出来的,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将那下毒之人绳之以法,找出解药了。也不至于白白地浪费了这许多人命。”
“傻丫头,你也不必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万事有果必有因,他们凡人的心思复杂,不是你所能轻易参得透的。你刚刚不也跟萧天澈说了吗?也许……”白墨话及此处,突然停了下来,云音好奇地伸手摇了摇他的袖子,问道,“什么?”
“也许,”白墨回眸看着她,眸中带着些笃定而又苍茫的笑意,“萧天澈知道是谁下的毒。”
“怎么会?”云音瞠目咋舌,下意识地否定。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是在庇护那个下毒之人。”白墨噙笑看他,姿容淡雅,仿佛处事不惊,话说得更是云淡风轻。
云音却将眉头皱得愈发紧了一些,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萧天澈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三心二意的风流王爷,在她看来,凌汐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比阮晴柔都要重要。若非如此,他又为何要为了救凌汐落大费周章地请下鹊仙来,现下,又为了救她而甘愿铤而走险、置自己的妻儿老母于不顾?
等等!云音依稀记得,当初她偷偷地藏在窗桕处偷听萧天澈与萧天淇的谈话时,听他们的意思,毒害凌汐落的凶手就在成王府里,他们说的“她”,云音虽然难以明白到底所指何人,但是,至少证明一点,这两个王爷,他们是知道的!
云音一拍桌子,随即“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叫道,“我要回云庭一趟!”
白墨看着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虽早已习以为常,到底还是有些哭笑不得,起身拉着她的手臂道,“怎么了?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云音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熠熠生辉,丝毫没有之前那副愁眉不展、满脸颓唐的样子,“你说的有道理,萧天澈他一定是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我的好奇心被激起来了,他愈是不告诉我,我便愈是想要探个究竟。更何况,萧天澈此番去沁南山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是死,无论如何,我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要将凌汐落给救过来才是。”
“我可以帮你。”白墨笑道。
云音却含笑拂开了白墨拉着她手臂的手,扬眉得意道,“不!这一次,说什么我都要自己完成这一件事!不过你要是想知道这其中的故事,等我从云庭回来,我倒是可以与你一起分享。”
白墨看着云音这意气风发中略带着些小人得志的样子,哑然失笑,“那好,我就在成王府等你。”
云音喜滋滋地飞回了云庭,当初被她迷晕的那两个小雀仙看她这样满面春风地回来了,一个个也是眉开眼笑的。
她不明就里,却见那两个小雀仙一唱一和地将她给从头到尾恭维了一番。她稀里糊涂地听着,直到最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这两个小雀仙以为她这一次这么快便完成了一项任务,正为她的突飞猛进而称赞喝彩呢!
她哭笑不得,说实话吧,又怕坏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美好形象,只好干笑了两声,道了声“过奖过奖”,又给了他们一人一小瓶玉露,这才慌慌张张地赶去见鹊皇。
鹊皇依旧身着一身玄色大氅,正在凌云湖边悠闲地垂钓。云音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见鹊皇身形纹丝不动,只一点点微风将他的衣袂吹起,如同天边翻滚的云霞,汹涌澎湃,美轮美奂,只不过那云霞都色彩瑰丽,除非是阴沉至极的乌云,不然怎么也出不来鹊皇这样的凝重的玄黑之色。
她吐了吐舌头,有意将步子迈得更加重了些,鹊皇却依旧没有半点反应。云音看了看云蒸雾绕的波面,故意用脚尖在地上摩擦摩擦,将动静闹得再大一些。鹊皇垂钓的时候,向来厌烦别人打扰,说是怕惊扰到了即将上钩的鱼。这话由别的渔翁来说倒还正常,只是这鹊皇……他的钓竿连个钩子都没有,又如何会有鱼儿即将上钩?
不过,万事皆有可能,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满,这鹊皇果真还经常钓上鱼来。他每次闲来无事,往这凌云湖边一坐就是半天,在钓线上拴好自制的鱼饵,丢进湖里,估摸着鱼饵没了,就潇洒地扬一扬手臂,将那钓线收回,再拴上鱼饵,丢进湖里去。一次复一次,乐此不疲,等带的鱼饵全部用完了,随意拂一拂自己的衣衫,将那些个灰尘花粉拂掉,再闲庭漫步般地回自己的寝宫。而那些个稀里糊涂被他钓上来的鱼,通常也就是在他脚边的小水桶里待上半天,待他要走了,自然会将它们放回去。
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钓鱼,还是在喂鱼。
鹊皇的思想向来非常人所能理解,尤其是在垂钓这方面,云音实在是无论怎样转动自己的脑筋都想不通,鹊皇是有多无聊,才会想到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而那些愈来愈多的自愿“上钩”的鱼儿们,好吧,虽然云音承认,自己不该这样妄自揣摩,不该这样往歪处想。但是凌云湖中的鱼儿多多少少都有些灵性,云音实在是不由自主地猜想,上钩的鱼都是些女的,皆是觊觎鹊皇的美色这才故意上钩的。
想到这里,云音不由得一阵恶寒。她打了个寒颤,摇了摇脑袋,又清了清嗓子,拢了拢袖子,恭恭敬敬地在鹊皇身后行礼道,“云音见过鹊皇。”
“原来是你,”鹊皇的声音中带着些微的笑意,云音心里一喜,看样子,鹊皇心情应该不错,便是她打扰了他钓鱼,想必也能哄着把流光镜给借出来。云音这样想着,不由得便兴高采烈地回了一句,“正是云音。”
却听到鹊皇笑意愈发明显,“本皇只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老鼠在这边噬咬青草,却原来是你。”
云音脸上的笑倏忽便全部冻结。她抽了抽嘴角,两片微红薄唇颤抖许久,最终却只是干笑道,“嘿嘿。”
鹊皇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身来看她一眼,清风微拂,鹊皇如瀑般的墨发与那微微翻飞的玄色衣袂交织在一起,愈发显得整个人阴沉难测。云音只当自己方才的回应太过微弱,鹊皇没有听到,于是特地加大了音量重复了一下,“嘿嘿。”
鹊皇微微测过脸来,剑眉微拧,斜眼一扫,唇角剧烈地抽动了两下,“在凡间受什么刺激了?”
云音听鹊皇这么直接地就奔向了主题,心里欢喜不已,赶紧凑上前去道,“鹊皇大人,云音此番在凡间遇上了两个绝美的女子,这两个女子身上似乎都藏着秘密,云音道行太浅,又涉世未深,没能将这谜团揭开,所以……”
“原来是这样,”鹊皇做出一种恍然大悟状,修长的手微微一扬,鱼线纷飞,一只火红的小鲤鱼便到了他脚边的水桶里。
云音又是“嘿嘿”一笑,心想鹊皇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样善解人意了,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流光镜,将王府那一系列的谜团揭开,她便两眼放光。却见鹊皇一边姿态悠然地在鱼线上拴上鱼饵,一边笑道,“本皇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刺激,所以神智失常,只会傻笑了。”
于是云音再也不敢“嘿嘿”干笑,看了看即将暗下来的天色,终于狠下心来直奔主题,“鹊皇大人,云音想要借流光镜一用,不知道可不可以?”
鹊皇依旧纹丝不动地专注于自己的钓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明可不可以。
云音那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将之前自己借流光镜时候的场景流程全部想了一遍,终于明白过来,只以为是自己此番言辞太单刀直入了,鹊皇嫌弃她不够委婉。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恭恭敬敬道,“鹊皇大人垂钓半天,想是累了。云音在凡间的时候,常常感怀您在云庭对云音的照顾与关爱,此番回来,除了借流光镜,其实还有一事。”
鹊皇终于发出了点声响。云音听到他冷冰冰中却又带着些阴阳怪气的声音,语调微扬,明明只有一个字,却显得格外绵长,简直余音绕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