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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眼里落入的是之前在异度的空间里所看见过的场景。六盏石柱灯,一片石子路。两边栽种着奇花异草,而正对面的,是一座高大的房屋。屋子下侍立着一群人,这些人看模样和打扮就知道是日向家的仆人。
门开的声音惊得众人回头,他们原本还以为会是自己家的大人,但是当眼里落入一个黑发的,眼若寒潭的陌生男子后,众人纷纷呆滞在原地,随后因为看见他身上背着长短刀,披风上沾染了不少血,知道来者不善,纷纷吓得四窜而逃。
而既然知道这些都是家仆那就不用动手了。鼬见人逃跑也不去管,只是眼里沉静着,直直走了过去。
不过,等他踏入大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围上来了四个白眼的护卫,这四人一律黑发白眼,灰白色袍子,标准日向家的装扮。他们出手凌厉,手法相当好,一齐上前围攻鼬。这些人用的招数是鼬见过的八卦掌,近身攻击威力很大,能轻易拍碎砖头石,但是鼬早见教过宁次的八卦掌,哪里会把这些还不如宁次的人的招数放在眼里,只是侧身一躲,反身手刀,然后拽起其中一人甩向三人,手指一点嘴唇,吐出一团火焰将他们逼退。
四人看见,还想纠缠上来,甚至想趁机使用点穴的招数,可是鲜红的写轮眼映入他们的白眼中的时候,他们纷纷神情恍惚起来,然后倒下。
看见碍事的人全倒下,他直直地沿着石子路快步走去,要去寻找鸣人,这个时候门突然打开,一名相当貌美的女子跑了出来。她身着和服,发黑如乌云,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死死地盯着鼬,厉声地道:“你是哪里来的人?想要干什么?这里有病人,不要过来!”
听见这句话,鼬眼里神情一紧。
刚才他听见的那句‘不要吵到鸣人君’的话,就是这个女人的声音说出来的,既然她在,那么鸣人一定就在里头。
想到这里,又看见女子好像并非之前所见的那几个日向家的护卫那般凶恶,还一心护着里面的人,鼬收起手里的刀,也不管她手里的短刀直接地走了过去。
女人看见,眼里一愣,而鼬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于是她突然知道,这个男子并不想杀自己,也不想过多地发生争斗。
察觉到这一点,她迅速回头,却看见了男子手里握着的一颗石头。
这颗石头上的光亮照亮了她的眼睛,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曾几何时见过这个东西。而等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她惊异地转身,看着他的背影道:“你,你是鸣人君的恋人,宇智波鼬么?”
这句话让鼬的脚步稍稍一顿,而女人随即拉住了他的手臂,道:“你不能进去,让我替他收拾完,现在他不方便……”
话到这里,鼬看向她的眼睛,发现她眼里似乎有躲闪,但是他却没有搭理,只是抽出自己的手直接地走上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
“鸣人!”
推开门后,他急切地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回应。他随即皱起眉头。
门里的光线显得不是很明亮,摆设都很贵重,装饰也相当得好,他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房屋正中央,那里摆着一张床铺,被褥稍稍凌乱,实实地好似有谁睡在里面。
看见这个,鼬迅速走上前,掀开被子,以为鸣人就在下面,但是等发现里面没有人后,鼬的心里一惊,不过随后,里间的房屋里传来的慌乱的铃铛声音还有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听见,猜想到那可能会是什么后,立刻站起身就跑过去追赶。
“鸣人,鸣人!”
门推开,他看见对门那里晃过一个金黄色的身影,看身形就是他,于是他紧忙跑过去。
***
也许是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原本双眼空洞地躺在床上的人双眼里突然聚焦起来。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特殊联系,他感觉到了他的靠近,感觉到了那一个他等待了很久很久的,甚至做梦的时候也会梦见的人的靠近。
但是当他听见梅香开口说话,并且叫出那人的名字的时候,渴望见到他的心情立刻被打散。他心里突然战栗起来,突然也犹豫起来,更加害怕起来,于是他不顾身体的虚弱,掀开被子尽力地想要逃离这里,踉踉跄跄地狼狈地要跑出去。但是等被走进房间的黑发男子看见后,他的逃跑就成了不可能了,看见他的身影,几次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他的黑发男子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鼬一边喊着,一路加快速度地跑了过去。
门被推开一道又一道,他有一点头晕,但是他咬着牙用力地逃跑,不想被他追到,但是最终,他因为贫血严重而在最后一扇门前眼前一黑,腿一软一下摔在了地上,鼬看见,眼里一变,立刻跑上前去扶抱起他,但是他的手才碰到金发人,他就应激一般地抽出手,并且推开他。
看见自己被推开,鼬很快又上前去拉鸣人,但是鸣人依旧推搡着他,甚至伸手打他要让他退开,随后“啪”地一声,鼬侧开脸去,左边脸热辣辣地痛起来。而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而鸣人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怔怔地。
鼬脸上挨了鸣人不小心的重重一记,半边脸都在热热地疼,但是他侧着脸几秒,慢慢地又转回了头。鸣人看见,眼里露出愧疚,而鼬只是继续走过来,半跪在鸣人面前,低下身,伸手去拉他,随后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将他拥进怀里。
“……对不起,原谅我这么多天都没有来。我一直被困在村子外的结界里,不管怎么做都无法突破。最近才在鬼鲛的帮忙下到了木叶,一到这里就来找你了。我说了七天就来,结果过了半个多月。不要说打我一巴掌,多打几巴掌都是应该的。”
鼬抱着鸣人,不问其他,只是立刻解释起了自己迟来的原因,鸣人听着,先是为打了他而内疚,再想着他果然一直在找自己,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而抱着他的人的眼睛,也微微地泛红起来。他拥着鸣人,好像第一次拥抱他一样,小心,却又充满了力量。在拥抱中他明显感觉到鸣人的身体又瘦了,也感觉到他的身体不似过去那样热,而多了些因为体虚造成的寒冷。
鼬看着鸣人的脸,发现他憔悴了。他的脸上没有血色,他看起来非常虚弱。看见鸣人唇角破了,鼬皱起眉头,伸手去抚摸,鸣人察觉到,立刻低下头躲开。
鸣人此时的衣服穿得很宽松,基本只是遮盖了前胸而已。而这么近地看过后,鼬才发现,鸣人的脖颈处,还有双腿上下,满是红色的痕迹。而那是什么,他很清楚。
发现鼬在看自己的身体,见他双眼里慢慢露出的痛恨,鸣人紧忙拉好自己的衣服,随后推开鼬。鼬察觉到,拽住他的手臂,又将他拉到了怀里,而凄凉和痛楚占满了鼬的心。
“鸣人,不要走!一切我都知道了。”
他紧紧抱着鸣人,如此道,见眼泪从鸣人的眼里滑落下去,他紧忙伸手替他抹去眼泪,道:“我现在马上带你走。”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走前我有东西给你。”
话落,鼬低头去掏自己的腰间包,随后,他打开鸣人的手,将逃出来的东西方在了鸣人的手心里。
那是一红一白的,月读之眼,和那个刻字的戒指。
看着鼬递给自己的东西,鸣人先是震惊,随后是眼泪汹涌。
那他以为被宁次给彻底丢掉,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见的东西突然又回来了,这怎么能不令他喜悦?而鼬又一次将这些送给他,这里面包含的情谊他又怎么不能体会?而既然能体会了,他又怎么能不感动?
但是就在鼬以为鸣人会接过来而鸣人也以为自己会伸手去接的时候,他伸手时,手上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看着手上的铃铛,那些屈辱的,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鸣人突然将东西还到了鼬的手里,然后转身要爬走。鼬看见,拽住他,将他拥到怀里,而鸣人却激烈地挣扎了起来。
这大约就是刚才听见的铃铛声的出处了,虽然不晓得这些是做什么用的,但是鼬猜测这必然是那个日向宁次的什么把戏。又看见鸣人的脚上也栓着铃铛,鼬的胸口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他不知道这些铃铛是什么作用,但是鸣人身上被迫这样打扮,他心里的耻辱必然是说不明白的。而这样的痛苦就好像灼烙在了鼬的心里,看见鸣人这样害怕自己,鼬越发难以平静。但是为了考虑长远,他没有。
当务之急是离开。
想到这里,又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自己紧紧的拥抱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后,鼬松开鸣人,替他擦去眼泪,低下头看着他道:“现在先不说太多,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里,很快就走。”
话说完,鼬连忙扶起鸣人,但是鸣人却拽着他的手,摇了摇头。鼬看见他又不走了,以为他还纠结那些问题,而鸣人看着他几秒,眼里全是痛苦。随后他举起手,将手上的铃铛展示给鼬看。
铃铛?
鼬看见,不知所以。他以为这只是日向宁次为了欺辱鸣人而故意让他戴上的,这些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发生什么了,鸣人?”
鸣人听见,眼里神情一变,他张开口努力要说什么,但是鼬却什么都听不到。
察觉到这一点,看着鸣人焦急地动着手上的铃铛,鼬反而没有去注意他的比划,而是突然扶着他的脸,看着他,想起从刚才到现在鸣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察觉到了什么般对着怀里的人道:“鸣人,为什么不和我开口说话?”
听到这个,鸣人看着他,眼里落下眼泪,神情显得十分痛苦。他随即低下头,只是沉默着,咬着牙,依旧不说一个字。
鼬见他这样,突然意识到什么,紧忙伸手扶着他的下巴去看他的嘴,鸣人察觉到心里惊慌,还要阻止,但是却来不及了。
鼬扶着鸣人的下巴,看着他的嘴,愕然发现他的舌头上有一道很深的创口,这道创口现在依旧还渗着血迹,显得相当地严重。发现这一点,鼬的心里漏跳一拍。
看进鸣人的眼睛,看到他痛苦而掩饰的眼神,鼬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鸣人的舌头受了很重的伤,看着这整齐的牙印,很明显是自己咬的
自己将自己的舌头咬成了这样,这也就意味着
鸣人曾经试图自杀过。
这样的事实被发现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随后黑发男子一把将鸣人拥进怀里,痛苦之间紧紧地闭上眼睛,声音哽咽起来,悔恨无比。
“我来迟了,我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