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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上门给客户修电脑,在公交车上见过她,”梁平道,他一下子勾起我的兴趣,我停下往锅里放串串,问他:“你留联系方式了没有?她现在在哪儿?”
“没留,但是她好像在天盛附近哪个药店里上班,应该是老百姓大药房。”梁平。
我心里盘算着,李家村离天盛有多远。
“你要去找她不?”梁平又问我。
“找个屁呀,要找也是改天去找。”我嘴上风平浪静,心内已波涛汹涌,连干了几杯冰啤酒。
放下酒杯,我递给梁平一支烟,他没有烟瘾,把烟叼在嘴角,像个二流子,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我的事情,你也知道,过两年吧,现在没有心情。
李家村晚上比白天人多,街巷里人山人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人,梁平说:“晚上早点回去睡吧,明天我早班,顺便领你去报到。”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风扇已经开到了最大档,楼下的嘈杂声传入耳内,楼道里上上下下不时有人,脚步声重的要把楼道踩蹋,空气潮湿且闷热,汗液不停渗出,全身都粘乎乎的。
最主要的是梁平刚才说的事情,他见到了苏青萍,我很想去找她,我该上哪儿去找,她会不会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些问题接踵而至,使思绪无法停歇。
睡着时,不知几点了,叫醒我的是楼下炸油条的胖大姐:“赶紧吃,吃完去上学,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干点啥事都要磨蹭,跟你爹一个怂样子。”
我起床在那个蚂蚱都跳不开的卫生间里释放掉积累了一夜的热情,梁平在卫生间外打开水龙头开始刷牙,他刷完了,我去洗脸,水管里放出来的水也是温热的。
从李家村走到赛柯电脑城只需要不到十分钟,中间只隔着一条新修的马路,斑马线也是新的,闪着白光。
梁平领着我到了一个圆脸胖子跟前:“郑哥早,这是我跟您说过的小孙。”又跟我说:“叫郑哥。”
我叫了声郑哥早,那个圆脸胖子打量了一下说:“小孙是吧,人挺精干。”
我微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圆脸白胖子又说:“梁平说你们都是学计算机的,我们要的就是这种专业人才,即会销售又懂技术的,我跟你说一下我们这儿的待遇,底薪600加提成,每个月1号发工资,人勤快一点,一个月一千多是拿得到的,两千多也是有可能的,我们上班时间分早晚班,早班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晚班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每个礼拜倒一次班,这个礼拜你要上早班还是晚班,你自己决定吧。”
我心里想着还是早班吧,下了班我想去找苏青萍就说:“我先上早班吧,谢谢郑哥。”
“那好,你先跟他们熟悉环境,等会儿我拿给你工作服。”郑哥道。
梁平给我介绍是两位同事,他们是陈强和张剑涛,还有个女同事叫李思瑞,我跟他们一起站在玻璃柜台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当一个人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下午四点下班我跟梁平说:“我要去找苏青萍了,你要不要陪我去?”
梁平说:“我不当电灯泡,回去洗衣服了,你自己去吧。”
“我再跟你确认一下地址,天盛附近,老百姓大药房。”我说。
“是的,祝你马到成功。”梁平和我在李家村口的布告栏前分了手,我找公交车站,准备去绿叶区最北边,天盛就在那里。
其实一点也不难找,因为庞淑华教过我:鼻子下面就是路,我到天盛以后在路边找了个人问了一下,老百姓大药房在哪里,一下就找到了。
天气依然炎热,太阳火辣辣地,药房门口的结账柜台上有个穿工作服的小姑娘问我要什么药,我说是来找人的。
苏青萍的背影我再熟悉不过,她正站在壁挂风扇下面吹风,背对着药店门口和另一名同事聊天。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过身,那眼神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她旁边站着她的同事,我不想说是因为想你才来找你的,于是说:“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老同学么?”
“可以可以,随便看,”她打趣我,说随便看的时候还平抬着双臂转了个圈。
“梁平说你在这里,我找过来滴。”我说。
“嗯,前几天在公交车上见过他,梁平长胖了,好像好几年不见了。”她漫不经心。
“我跟你也好几年见了,额,差不多有六七年了吧。”我说。
她扳着指头着数:“99、00、01、02、03,04,嗯,刚好六年,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要不要请我吃饭。”
我顺势说:“我就是来请你吃饭的。”
她说:“给梁平打个电话,叫过来一起吃嘛,我看看朱慧和肖萌萌在不,在的话也叫上一起。”
她打了两个电话,只有朱慧在,肖萌萌有事来不了,她来不了正好,我也不希望她来。
我这头电话里梁平说是一个小时以后到,可是离苏青萍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我应该干嘛,在这儿一直站着的话,既傻又蠢兮兮的。
于是我问她们这最近的网吧在哪儿,我可以打上几把游戏,而且网吧里有空调,比较凉快。打游戏的时候老是输,满脑子都是苏青萍,她跟前几年变化不大,稍微胖了一点儿,我又开始看电影,光顾着看了,看的啥也不知道。
我一直看表,直到六点半了,梁平在旁边说:“别看了,走吧。”又回到药店,她跟店长说:“王姐,我先走一会儿啊。”
店长说好的,她去了换衣间换了衣服出来。
“想吃啥?”我问她。
“去吃麻辣烫吧,”她说,我昨晚才吃过麻辣烫,但是她喜欢吃,我今晚上也可以再吃一回,而且麻辣烫实惠,四个人吃不了一百块钱。
朱慧离的不远,我们到了路边的麻辣烫档口坐下,她也到了:“孙丙岩,好久不见,成帅哥喽。”她调侃我。
“一直都没帅过,”我说。
“咦,谦虚啥呢?我说真的。”她笑吟吟地说。
“不谦虚,要不然咋会混得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说,我表明自己单身的事实。
“肖萌萌咋没来?”她问苏青萍。
“有事,来不了。”苏青萍。
她又问梁平:“你女朋友呢,叫来让大家参观一哈嘛。”
梁平苦笑道:“家穷人丑,找不到女朋友。”
朱慧哈哈一笑:“上学时闷不作声,现在一个个都油腔滑调滴。”我看着苏青萍,她看着朱慧,没有察觉我的眼神。
吃串串期间,我们怀想了在钢厂初中的美好时光,骂了几个老师,包括秃头校长贺水高。
串串在锅中跟着沸腾的气泡抖动,朱慧看着我说:“帅是比以前帅了一点,但是也老了一点。”
我回复她:“上学的时候你的语文就学的不行,现在还把‘老’和‘成熟’分不清。”梁平听了笑的前仰后合。
她见我并不急于回答她问题的主题就又问了一遍:“你不会真的打算单身吧,年龄也不小了。”我故弄玄虚的拖长了声音说:“曾经有一个女的愿意为我去死!”朱慧的眼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不可能吧,这世上有那么傻的人。”我呷了一口啤酒:“是真的,她说,我要是再缠着她,她就去跳河。”原来是这样啊,你真会讲笑话。
大家笑完,又沉默了,苏青萍道:“有次我上网,有个网友说他也叫孙丙岩,我就问他脸上有没有一颗痣。”
我讽刺人的本能也许是天生的:“你恐怕只记住了我脸上那颗痣吧。”
在这万分尴尬的一刻她的电话神奇的响起,可以看出来这个专门为某个人而设置的铃声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给我们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匆匆跑开接电话了。我和朱慧还有梁平能聊的话题实在不多,很快就陷入了他们只吃饭我只喝酒的境地上。十分钟后朱慧说你出去找找吧,走出门外从她脸上幸福的表情我不难猜到电话里的那个人已经取代了我以前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心酸啊。她并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我只好坐在远处等。又过了十分钟,她勉强挂了电话,趁着只有我们两个人借着四杯生啤的力量我说:“青萍,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好行吗?”那声音几乎都在哀求了。
她没有理我,而是径直回到桌上跟朱慧说:“今天这家味道不错啊。”
我开始不吃任何串串,只喝酒,不知道那天是哪位神仙保佑四五杯扎啤下去,我一点醉意都没有。
酒足饭饱,在马路上走了几步,朱慧和苏青萍要走了,梁平看着她们的背影跟我说:“还喜欢,就约她出来告诉她,不喜欢咱就回去了。”
我跑上前去,话到嘴边却说成了:“时间还早,去KTV吼两嗓子吧。”
朱慧说好,苏青萍似有不情愿,犹豫了一下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