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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武侯兴奋的笑了起来,后面的武侯也跟着聚集上来,大家兴高采烈的开始爬树打果子,几十人上蹿下跳的拿着树枝打果子,场面非常的热闹。
没多时,大家就嘻嘻哈哈的拿着果子坐在树下或路边,吃得喀嚓喀嚓的汁水横流,看他们吃得无比香甜的样子,牛化龙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时候一名武侯拿来两枚欢乐果,奉给马长海和牛化龙,牛化龙笑了笑,于是接过来吃了,果子果然清甜脆美,吃起来无比美味。
马长海也是皱着眉头接过来,狐疑的咬了一口,眉毛马上就舒展开去,于是也跟着喀嚓喀嚓的吃了起来。
那保管行李的武侯看着大家吃得有劲,也没人搭理他,于是就愤愤的骂了几句下了马,在地上拣了一根长树枝,准备自己爬上树去打果子,结果下马的时候马鞍的绳子松了,捆在后面的包裹就掉了下来,包裹倏然散开,那装人头的木箱也啪的掉落,扣盖子的扭也松了,木箱也打开来,秋叶娘血污的人头便扑地跳了出来,睁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望着吃水果的武侯们。
牛化龙被吓了一跳,连忙吩咐那名下马的武侯去收拾,那武侯手忙脚乱的回头去收拾人头,马长海看了,于是就招手命令一名武侯为他打果子,那武侯领命而去,没多时将摘下来的果子递给了那倒霉的家伙。
那武侯来不及吃水果,而是小心翼翼的将秋叶娘的人头放回木箱,不知道为什么,马长海仿佛看到那头颅对着他诡异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吃了一惊,定晴望去,那头颅的眼睛仍然黑沉沉地,看不出一点的变化,马长海这才释然,要是头颅还能动,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吃完了欢乐果,马长海觉得有点不对,全身变得软绵绵的无比舒服,虽然骑在马上,但马长海却感觉到自己好像在云端一般,眼前的景物无比的美好,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可爱。
他甚至开始微笑起来,不过微笑的时候又觉得这事情不太对,自己为什么微笑呢?是这突然袭来的幸福感吗?对的,是幸福感,还有满足感,甚至还有自豪感,为什么会有这些感觉?马长海不清楚,但是这些感觉还是来了,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在他的心头,眼前的景物也逐渐的变化了,他看到了何田田,她穿着翠绿的衣衫,身子也不是那么的丰腴了,而是变得消瘦,苗条。
不!她根本不是何田田,她是鱼玄机!那名逃出长安的犯妇!鱼!玄!机!马长海呼吸加快,他悄悄的缩回手,准备将横刀拨出来,结果他捞了一个空,他低头望向腰间,腰间却没有了刀,自己也没有骑马,更让人难堪的是,自己居然赤条条的。
他就这么赤,裸裸的站在这条山道上,两边幽深的林子宛如山鬼般起伏,发出怪异的呼啸之音,不过好在武侯们也消失了,要是他们看到自己的窘状,以后怎么见人呀?马长海情不自禁的用手遮了自己那话儿,但又觉得没理由,于是索性放了手,叉开双腿垂着那话儿,威严的望向鱼玄机。
鱼玄机长得非常美貌,腰肢纤细,眉眼如画,她望着马长海,表情里有悲有喜,非常的复杂。她身上着绿衫,着半透明的绿色裙琚。这使得她看上去非常的轻盈,事实上她根本就是漂浮在离地一尺高的空中,马长海还注意到她根本没有穿鞋子,她赤着一双雪白的脚,她的脚趾非常可爱,每一个指头都珠圆玉润,使人想入非非。
翠色衣衫随风漂浮,鱼玄机漆黑长发披肩,双眼剔透清澈,在山风吹拂之下,她宛如一个艳丽的精灵,就这么凝望着马长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愁。马长海威严的吼道:“犯妇鱼玄机,见了本官还不乖乖就擒!”
鱼玄机咯咯的笑了起来:“马使君,你能抓得到我么?”
马长海冷笑:“我当然能够抓你,非但我要抓你,而且我还要你见识到我的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到死都会后悔逃狱这件事情!”
鱼玄机仰天哈哈大笑,然后悄然漂浮滑行,围着马长海飞了一圈,然后笑嘻嘻的道:“马使君,你过来抓我呀!”
马长海勃然大怒,于是冲出去对着她的脑袋抓去,但是鱼玄机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等他的手抓过去的时候,鱼玄机已经倏然消失了。她在马长海身后又发出清脆的笑声:“马使君,我在这里呢,你在干嘛呀?”
马长海干脆不回头,猛然一脚踹去,但是那一脚仍然踹在虚空之中,鱼玄机已经漂浮到远处,宛如妖异的山魈。马长海咬了咬牙,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不可思议,但是这感觉只是短暂的掠过心头,更多的是他要抓捕鱼玄机的愤怒和冲动。
鱼玄机发出哈哈的大笑:“你永远也抓不到我的,还是不要费这个心机了。”
说完这些话,鱼玄机便凭空浮了起来,马长海眼睁睁的望着她俏丽的身躯轻盈的掠过那些树林的顶端,她轻飘飘的掠过那些林梢时,宛如掠过海浪的飞鱼一般,快得让人无法想像,很快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长海呆若木鸡的站在山道上,他根本无法想像眼下会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赤条条的站在山道上,眼睁睁望着鱼玄机好像鸟一样的飞走,这看起来太像是一个笑话了。
这时候地上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马长海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那地上的声音道:“算了吧,你还是回长安吧,回去你还能够活点时日,在这里你会死的。”
马长海警觉的问道:“你是谁?你躲在暗地说话算什么本事?”
那女人的声音道:“我没有躲啊,我就在你面前,你也不低头看看?”
马长海低头望去,地上赫然是秋叶娘的头颅,她抬起黑沉沉的眼睛,嘴边挂着血丝,怪声怪气地道:“你现在总该认识我了吧?我就是死在你手里的犯妇。”
马长海吓了一跳,虽然经历过无数的生死他已经毫无畏惧,但眼前的恐怖景象还是吓了他一跳。他连忙后退了几步,望着那地下惨笑的秋叶娘头颅道:“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能说话?”
秋叶娘道:“生就是死,死就是生,这个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马长海似懂非懂,他觉得这头颅说得对,但好像又不太对,于是他糊涂起来,觉得头有点痛。
秋叶娘轻声道:“回去吧,放弃抓鱼玄机吧,要不然你会死的。”
马长海盯着地下那头颅,自己的脑袋疼痛也渐渐的强烈起来,他摇晃了半天,仍然无法摆脱那种昏沉的痛感。
四处张望,想看看牛化龙在什么地方,但奇怪的是牛化龙和武侯们都消失无踪了。
马长海心下一阵紧张,难道他们都被害了?这个想法使得马长海有点不安,他拼命镇定自己,不再去看那地下妖异的人头,朝着前路望去,他心下还存有一丝念头,也许他们就在前面等他也未可知。
秋叶娘哈哈的狂笑起来,她的声音宛如金铁撞击一般的刺耳,每一声笑都仿佛针般刺着马长海的耳鼓,且重锤一般的敲打在他的心上。
“马长海,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马长海冷笑:“马某自从做了长安的武侯,就不知怕字是如何写的!”他四下寻找,想找块石头将这恐怖的脑袋给砸碎,但找来找去,却在路边的草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横刀。
他从刀鞘里拨出雪亮的刀来,仰天发出一阵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哈哈狂笑,然后恶狠狠地将横刀指着那地下头颅道:“犯妇秋叶娘,本来我想用你项上人头回长安复命,但现在看来我只能将你这脑袋再斩一次了!”
秋叶娘瞪着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妾身已经死过一次了,不在乎你再杀一次,不过妾身一定要在地府等着你算账!你可给我记好了!”
马长海冷笑:“放心吧,就算是到了地府,马某也能再将你斩杀一次!”
马长海挥刀欲砍之时,秋叶娘的脑袋却号哭了起来:“妾身的命运真是苦啊,活着的时候摊上一个混帐的郎君折磨,死了也要被你这死武侯砍!”
马长海本来要砍将下去,但听了这话却慢慢收了刀,他缓缓道:“其实我何尝不知你之不幸,你的遭遇本官也深为同情,不过你错就错在你一念之差跟着犯妇鱼玄机一道逃亡,你好生想想,本官代表的是国家法度,怎么可能放得过你?”
秋叶娘的哭声渐渐减弱,她黑沉沉的眼睛流下了黑色的泪水,肮脏的眼泪在惨白的脸上形成两道污渍,看起来非常的诡异:“马爷,听了你这话,妾身也想通了,我不怪你了,但你也要好自为之吧,前路凶险,你最好还是回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