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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紫卿过招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小娘子有毛病,而且她的毛病还不轻,这毛病的起因就是温小安。她现在和我这番死缠烂打,估计还抱着求死的准备,她是想借着我的手将她杀掉,然后让我把她的遗言告诉温小安,她这样干无非就是想让温小安痛苦,不过我也不是傻瓜,我干嘛去趟这个浑水?
我想到这些,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就顾不得许多,等她挥舞着长剑冲上来的时候,我蓄积内力,恶狠狠地将长刀斩向她手里的长剑,当的一声清脆响亮,火星爆然迸发,她的长剑应声脱手飞出,她整个人也被那无形的暗力给撕扯开去,身子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她几乎咆哮起来:“刘二,你如何说话不算数?你这个小人!”
王安一看紫卿被打倒在地,于是就从马车上抽出一把大砍刀,恶狠狠地朝我走过来,我对他道:“你还是去看看你主人吧,和我打有什么意思?”
王安恶狠狠地道:“你想欺负我家小姐,你当我是死人啊?”
我怒道:“你家小姐都疯了,你也跟她一起疯啊?”
紫卿从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她头发披散下来,面容惨淡却发出笑容:“对!我就是疯了,你又要如何?”说完,她大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
和这样不正常的人打架你也会变得不正常,眼前这场景我还没遇见过,一时间我有点心慌,王安那厮好像看出了我的忐忑,于是笑道:“就算是疯,今日我王安也要把你给杀了!”说完,他举起砍刀朝我头上斩了过来,一下手就是杀招!
我心里怒火万丈,于是凝集力量,对着那厮的刀硬生生就是一刀迎斩过去,当的一声响,王安的刀被我强大的内力激荡得脱手直飞出去,扑地插进了那房屋的墙体之中,直没至柄。
王安望着自己被震裂出鲜血的手心,一脸的震惊,估计他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可怕的力量,就在此时,紫卿已经张牙舞爪地扑到,我飞起一脚朝她踢去,没料想这娘子居然闪挪开我的踢击,朝着我直冲过来,举起五指就朝我的双眼插到!
我仰身闪过,紫卿扑了一个空,不过她的身形并没有停,而是一直往前冲去,原来我才明白到,她此攻是为了去拣地上的长剑。
紫卿撩开额头边汗濡濡的青丝,喘着大气,在摇曳的火把光线中,她的容颜仍然的姣美动人,让人怜爱。乘着这个空档,我把长刀指向王安,王安一脸的沮丧,面对我的长刀,他并不感恐惧,而是闭上了眼睛。
我问道:“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你还要杀不杀我了?”
王安朗声道:“技不如人,你要杀就杀,何须多言?”
就在此时,紫卿在我背后道:“要杀他你得问我答应不答应!”
说完,她就持剑朝我冲了过来,一时间我感觉非常疲惫,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疲惫过,以往和人厮杀都是充满了激情和刺激感的过程,可今日我头一次感觉到厮杀是这番的无聊和疲惫。
我再次用长刀将紫卿震荡飞出,然后我站在她面前道:“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现在不过就是求死而已,你想让温小安感受你的痛苦,但你又怎么能够晓得温小安会难过呢?他现在喜欢的是鱼玄机,倘若你这样的死了,在他心目中,你也只是一只猫狗般的存在,倘若此,你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紫卿惨笑道:“我的心思,你这吃官饭的武候又岂能明白?我现在虽然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一想到五郎喜欢这姑子,我的心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这时间就好像刀剑一般窝割着我的心,每一个时辰就好像一万年那么久,我每一日的寻找都好像在炼狱一般的煎熬,你能够明白吗?”
我愤愤道:“虽然我不懂,但你这样求死太轻贱自己了,你好歹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就好像你说的那般,这天下有的是好男子,你不一定要选温小安。”
紫卿笑道:“不!其实我那是说说的,假若你真正的喜欢一个人,你就不会在乎其他人有多好,因为你的喜欢是独一无二的喜欢,喜欢一个人和这个人有多好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假如你喜欢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魔鬼还是天使,你都会喜欢他,你会为他生为他死,因为他就是你的世界,只有这个世界能够带给你快乐和欢喜,但假如你的世界都没有了,你的快乐和欢喜也跟着会消失掉,既然这样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被她这些话给绕晕了,我根本无法去回答她,我叹息一声道:“倘若你一心求死,你也无须我成全。”
紫卿惨然道:“我就是要你动手杀我,才能够让五郎难过,因为你是带走他心爱女人的男人,他的难受和我的难受是一样的,假若你再杀掉爱五郎的女人,那五郎的心里就会悔恨,就会内疚,他一辈子都会被我的记忆纠缠,即便他真能和鱼玄机在一起,他也会想到我。”
我怒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温小安会因此而恨我,他会找我报仇?”
紫卿笑道:“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再说那时候我已经死了,我无所谓你们谁死。”
我冷笑道:“你这套说法倒是圆满得很,不过现在我不想管你这破事,现在天色这么晚,我不想陪你疯了,我还得去睡觉。”
紫卿道:“刘使君,倘若你今日满足了我的愿望,我一定答应你,我会把浦川的房子给你们,让你们到那里藏匿起来,这样就没人能找到你们了。”
我忍不住叹息起来:“我说你这么这样的傻啊?你真的是傻得可以啊,就算你喜欢他也不一定要死给他呀,你可以找到他把你心里的话给他说清楚,让他明白你的感受,也许他听了你的话会感动,兴许他还可以和你过下去。”
紫卿摇头道:“我已经不存在这样的幻想了,从长安出来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脑袋也想痛了,心也想得灰了,本来想不明白的,但今日遇见使君,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世界上能让温五郎难受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使君你,要让五郎记得我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杀了我。”
也只有她才想得出这样疯狂的想法,我自然是不敢苟同的,于是我摇头道:“你如真有这个想法,你就去找别人吧,这个我帮不了你。”
就在这时候,我的脚下突然一紧,低头一看,原来是王安那厮,他居然死命地抱住了我的双腿大声喊道:“小姐,你快动手把他给杀了!”
他把我抱得如此之紧,我几乎无法动弹,于是我吼道:“你赶快给我放开!要不我就杀了你!”
王安死死地抱着我,发出猫头鹰一般的怪笑:“你杀吧,你杀了我小姐也会杀你的,她杀了你之后就会带着鱼玄机去找温五郎,如果温五郎知道这个消息,他肯定会来找小姐的,到时候小姐会杀了鱼玄机,让温五郎痛苦一辈子。”
我望着已经拣了长剑的紫卿朝我扑过来,她脸上的杀气四溢,和刚才的哀伤忧戚判若两人,我怒问紫卿:“这条狗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紫卿道:“他说的有真也有假,现在奴家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杀我,只好我来杀你了!”
说完,紫卿的丹凤眼里冒出恐怖的杀意,她捏了个剑诀朝我刺了过来,我挥起长刀准备震荡开她的手中剑,但她已经知道我内力的厉害,所以那剑也不和我的刀锋接触,而是闪开了触碰,直接刺向我的咽喉。
我仰身闪开,但因为脚下被抱住,身子根本施展不来,于是我收刀档格她这一刺,哪里知道她此一击根本就是虚招,她飞起一脚,砰地正好踢中我的胸膛,把我踢得摇了一摇,然后她再次施展长剑,又绕到我身后进行攻击。
我对着地上紧抱我双腿的王安大吼:“你不要逼我杀你!”
王安这个可恨的大胡子居然仰着头嚷嚷:“我就等着这一天为小姐牺牲!”
一时间我真的无语了,真的是物以类聚不是疯子不成群啊,这两个疯子居然联手对付我,这剧情实在太让人意外了,不过既然已经遇见了,那也只能应对了。
我用长刀逼退紫卿,手下再不留情,猛然将长刀捅穿了王安的背,鲜血宛如喷泉一般从他背上涌出来,我感觉到他紧抱我双腿的手在慢慢地放松,他口里也冒出血来,且不断地咳嗽着:“小姐,原谅王安再不能服侍你了。”
紫卿一看王安毙命,她的表情也有点慌张:“王安,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以后谁给我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