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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弈眼底满是阴鸷。今日,必一决胜负。
原本,他是想借离澈之手,占下敖国的边陲要塞北城,占了北城之后挥军攻打墨国皇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拿下墨国之后,经过几年休整,养精蓄锐,备好兵力。
而后再联合慕国,由两面夹击,一举兼并敖国,这样他夏侯国的太平盛世便就此步入了新的篇章。
可谁知,离澈这一趟,非但没有拿下北城,竟然连夏侯国的南城都丢了,还被敖宇翔这对男女连着番的羞辱,他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思及此,他一掌狠狠的拍在石桌上,震得石桌嗡嗡作响。
终于,长桥的尽头,一抹黑影划破青蓝苍穹,夏侯弈背后陡然一凛,敖宇翔,真的单枪匹马来了!
只见他一身玄色劲装,从发带到长靴均是清一水的黑色,这一身虽没有夏侯弈金色战袍来的耀眼,却尤显出他那身躯的颀长,丝毫不减他那犀利冷彻的霸气!
他竟只穿区区一件普通织物前来赴宴,未着战袍!看到这,夏侯弈都为之暗暗惊叹。
长桥风势强劲无比,平日里纵使几个人紧抓着并排行走,都有被吹走的风险,而敖宇翔居然就骑着千里马沿着长桥疾驰而来,毫不畏惧,任凭墨发随风飞扬,长袍咧咧作响,长鞭翻飞摇曳。
他似一条黑龙,逆风俯冲而上,所到之处,星月暗哑,群雄无光!
突然,“咻”的一声刺耳,划破狂风而来,随即,箭如雨下,锋利无比直指敖宇翔,他轻踢马儿腹部,枣红马已是陪他征战多年,立即会意。
随即后蹄蓄力,飞身一跃,跳下长桥,正好落在一处洞穴内,而马上的人早已消失在空气中。
不过片刻,利箭凭空出现,直直朝夏侯弈射去,如此迅速,夏侯弈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一脚勾住石桌,凌空倒立在断崖之上以躲避。
就在他仰面的瞬间,利箭呼啸而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一切不过刹那,却足足让他心里为之一震!
敖宇翔翩然坐下,沉敛着双眸,自斟自饮,俊冷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不知他此时心底是何算计,夏侯弈此时也已一跃而起,对面坐下,径自斟了杯酒。
一切,似乎暂时平静了下来……
宇落本起身要与离澈一同下去的,可正在这时,敖宇翔的枣红马冲了下来,掉在了对面的岩洞里,她循着轨迹看回去,敖宇翔赫然凌空立在上面,此时正有数千利剑射向他。
离澈淡然说道:“敖宇翔来找夏侯弈要你来了。”
宇落瞳孔微微撑大,他竟真的不带一兵一卒,单枪匹马的来了?
夏侯弈此番必有埋伏,凭他岂会不知?他大可不必如此,直接拿了南城,坐阵城中要人即可,何必如此以身犯险?况且帅将不在,军心不稳,他国作战,士气不足,此番若败,便是一败涂地啊!
她依在洞口,静默的看着在狂风中对峙的两个人,那一抹黑,在风中肆意翻飞美的无与伦比,她秀眉微蹙,轻咬下唇,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为那个人紧张。
离澈也不急,在一旁席地而坐,看着宇落倾国倾城的侧颜,拿出玉箫吹奏起来,箫声起,悲凉苍劲缓缓流淌开来,却被这峡谷咧咧寒风吹散将熄。
宇落知道,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特别是对眼前的敖宇翔来说。
突然,敖宇翔举起酒杯,邀他共饮。
宇落此时紧攥着拳头,只听南城方向发出轰隆隆巨响,震得仿佛峡谷都跟着颤动了一样。
她俯身看去,南城周围黑压压一片,两大阵营直面冲刺,千军万马,势不可挡,呼喊声响彻寰宇,一时狼烟四起,烽火连天。
萧声陡转,由悲戚戚然转为热血澎湃,宇落侧目看了他一眼,如此清冷的男子竟然还会吹这么汹涌的曲子,莫非,这一切都他早有所料?
呼啸的狂风吹得敖宇翔和夏侯弈的三千青丝张狂交缠,俩人举杯相碰,僵持着,谁都没有离开,亦没有往下瞧上一眼,四目直视,默不作声。
突然敖宇翔眸间略过一抹凛意,夏侯弈手中酒杯顿时碎裂开来,碎片与酒一道被狂风席卷而走,敖宇翔这才缓缓开口道:“本殿的太子妃呢?”
“何故如此在意一个女子,哪里比的上这大好河山?”夏侯弈笑的鄙夷,低头朝崖下看去。
敖宇翔却不曾往下看一眼,声音淡漠至极,“女人、江山,两样本殿都要!”
“你就不怕她祸了你的江山?”夏侯弈依旧笑着。
“由着她祸,本殿祸的起!”敖宇翔骤然冷声,举杯的手猛地一落,美酒随即飞溅而上,竟然逆着狂风狠狠的朝夏侯弈脸上泼去。
夏侯弈未料到竟会有这招,他猛地回头闪躲,被敖宇翔如此羞辱,他已是怒不可遏,手掌泛着微光,光刃随即飞出,电光石火间,划过石桌直直射向敖宇翔。
“噌”的一声,石桌齐齐被切成两半,敖宇翔泰然坐在石凳上,手掌泛着玄青色的光,挥出冰刃,循着光刃而去,抵消掉夏侯弈的光刃后,强劲急速的向他的脖颈飞去。
太古大陆,两将交战,若其中一方不使用灵力,另一方也绝不会使用灵力的,这是对对手的最起码的尊重。
而现在,夏侯弈既然先出招了,敖宇翔自然以同等招式相迎。
夏侯弈一个凌空,起身躲闪,与此同时,发出数道光刃,光刃本就急讯,再借助顺风之势,更是迅如闪电,势不可挡。
敖宇翔侧身疾躲,光刃擦着右臂而过,“嘶”的一声划破衣袖,他虽躲过疾速而来的光刃,却被光刃所带的杀气所伤,只一瞬,鲜红的血液飙出,在怒号的凶风中扬起一抹殷红。
他猛地回手,数十冰刃飞出,直击夏侯弈的要害部位,夏侯弈一扬手,耀眼的金色结界包裹全身,抵挡住这冰刃。
宇落在下面看的心惊肉跳,眼底一抹担心不自觉掠过。怎的夏侯弈都用防护结界,你这时却不用了呢!
她此前未曾见过敖宇翔手上泛着的玄色幽的光,平日里见得都是冰蓝色的啊,这又是哪里来的招式呢?
宇落嘴角掠过一抹玩味,敖宇翔,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多少深藏不露?
可还没等夏侯弈出招,敖宇翔便又发出一枚冰箭,迅捷如电,说时迟那时快,“咻”的一声,直穿夏侯弈被宇落伤过的那条大腿。
一时鲜血四溅,夏侯弈“啊”的一声,倒在崖上,他见形势不妙,赶紧往崖下的长桥跑去。
他确实低估了敖宇翔的实力,只三两年间,敖宇翔就进步如此神速是他始料未及的,三年前他与敖宇翔曾有过一次比试,那一次,他还稍许占了些上风。
今日一战,他竟然完完全全不是敖宇翔的对手了,他一向自视甚高,仗着自己是纯血统,以为自己天资了得,从未把敖国、慕国、墨国这一干人等放在过眼里。
不过,也是因为他的自高自大,才使他今日落得如此田地!
长桥有他的埋伏,敖宇翔岂会不知?
他想引他去中埋伏,以他的死去乱军心,再一举拿下敖国。
这些,敖宇翔岂会不晓?
夏侯弈的心思太过肤浅,招招全被敖宇翔猜中。
只不过,他既敢一个人来单刀赴会,又怎会如了他的意!
敖宇翔旋即一个翻身,凌空而下,挡在他前面,“夏侯弈,你逃什么,难道你二十万大军会怕了我区区十万敖军。”
夏侯弈默不作声,短短几年,本与他齐名的敖宇翔却高他不只一筹,他的骄傲全无,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然而,敖宇翔却并未等待他的回答:冷冷说道:“本殿最痛恨的就是拿女人做要挟和临阵脱逃,而夏侯弈,这两样你全占了。自今日起,我敖宇翔不再与你相敬如宾!我敖国与你夏侯国亦不再是友邦!”
一句不再相敬如宾,即宣告他夏侯弈不再与敖宇翔并驾齐驱,夏侯弈连同他夏侯国在他面前从此毫无地位可言!
敖宇翔话音刚落,手底数道冰刃随即飚出,欲置夏侯弈于死地。
夏侯弈赶忙撑起双重结界防护,只是这次,他挡的了冰刃,却挡不住冰刃所带出的汹汹杀气。
夏侯弈硬生生的中了数招,加之腿伤已然有些站立不稳,他一口鲜血忽的喷在地上,他握紧了拳头,此时输了,以后在夏侯国怎还抬得起脸面做人。
他发了狠,冷不防一声令下:“都给我上,谁若杀了他,封官拜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时间,埋伏在长桥的杀手一并杀出,均是一身金光凛凛,这一看便是夏侯弈身边精英中的精英,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把堵住全押在了崖上的敖宇翔身上。
这些,敖宇翔怎会不知,他冷哼一声,我敢单枪匹马,不带一兵一卒前来,怎会怕了你这一众杀手。
一时间,杀手使出浑身解数,“咻、咻、咻…”光刃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简直见不到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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