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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几个大男人,全部来了花家。
花国栋叹着气招呼他们。
“回来就锁门了,除了清雅那丫头,谁都不让进。”
薄宴浑身湿透,发梢不断往下滴水:“我能见见她吗,花叔。”
小奶包一直在他脚边绕来绕去,呜呜地叫。
它也被赶出来了。
花国栋有些为难:“月月说了,薄宴与狗,不得进入。”
苏武差点笑出来,连忙忍住。
他咳了下,看着薄宴不太正常的脸色:“宴哥儿,你是不是在发烧?”
花国栋愣了愣,连忙走过来,薄宴脸色通红,气息有点急促。
他伸手摸了下:“还真是烫,你得去医院。”
“我不去,花叔,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薄宴可怜巴巴道。
花国栋还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
薄宴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这种孩子气的样子,到是头一回。
“你知道月月的脾气啊,我要是去劝,估计今天都不愿意吃饭了。”花国栋抓了抓头发。
薄宴坐下来,单手撑在滚烫的额头上:“怎么办,她会不会不原谅我了?”
苏武看着李清绪几个:“你们把他弄回去,我去找小花妹妹。”
“我在这里等着,万一花月要见我怎么办?”薄宴低声喃喃。
李清绪劝他:“她指定不想见你。”
“......”苏明远无语地看着他,“你就这么劝人的?”
“那你说怎么劝?”李清绪不服气地拍桌子。
苏明远咳了咳:“我觉得学妹心软。”
“什么意思?”韩光不明白。
“真是白谈四年恋爱,”苏明远滴咕着,“装可怜博同情会不会?”
几个人恍然大悟。
花国栋额角都是黑线,他这个亲爸还在这里呢,几个人搁这里算计他女儿。
-
修理铺终于安静下来。
苏武上了楼,敲门:“小花妹妹,是苏武哥哥。”
花月:“你走。”
苏武咳了下:“苏武哥哥错了好不好,不该瞒我们小花妹妹,苏武哥哥是有苦衷的。”
“我不想听。”花月气愤地回。
苏武靠在墙边,自顾自地解释着:“当时宴哥儿也没想到会这样,按照沉青的伤势,最多赔钱拘留几天,但那个伤情鉴定出来后,就明显不对劲儿了啊,苏武哥哥去查,结果发现后面有人在推动。”
房门从内打开,花月眼睛红肿着:“谁?”
“江思磊。”苏武摸了摸鼻子。
他低头看着花月,耐心解释着:“薄心田确实有错,她落了把柄在沉青手里,又不小心伤了他,但后来,明显就是冲着宴哥儿来的了。”
“他不得不扛下啊,那时候苏武哥哥跟宴哥儿干不过江家的啊,所以后来出来了,他才不得不离开,他再留在荷水,谁知道江思磊还会发什么疯,你说是不是?”
“江思磊这次能干出这种事,以后要真的设计到薄心田身上,设计到你身上怎么办?”
“为什么不告诉我?”花月吸了吸鼻子。
苏武揉了揉她的脑袋:“江思磊在缠着你啊,他喜欢你,你要是跑去跟他求情怎么办,他会跟你提什么要求,谁想不出来啊,宴哥儿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愿意让你去求情的。”
花月被憋住了。
那口气堵在心口,发不出来。
“我现在能去找江思磊吗?”她想打死那个畜生。
苏武脸色一僵:“那个,宴哥儿发烧了,高烧,刚才想来给你下跪来着,晕倒了,被抬回家了。”
“......”
花月还真没见过薄宴生病。
“不相信啊,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烧得滚烫,能烫熟鸡蛋了。”苏武接着说。
见她明摆着不太相信的样子,苏武再接再励:“真的,你爸爸的手都被烫红了。”
“......”
那他烧得挺狠,五脏六腑得着了吧?
花月撇了撇嘴:“苏武哥哥,你有时间还是念点书吧。”
小学二年级的文凭骗人都不像。
李清雅跟在后面冷笑。
苏武又咳了下:“苏武哥哥得走了,你洛洛嫂嫂该怪我不陪她了,你那几个没良心的学长把宴哥儿一个人扔家里了,万一烧傻了,以后见你光会傻笑流口水了怎么办?”
“......”花月无语地看着他,“他知道你这么说他,一定会打死你的。”
但是想到薄宴那张脸,傻笑流口水,花月没忍住,又笑出来。
妈的。
一群二逼。
苏武朝李清雅挥手:“走了妹妹,你哥和你男朋友跑路了,你还不抓紧点。”
“操!”李清雅愣是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走了走了,顺便把小花妹妹带到宴哥儿家门口。”苏武一手一个,扯着两个姑娘出门。
到了一楼,花国栋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们。
“爸爸,刚才你的手真的烫红了吗?”花月忍不住开口问。
花国栋愣了愣,心虚地别过脸:“啊,啊,是吧?”
是不是啊?也没人跟他串个供。
-
花月被带到薄家门口,苏武扯着李清雅上了车,两人逃得比兔子还快。
薄家大门虚掩着,里面寂静无声。
风雨稍停,院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院子中间的泡桐树已经被砍掉,种上了一棵高大的月季树。
正是花开的季节,粉色的月季像碗口一样大。
花月踩着院中的水,进了屋子,她摸着客厅侧面的灯,按亮。
房间空寂。
她慢慢走到薄宴卧室门外,轻轻推开门,里面更加漆黑。
花月打开灯,男人孤单地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身上的衣服还是白天的,湿哒哒的把床铺都染湿了。
整张脸泛着异样的红,呼吸急促。
花月顿了下,快走两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烫手。
她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药,全是新的,根本没有拆封过。
这群没良心的学长。
花月又气又急,拆了药,倒了水,趴在床边喊:“薄宴哥哥!”
男人迷迷湖湖地睁眼,神智不太清醒。
花月托着他的脖子:“起来吃药。”
薄宴顺着她的力气起来,眼神还盯在她脸上,似乎有点认不出人的样子。
花月把药和水拿过来:“张嘴。”
薄宴听话地张嘴,把药吃下去,又喝了几口水。
“这床都湿了,你是大傻子吗?”花月忍不住骂。
薄宴蓦地抬手,慢慢放到她脸上,拇指摩挲着她脸颊上的软肉:“花月。”
“是我,大傻子。”花月低着头摸他身上的湿衣服。
薄宴笑了下,双手捧着她的脸抬起来:“花月。”
“是我。”花月无语地看着他。
“花月。”
“......”
“花月。”
“我在。”
薄宴眼圈突然红了,用力把她拥进怀里:“花月。”
花月鼻子一酸,轻声回:“我在。”
男人身上滚烫,花月推了推他:“你去换衣服,我重新把床铺一下。”
“你帮我换。”薄宴闭着眼睛撒娇。
“......”花月无奈,“我帮你找好,你自己换。”
“好。”
“那你先松开我。”花月说。
“花月。”
“......”花月叹了口气,“我在。”
“我爱你。”
“嗯。”
-
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把薄宴送进了浴室。
花月把湿掉的被褥换掉,脏掉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窗户还大开着,她走过去关掉。
做好这些后,薄宴已经洗好澡换好睡衣出来了。
花月走过去:“低头。”
薄宴弯腰低头,花月伸手摸了摸,退烧药起作用了,额头没那么烫了。
“我帮你吹头发。”花月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
薄宴老实地坐在床边,抬头看着她。
花月吹了两下,低头看他:“干嘛?”
薄宴嘴角是笑,他紧紧圈住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腹部。
花月翻了个白眼,把他头发吹干:“好了,你该睡觉了。”
薄宴伸手把吹风机放桌子上,接着拦腰把她抱到床上,他翻身上去,扯了被子裹在两人身上。
“我得回家。”花月气息不稳。
薄宴黑眸盯在她脸上,伸手抚着她的额头:“对不起。”
花月抿了抿唇,抬手摸他瘦削的脸颊:“先睡觉,你要休息。”
“那你别走,好不好?”薄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花月点点头,脸埋在他胸膛上:“我不走,我陪着你。”
“以后也不许走。”薄宴低声道。
花月心头一酸,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是这种事,她说了,又怎么能算。
“你答应我。”男人在生病,整个人都处在不安中。
花月吸了吸鼻子:“我说了又不算。”
薄宴把她紧紧裹在怀里:“你得想着我,想着我还在这里,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他下巴抵在她头上蹭了蹭:“你说,你会想着我。”
花月轻声说:“我会想着你。”
“别离开我。”
“我尽量。”
“你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