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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千余僧众一起变色,只是少林寺戒律素严,虽然人人愤怒,竟无半点声息。玄慈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此次召开武林大会就是为了此事,等到群雄毕至,我自然会当人天下英雄的面来就是此事!还请神山师兄莫要焦急!”
神山见玄慈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解除了尴尬,眼珠一转便又说道:“前日我听说智光师弟为人所害,遂前去查验,发现他所中的掌法刚猛无匹,到是与师弟你的大金刚掌颇为相似!”
“神山,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方丈师兄动手杀了智光?”一旁的玄苦大师此时再也听不下去了,马上出言怒喝道。
神山冷笑道:“怎么,你少林寺难道是想要把我也灭口了?我又没见过金刚掌的秘籍,哪里知道自己的判断是真是假,怎么我只是猜测一下,你便怒了,难道真有此事?”
“你!”玄苦本就不善言辞,现在那里是巧舌如簧的神山的对手,一个‘你’字居然也说了半天。
此时的玄慈哪里不知道神山的图谋,淡然的说道:“师兄想看金刚掌的秘籍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在敝寺之中,这金刚掌虽然以刚猛著称,但是要说这刚猛无匹到是贴金了!”说着玄慈便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一个和尚接着说道:“玄生师弟,请你去藏经阁,将这两门武功的秘籍取来。贫僧所说真假,待神山师兄看过之后,真假便知。”
玄生领命之后也不敢怠慢,只是不久便将两门秘籍取来。
那部经书纸质黄中发黑,显是年代久远,这时的神山上人以及他邀来的一众人哪里还能把眼睛从秘籍上移开,各个都是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
玄慈缓缓道:“神山师兄,你也知道,佛祖不杀,达摩祖师又是有道高僧,少林七十二绝技,除了达摩祖师,当真无人练成,所以我少林的功夫很少有以杀为主的,这大金刚掌实际上乃是一门由内到外的功夫,并不是一味地刚猛,只是不知道和智光师弟身上的伤一样吗!”
此时的神山自负已然记住了秘籍。有知道不能得罪少林太狠,不禁轻叹一声,道:“不错不错,这门功夫虽然强悍却算不上刚猛无匹,先是智光师弟死在其他人的手中,而我又才疏学浅,妄自揣测之下到是冤枉了少林!”说着便抱拳致歉。
这话听得吕枫和段誉直反胃,这神山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只用了区区一个才疏学浅便蒙混了过去。
可是就在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思起来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声大笑自外边传了过来,吕枫和段誉只是一听便知道了来着正是鸠摩智。
一旁的神山心下震撼不已,但是又不知道此人是谁,只好加紧思索起来者。
大殿门口已出现了一位宝相庄严的中年僧人,双手合十,面露微笑,说道:“吐蕃国山僧鸠摩智,参见少林寺方丈。”群僧见到他如此身手,已是惊异之极,待听他自己报名,许多人都“哦”的一声。
只见鸠摩智径直走入了大殿,冷笑道:“少林七十二绝技,除了达摩祖师,当真无人练成?嘿嘿,我看未必吧!”说着又大笑了几声,一时间居然震得在场的众人耳膜生疼。
而再看玄慈,这老和尚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仿佛对鸠摩智的突然来访一点都不奇怪,说道:“国师不远千里从吐蕃赶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啊!”
神情一听便就猜到了来人是吐蕃国师鸠摩智,马上带领身后的弟子站在了少林寺的旁边以示支持,毕竟清凉寺和少林寺同属禅宗,对于鸠摩智这位黄教的大师自然是戒备万分。
过了一会,神山由于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疑惑,便开口问道:“国师乃是一代高僧,此时又何故有胆口出如此狂言?”
玄生大声问道:“据国师所言,有人以一身而能兼通敝派七十二门绝技?”
鸠摩智点头道:“不错!”
而玄生又道:“敢问国师,这位大英雄是谁?”
鸠摩智道:“殊不敢当。”
玄生变色道:“便是国师?”
鸠摩智点头合十,神情肃穆,道:“正是。”
这两字一出,群僧尽皆变色,均想:“此人莫非是疯了?昔日少林第一高手也不过练了二十三门绝技便经脉尽断,成了废人,今日鸠摩智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会全部七十二绝技,到是让人觉得可笑!”说起来这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有的专练的方向各不相同,大多数的武功之间都会互相妨碍,所以以一人之力全部练成纯属是痴人说梦。故老相传,上代高僧之中曾有人兼通一十三门绝技,号称“十三绝神僧”,少林寺建寺数百年,此人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少林诸高僧固所深知,神山、道清等也皆洞晓。要说一身兼擅七十二绝技,自是欺人之谈。
玄生心中暗暗冷笑,脸上仍不脱恭谨之色,说道:“国师并非我少林派中人,然则摩诃指、般若掌、大金刚拳等几项功夫,却也精通么?”
其实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中,更有十三四门异常难练,纵是天资极高之人,毕生苦修一门,也未必一定能够练成。
眼看鸠摩智不过四十来岁年纪,难道他竟能在一年之中练成数种?
鸠摩智微笑道:“不敢,还请玄生大师指教。”说着只见他身形略侧,左掌突然平举,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如来佛座前一口烧香的铜鼎受到拳劲,镗的一声,跳了起来,正是大金刚拳法中的一招“洛钟东应”。拳不着鼎而铜鼎发声,还不算如何艰难,这一拳明明是向前击出,铜鼎却向上跳,可见拳力之巧,实已深得“大金刚拳”的秘要。
鸠摩智不等铜鼎落下,左手反拍出一掌,姿势正是般若掌中的一招“慑伏外道”,铜鼎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拍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只是鼎中有许多香灰跟着散开,烟雾弥漫,一时看不清是什么物件。其时“洛钟东应”这一招余力已尽,铜鼎急速落下,鸠摩智伸出大拇指向前一捺,一股凌厉的指力射将过去,铜鼎突然向左移开了半尺。鸠摩智连捺三下,铜鼎移开了一尺又半,这才落地。
这时的少林众高僧才算是信了鸠摩智的话,不由得在心里叹服,都知他这三捺看似平凡无奇,其中所蕴蓄的功力实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地,正是摩诃指的正宗招数,叫做“三入地狱”。那是说修习这三捺时用功之苦,每捺一下,便如入了一次地狱一般。
香灰渐渐散落,露出地下一块手掌大的物事来,众僧一看,不禁都惊叫一声,那物事是一只黄铜手掌,五指宛然,掌缘闪闪生光,灿烂如金,掌背却呈灰绿色。
鸠摩智也不管在场目瞪口呆的众人,只是微微一笑道:“玄苦大师,我听说你精修‘降魔掌’几十余载,不若我俩比上一比吧!”
玄苦不敢擅专,不由得望了玄慈一眼,见玄慈微微一笑,算是允可,旋即就走了上去,也不废话,双掌猛地向前拍出,这一招,看似简单却是蕴含着无数后招,想他精修降魔掌几十年,也不是易于之辈。
他手上速度实在太快,纵然是神山上人这等高手,若他先前未瞧降魔掌的秘籍,也难以瞧出玄苦这一掌的变化。
神山也是激动万分,马上便大喝一声:“好漂亮的降魔掌!”
可是这话音还没落下,鸠摩智就提掌迎了上去,也是降魔掌里的一招,隐约间竟然更加出神入化。
“砰!”
只是片刻两人手掌就对上了,但玄苦却连退七步,他虽然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却也不沮丧,双手合十道:“国师武功超凡,在下佩服!”
鸠摩智袍袖一拂,躬身还礼,旋即又对着玄慈笑道:“这‘袈裟伏魔功’练得不精之处,还请方丈师兄指点。”一句话方罢,他身前七尺外的那口铜鼎竟如活了一般,忽然连打几个转,转定之后,本来向内的一侧转而向外,但见鼎身正中剜去了一只手掌之形,割口处也是黄光灿然。辈份较低的群僧这才明白,鸠摩智适才使到般若掌中“慑伏外道”那一招之时,掌力有如宝刀利刃,竟在鼎上割下了手掌般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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