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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知的情况下被故意的言语攻击或者能让人有所防备,而人们往往会忽视了突如其来的情况,巴娜娜恰巧是被这种无心又温声细语的陈述,将伤害提升到了最大化,加之用自我情况去对比更是惨字收场,巴娜娜走在路上,脑海里将她奶奶和刚才那位老奶奶做了对比,一种无力感蔓延至全身,直到今日,此时此刻她才切身体会到幼年时自己被重男轻女区别对待的不被爱,这是对一个女生最原始、最直接的伤害与性别否认。
巴娜娜发自内心的觉得难过,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姐姐们要遭受这样的区别对待,她们没有犯错,也没有伤害过谁,仅仅只是因为出生后的性别原因就被踢到了下一阶梯,并且自己还是被父母保护疼爱下,都能有这样明确的感受,如果连父母都加入这场嫌弃之战的女孩呢?那些女孩子她们的内心又该是如何揪心难捱,反反复复被践踏、甚至最后自己也默认了这种区别是常态或者应该的。
巴娜娜想了一路,内心波涛翻涌,直到回到家里,巴妈看她情绪不对,以为是巴娜娜淋雨了不开心,出声打趣巴娜娜道:“刚才出门让你带伞不带,现在淋湿了吧,像个小落汤鸡一样,快拿毛巾擦干净,喝包感冒药预防别感冒,每次你一感冒,肺就发炎,严重点还要去医院。”巴娜娜知道巴妈在关心自己,焉焉的答了一句:“晓得了”,就开始脱了外套拿毛巾开始擦淋湿的头发,巴妈从阳台进来,看见巴娜娜还是焉了吧唧的坐在哪儿,电视不看,手机不玩,话也不说一句,有点拿不准主意了,走近了坐在巴娜娜旁边问道:“那个又惹到小祖宗你了嘛?回来就垮起脸,有事要说出来嘛,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干啥子。”巴娜娜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一下,继而跟巴妈说道:“我刚才在药店躲雨,碰到一个太婆,她拿个伞跟我说她伞和孙女的事,还讲她和她孙女关系有多好多好,我真的是遇得到,我又没体验过,我懂个啥啊?”
巴妈听了巴娜娜的话,多少明白巴娜娜刚才为什么进门时嘴撅的能挂葫芦了,可不就是被刺激到了嘛,但巴妈也没办法,因为父母的偏爱她们能给,但源自上一辈的亲情关爱她们也没办法代替给予,巴妈只能安慰着巴娜娜说:“那有啥,你从小也没怎么和你奶奶待过,一直跟我们生活,何况小时候每次生病住院,你一生病就黏人,你妈我一个人天黑抱到天亮,你爸出差忙不在家,让你奶奶来看哈你,你奶奶都说年龄大了不得行,你被别人小孩子打也只是看到,就连你出院想喝个稀饭,你奶奶都拿没米拒绝了,你自己也知道这些事啊,”
巴妈继续说道:但是我和你爸从来对你都是百依百顺,舅舅和姨们也是对你顺着、夸着、捧着你,特别是你爸你要啥就给你买啥,有啥子好不高兴的呢?”巴娜娜知道事实的确是这样,但总是心有不甘,明明她自己跟哥哥比哪里都不差,甚至有些地方会做的更好,她怎么就不配被一样对待和疼爱?
有些问题没解决,它会像一个心魔偶尔出来作祟,反反复复出现提醒折磨你,而巴娜娜的心魔是奶奶平等对待她们的爱,她不求对她有偏爱,只要公平即可,但遗憾的是,巴娜娜的奶奶直到去世时,也没有给到过巴娜娜和姐姐们平等的爱。
巴娜娜奶奶去世的时候,巴娜娜正值高中阶段,暑假的时候,家里人就跟巴爸在说奶奶怕是熬不过去了,让抽空都带孩子们回家看看,后来吃饭的时候巴爸跟巴妈商量着,让巴娜娜去看看她奶奶,巴娜娜沉默的吃着饭,心里觉得有些别扭,每次提起奶奶这个词,坏的回忆总比好的多,这些回忆让她平静且开心的日子莫名添上几丝阴霾。
但后来巴娜娜还是跟巴爸去姑妈家看望生病的奶奶,她比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中更苍老了,满头枯槁的白发,收拾的还比较整齐,穿着夏天老年人最爱的碎花布衣裳裤子,手上拿着蒲扇偶尔扇扇风,原本身形消瘦的人,现因为生病已经浑身肿胀,像吹胀的气球,看见这样的景象,巴娜娜突然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奶奶,巴娜娜站定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巴娜娜的奶奶叫到她:“娜娜,放暑假了? ”
巴娜娜礼貌的接过话:“嗯,考完试,放假了,您好些了吗?”
巴娜娜奶奶:就这样了,你进来坐啊,站到哪儿干嘛?
巴娜娜:没事儿,车坐久了,站会儿
巴娜娜奶奶:考试考的怎么样啊?你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哦。
巴娜娜听到这儿有点难以控制情绪,快速的答道:“知道了,我去下厕所。”巴娜娜快速走进卫生间关上门,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她没有想过再次见面会是这样,她以为奶奶会像记忆中一样精神抖擞、精瘦但干练,虽然有几丝白发,但不像现在这样满头白发再不见一根青丝,巴娜娜第一次这么清晰直观的感受到老人即将离去,油尽灯枯的模样,这时候的巴娜娜反而更希望,上天能多给她这位奶奶几年寿命,自己还是更愿意看见以前的她,责怪、埋怨的情绪已经被冲击的所剩无几,在厕所磨蹭了一会儿的巴娜娜走了出去,巴爸看见巴娜娜眼眶红红的低声问她怎么了,巴娜娜看见巴爸忧虑的面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情绪,让自家老爸再添烦恼,这时候老爸的心情应该比自己更复杂难受,毕竟如果奶奶不在了,那爸爸也就没有了妈妈,于是巴娜娜撒了个谎说道:“冷水洗脸,水冲到眼睛了。 ”巴爸看情况像是那么回事儿,也就不在多问。
很快饭菜做好,姑妈一家把饭菜端上了桌,招呼着大家一起上桌吃饭,但巴娜娜奶奶因为身体原因,有点犯困就去卧室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