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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事起,父母就是成天吵架,家里鸡犬不宁。终于有一天他们达成了协议,各自外出寻找门路,把我丢给了爷爷奶奶,此后就很少回来。
幸好我有一个玩伴,叫梅枝,是我本家,长的粉雕玉琢,却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事儿精,总是热衷于拉着我玩过家家的游戏。
在我承担当“爸爸”的义务的时候,因为年幼力气捉急,大多数时候差不多都会摔她屁股蹲儿。她就会佯装呜呜哭泣,把鼻涕什么的揩我身上,害得我被奶奶骂成是邋遢鬼。
作为报复,在她当“妈妈”的时候,我必然使坏,总要给她留下吸痕……
女孩子的心理年龄总是大过男孩子,何况梅枝还长我两岁,随着年龄的增长,梅枝拒绝再当妈妈,她引进了两个布娃娃当我们的孩子,我就感觉这游戏索然无味了,脑洞大开提议玩结婚的游戏。不过,当时她没有同意,让我有些失望。
几个月后,她突然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她愿意跟我玩结婚了。记得那天我感冒,高兴得鼻涕冒泡,被她拉着跑到她家的旅馆举行“婚礼”。
可惜,这次出事了,出大事了。当我们还在房间听她讲解步骤呢,就被带着客人开门进来的她妈撞见了。
得亏我自小运动神经就发达,滑不留手,她妈愣是没逮住我,我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衣服都不要了。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多说了,都是泪,被爷爷恼羞成怒揍的钻床底……
那时候,她十一岁,我九岁。
我从此背上了一个小流氓的名声,爷爷奶奶臊的简直没脸见人。我一直竭力申辩是梅枝唆使我的,但没人相信。我恨死她了。
那丑事差不多风平浪静的时候,梅枝又试着来找我玩,我立刻扯着嗓子大喊:“看吧看吧,你们看到了吧,她又来找我来了,我就说你们冤枉我了吧……”
我记得当时梅枝又羞又窘,疯了似的跑回家,我正得意非凡,她家旅馆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爸打断了她妈奸夫的腿……看,有其母必有其女吧,所以说嘛,我可不是小流氓。
没几天,她妈就带着她离开了城中村,有的说她妈改嫁在了本城,又有的说她们离开了恭城……直到八年后再见到她时,她却已今非昔比……
然而,我家的境况也越来越恶化。
老爸的职业一直神神秘秘的,明显混的不怎么样,总是一副落魄的模样,由此,老妈有了新欢,而且是个几乎可以做我爷爷的老头,还公然带回来几次,竭力说服我跟她去过好日子。爷爷怒其儿子不争气,更被老妈败坏门风的丑事气的中了风,床上躺了三年后撒手人寰。
尽管我不是什么孝子贤孙,但我知道我如果选择丢下奶奶跟了老妈的话,一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靠体育特长生加分,我好歹考进了恭城职业学院,报名这天,老妈带着她的新欢又回来给我做思想工作,而且那老头子的女儿也一起过来了。她叫叶宜,已经结婚了,听老妈叨叨过,她们小两口并没有孩子……
我痛恨老妈让我家颜面丢尽,弄的我们家破人亡,拒绝跟她对话。看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我居然残忍地笑了,那一刻,我的心却在滴血。
可我没想到,叶宜自告奋勇表示她尊重我的意愿,送我去学校报名。
我看了看她的大胸长腿,心头冷笑: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用怀柔政策来感化我啊,在老子面前装善解人意,老子不气的你哭就跟你姓……
我一言不发地坐进了她车子的副驾驶,用邪恶的目光朝她大肆扫描,我此举的意图摆明了我就是个二流子,看你们还要不要来劝我离开我奶奶。
“小弟,谈过女朋友么?”她这是要扮知心姐姐么。
“谁是你弟弟,少来这套。”我呛她,“以为我没见过美女是吗,不怕告诉你,你这样姿色的我谈过好几个呢,不信是不,等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以为你这身材不得了啊,我女朋友绝对秒杀你。”
反正吹牛不要本钱,我特么的就是要恶心死你。
“是么?”她抿嘴浅笑,在车载导航上定位好目的地后,启动了车子,“是吹牛呢,还是想故意给我留下坏印象呢?”
我咬了咬牙,发狠说:“如果我女朋友身材比你好,你怎么说?”
“那你想怎么办?”她挑衅地瞟我一眼,居然还眨眨眼睛。
果然这些个富二代都这么浪,真不知道老妈在这样的家庭是怎么过的。我心头不禁一阵悲哀。
“怎么不说话,没底气了?”
“切,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我反唇相讥,“你不过是家里有点臭钱,懂得打扮自己的卖相罢了,可在我眼里,你最多不过是个豆腐西施罢了,对你这样结过婚的,小爷我一点都不稀罕。”
“咯咯咯。”她笑的花枝乱颤,异常开心,“小弟,你还没长大,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已婚女人的好了,哈哈哈……”
我当然不会弱了气势:“哈哈,是吗,才怪,你倒是告诉我,你又好在哪里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想知道?”
“哼。”我鼻子里出气,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吃吃吃……”她笑的跟偷了鸡仔的狐狸似的。
纯粹是戏弄我嘛,我顿时恼羞成怒:“切,小爷我没长大?别忘了我们男人天生的优越感,你懂的我懂,你不懂的我也懂,还不知道谁比谁会玩呢。”
“哟哟哟,看不出来嘛。”她转脸来上下打量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实话说,颇具诱惑。
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发现自己对这娘们生不出恶感了。首先,不管怎么说,她们一门心思的要我跟我妈去她们家当少爷,对我个人来说是没有恶意的,而且好处多多……只是我割舍不下我奶奶,而老爸他又那么窝囊……
“说正经的。”她正色道,“梅森,其实你妈妈她是个女强人,她……”
“别给我提她!”我对她的好感陡然一扫而光,“真搞不懂你们父女俩是怎么想的,有钱人不都是找年轻貌美的女人吗,居然把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当做宝,你们也不怕我到你家去跟你争财产吗?”
“梅森,既然你能想到的,难道我能想不到吗?”她接过话头,“也许别的女人站在我的角度会担心你分走属于我的财产,但姐姐今天告诉你,钱财当然是个好东西,不过对我来说,金钱和财富并不能代表一切,比如……姐姐就没有当母亲的权利……”
啊?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们小两口没有孩子是因为她没有生育能力么?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倒是值得深深同情的了,而且我也隐约猜到了她们家一再来规劝我的良苦用心了。
气氛一时沉重起来,我再邪恶,也不好意思拿一个女人最痛苦的瑕疵来嘲笑啊。我问她:“你们不可以收养一个孩子吗?我根本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二货,你们何必呢。”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梅森,其实你妈妈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
我打断她吼道:“可她气死了我爷爷!”
“那也不是她的本意啊。”
“住嘴!”我愤懑地大吼一声,“我没这个妈,她没有资格当人家的妈!你再提她,就请停车。”
她轻轻地摇头:“总有一天你会明……”
“你是不是要逼我?”我恶狠狠地指着她,“我气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叫你哭都来不及,要不要试试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