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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炙热,光色晕眩,鲜有人还在路上。
在外面闲逛了大半天的两个人,最后也空着手而归,尽管也遇上了想买点东西,但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说出去不怕人笑话,谢云遥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狼狈过。
摸了摸口袋,没有几两碎银。
以前听过一些在人间的小鬼啰啰,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变出银两坑蒙拐骗,但是谢云遥瞧着人家辛苦的成果,总不能随便变出点假银两欺骗人吧。
但是出府一趟确实开心了许多,尤其是让沈臻那小子吃瘪。
傍晚时分,乘着廊前的回风,小雅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谢云遥摆弄着红鲛,心里想着,又是思念亡灵的一天。
不过总感觉这两天身边少了什么东西。
听见小雅的脚步,谢云遥不解得问:
“何事如此慌乱?”
小雅惨白着脸,颤抖着,半晌才带着哭音说:“小黑不见了,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看见它在小院里玩,但是现在到处都找不到它了。”
谢云遥一听,重新闭目养神,暗自感叹:我说感觉少了什么东西呢,原来是小黑软软的小肚子。
对小雅摆了摆手道:“没事,它就是出去玩了,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小黑那个小机灵鬼,多半跑回冥界了。这只傻猫可能就是偷偷跟过来玩两天。
玩累了,就走了。
以前在冥界也是一样,突然来到谢云遥身边,呆了一段时后,就经常三天两头找不到它。
但是小雅不放心,还是说出去找一找。谢云遥也就随她了,真是一个固执的小丫头。
毕竟总不能和她解释小黑跑到冥界去了吧。
但是,出门没一会儿,小雅复又返了回来。
这回没有苦着一张脸,满脸笑容。
“姑娘,有好事来了。”
“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谢云遥这会连眼都没有睁开,懒懒散散的问。
无非就是要讨论明天进宫的事情,带着自己去皇帝面前诉一下苦,挫挫沈臻的锐气。
“王爷传唤姑娘过去呢。”
果然!
“这是什么好事?”
但是小雅脸上却挂着明晃晃的欢喜,笑着说:“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姑娘了。”
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外面,都是用赢得皇帝或家主的喜欢,来提高在自己的地位。
可悲,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想法已经深入人心,谢云遥也没必要改变小雅的想法。
谢云遥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衫,坐在了妆台前。
小雅在身后轻轻的为谢云遥束发。
一番妆罢,小雅红着脸说:“姑娘真好看。”
谢云遥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很漂亮,尤其是眼睛,就这般淡淡地看着也觉得有万千故事,和自己之前的样貌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素蓝的发带,中规中矩。
小雅挑了一个白玉簪对比了一下。
“姑娘,这发簪特别配你,要戴上吗?”
谢云遥怔怔地看了一眼,也罢,都过去了。
点了点头。
谢云遥随着小雅穿过小院来到正厅。
这是她第一次在王府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吃一顿晚饭。
平时都是在小厨房自己备一些简单的饭菜。
饭桌上,座无虚席,其乐融融的交谈着。
倒显得谢云遥来迟了。
正位上的晟王爷看到姗姗来迟的人,黑着脸,一言不发。
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在这时候发话。
谢云遥也不说话,她就站在沈王爷对面的廊下,月光洒满了一地,投下她淡淡的身影。
也不知道往日里,他们是不是都是这样一起吃饭。
还是只是今天有事,所以特意把大家召集在一起。
僵硬的气氛在蔓延,晟王妃热情地打破僵局,面带笑容的,仿佛才看见她一样,温声细语招呼她:“云殊来了,快快坐下,我们一家可好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就缺你了。”
谁跟你是一家,八百年前是一家吗?
“王妃对我真好,可怜我自小没了母亲,寄人篱下,几时受到过这样的关怀。”
谢云遥红着眼眶,冲上前抱了抱赵心兰。
赵心兰全身一僵。
心中的恶心蔓延开来,芒刺在背的感受令她极度不安,想要推开谢云遥,却被人死死抱住挣脱不来。
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手把自己死死地按在原地,想要说话,张着嘴,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抬起头对上的是谢云遥诡异的笑容。
亲密的接触,不知道还真以为,她们母女情深呢。
但是谢云遥自始至终叫的都是王妃,而不是母妃。
饭桌上,有人轻笑了出来,是晟王侧妃。
“姐姐和云殊差不多就行了,大家知道你们母女情深,可别再让我们羡慕了。”
羡慕的语气一转,继而又朗声说道:“你看,姐姐,高兴的连给云殊安排个位子的事情都忘了,李嬷嬷,再去挑一把过来。”
谢云遥放开晟王妃,牵着她,想牵着自己以前的提线木偶一样,带着她回到了座椅上。
自己坐在了侧妃旁边,轻声说:“王妃向来是太忙了,忘记了。”
晟王爷看在眼里,懒得理这些女人的小把戏。
“好了,食不言。”率先动起了筷子。
而这时候,赵心兰才觉得刚才桎梏住自己的力量,再慢慢消失。
她面色惨白的拿起筷子,期间偷偷看了看谢云遥,发现她在对自己扬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晚饭结束的时候,下人把所有的餐具都收了起来。
今晚的正题要来了。
谢琛晟终于开始今日最后的话题。
“明晚,宫中有一场宴会,可以携带家眷,我打算带着云深和云殊一起去。”
谢云深贵为世子必然要去的,只是这谢云遥一出来,其他几个子女面色各异。
虽然最不明显的就是谢云见,但是想必他是最不甘心的。
本来就处处被谢云深压一头,如今这般进宫的好机会也被另一个关外来的野丫头剥夺了。
只是他善于隐藏情绪。
因为自有出头的人。
谢雨眠不解的望向父亲,抱着他的胳膊委屈地问:“为何你只带哥哥和她去,去不带去?”
“胡闹,我带她去,是为了云殊的婚事。”
桌子被拍的震天响,晟王爷一生气,谢雨眠就不敢在置气了。
这件事也就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