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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早操时,娄世杰就看叶歌同学不顺眼了。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单纯地看不顺眼而已。自知力有不逮的小杰同学一直忍到早操结束,利用早自习的时间跑出去找到马力。三言两语一串掇,马力自然就答应为他两肋插刀打抱不平了。
马力跟着娄世杰混进学校,上了教学楼二楼西侧的教室。原计划是直接在班上把叶歌暴揍一顿,让他当众出丑。却不料,中间发生了一个很是意外的意外。早自习期间,由学习委员姜莉莉同学在讲台上领读课文。马力只是在门口很随意的瞥了一眼,灵魂深处那根不知名的琴弦立刻就像打摆子似的颤抖了起来,搞得他每一脚都像踩到了棉花堆上似的。
马力神魂不舍但又非常有定力的出了校门,马上就向娄世杰提出了条件:把姜委员约出来,我马力要和她友好地玩一玩。
小杰同学今天也算是遇到鬼了,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搞成了媒婆子,这是哪跟哪呀?再说这姜莉莉,貌似也不是一枚软柿子哦。奈何力哥之命不可违,蔫坏蔫坏的小杰同学,终于在第二节下课前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姜莉莉走出校门的时候,叶歌两手插在裤兜里也一摇三晃的走了出来。今天是个逢场的日子,人多,很闹热呀!
等到姜莉莉同学匆匆赶到镇东头的“利群商店”门口时,没有看见她那和善亲切的二姑父,却看见满脸青春痘正嗑着瓜子的马大少爷。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错,至少马力就觉得今天真的是神清气爽。吃嘛嘛香,看啥都顺眼。马力的心既大且粗:从记事起就和他的后妈斗,进入懵懂少年时又和他老爸斗;在学校里就和同学、老师斗,行走江湖时就和操社会的三教九流斗。斗来斗去,当真是其乐无穷啊!
万万不曾料到,就在这样一个极其平淡的初夏的早晨,马大少爷心里深处那根沉寂得快要报废了的琴弦,居然很是邪门儿地自己就弹起来了。那种掠过心子尖尖上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轰地一声就把马力给麻醉了。
马力此时面对着青春美少女姜莉莉姜委员,简直是春潮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姜莉莉俏脸微红,又往商店里瞄了几眼,终于还是失望了。这个娄世杰,说谎越来越不打草稿了,回去后一定要狠狠地削一顿!
姜莉莉身形一动,马力就晃到她前面去了。
“你……,让开!好狗不挡路!”说实话,作为学习委员的姜莉莉,性格里还是有几分泼辣的。要不然,就班上那十几号扯筋捣蛋的少男少女,还不得让她天天以泪洗面啊?
马力捏捏鼻子:“……”
咦!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敢在英雄面前不折腰的东陵舵把子马力马大少爷,今天居然在一个小女子面前羞羞答答的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咬牙切齿!
姜莉莉抬头看了看天,把银牙一咬,看也不看马力一眼,只顾低头往学校方向行去。马力也是急了,下意识伸出手去一拉。只听得“扑哧”一声,坏了,把小姑娘的袖口撕烂了一截。
姜莉莉的一张脸蛋儿唰地一下就白了,继而又胀得通红。马力侧立在一旁,正不知所措时,又听见“哇”地一声,我们的姜委员一下子就哭了。此时路过的行人,也开始对马力指指点点起来。
马力一下子就恼了。嘁!本少爷还没把你怎样呢?这羊肉没吃着,难道还要白惹一身骚吗?马大少爷一生气,后果很严重。马力只觉得一身热血“哗”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他一把就把姜莉莉拉了过来,另一只手顺势揽住了她的细腰。
姜莉莉一惊之下,竟然连哭都忘记了。
青春美少女在怀,马大少爷更加意乱情迷起来。他狠狠地瞪着怀着的人儿,脸上理所当然地是黄世仁抢喜儿时的表情。下一刻,马力蛮横有力的抬起了姜莉莉的下巴。他嘟起嘴儿就向姜莉莉的嘴唇凑去,大有一副辣手摧花的架势。
奈何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啊!
巨大的恐惧,已经让姜莉莉懵了。她呆呆地看着马力那张越来越近的鸟嘴,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此时只有一个声音,在她的心里反复回荡:若是让他亲了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其实,相对于华夏国的高川行省来说,尽管东陵不过乃西北之一小镇耳,社会治安却也未必恶劣到有人敢当街调戏妇女的程度。要知道,自1989年起,整个华夏大地几乎每年都要掀起一场由公、检、法等三司联动的全国性的“严打”风暴。今年正好是“严打”的第五个年头,城镇治安情况当然良好。就是所谓的黑社会大哥级别的人物,以及那些独来独往的江湖豪侠,火拼前双方都是很有默契地控制了时间、地点、武器、人数以及场合的。谁要是敢弄得台上来让世人皆知,等待他或者他团队的,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正如世间万事,岂是仅仅一个对或者错就能分得清的。自从剩余产品的出现及私有制的形成,人类社会自然就出现了阶级。有了阶级,就有了利益和矛盾,也有了共存和对立。不管是奴隶制度时期的夏、商、周也好,还是封建制度时期的唐、宋、元、明、清等朝代也罢,这黑暗领域的形成和发展,何尝不是伴随着这些朝代的始终而始终呢?区别只在于,地下势力就是地下势力,不管它的力量有多强大,始终都像一个夜壶,无论如何精致华贵,也是摆不到台面上来的。
说白了,马力现在只是一个小混混,他连当一个夜壶盖儿都不配。那些大爷、袍哥们,都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非礼一介妇孺,更何况还是一个在校女学生。他马大少爷到底是吃了熊心还是吞了豹胆,竟然敢独自一人玩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1994年初夏东陵镇的马力,既无熊心也无豹胆。他这么做的原因无他,唯逆反心耳!这,大概是所有青春期少男少女最共通的一个心理特征罢了。
眼看两个人的嘴儿都要贴在一起了,四下里这时已经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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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阳光不毒,但也不可久晒。
叶歌出了校门,一时之间也没个明确的目的地,当然只好信马由缰。说句内心话,叶歌但凡有一点可能,都不想装这个逼。他年纪虽小,却也隐约明白这众怒难犯的道理。可他有一个毛病,有一个不为人知也不愿为人道明的毛病。
这个毛病,从他走进教室的第一天起就有了。
叶歌害怕进教室,一进教室,只要连续待上两、三节课,他铁定头昏、眼花、恶心、乏力……。说来可笑,他这个东陵镇有名的逃课王,内心里却天天承受着这样的煎熬——怎样才能在教室里待的时间更久一些?比如现在,他终于能在教室里待上接近半天了。这是他长期坚持锻炼的结果,可惜人们看见的只是他的逃学行为。
正如那半瓶酒,如何看待它是一个哲学问题。悲观者说:可惜,只有半瓶酒了!乐观者说:哈哈,还有半瓶酒!一说“只有”,一说“还有”,当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走在东陵河边的叶歌现在还不会喝酒,管它是半瓶还是满瓶。此时,在他眼里还不如这河边的一株水草,更不如那偶尔跃出水面的一尾尾河鱼。漫步在波光粼粼、垂柳婆娑的东陵河边,叶歌蓦地就想通了一些问题。关于他的这个毛病,他这几年充分利用逃课的便利,啃了很多艰涩晦暗的大头著作。医学的,心理的,遗传学的……,林林种种十几本。到了后来,只要是书,他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的。
当然,叶歌也不可能仅仅凭借看了几本书,就可以对自己对症下药。至少现在,他已经不太恐惧自己的这个毛病。人类最大的恐惧,就是来源于未知。看来,这句话有挺强的科学性。
叶歌边走边思考,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东段河堤。正欲拾级而上,就隐隐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喝斥。难道是她?叶歌瘪瘪嘴,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这河面上的微风,一下子就掠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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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世杰很期待。
他听到了上课的铃声,他随着人流涌向教学楼前。刚到滴水檐下,他的身子轻轻一转,就滑向了教学楼的右侧。急行十数步左转,到了教学楼后。一道环绕着教学楼而修建的三米高的围墙,就耸立在距离教学楼五、六米远的地方。这是学校的后操场,因为地方狭窄,只摆了三张简陋的乒乓桌,平常少有人来。
后操场的东北角,有一簇茂密的斑竹。娄世杰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前后左右都快速地扫视了一眼。确信没人跟踪,这才一猫腰,像一条泥鳅似的钻入了竹林中。
娄世杰今天鬼鬼祟祟来这儿的原因,说起来就有点儿可笑。最近咱们的小杰同学,迷上了港台的武侠小说。尤其是对书中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高手,崇拜得一塌糊涂。他固执地相信这样一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假以时日,他一样能衣袂飘飘飞来飞去。
娄世杰把衣服的下摆小心地扎进皮带里,摊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握住了那根竹竿,双腿也刚好夹了上去。这时,左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竹支乱晃光影交错,黄小胖略微吃力地分开几根斑竹挤到娄世杰跟前,头上还沾有几片绿油油的竹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娄世杰叹道:“你是跟屁虫呀?我来逮几只竹笋虫儿,你来干啥?”
黄小胖笑道:“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老实交代,你龟儿子把人家姜委员哄出去干什么?”
“你才是龟儿子!”心虚的娄世杰为了让自己表现得不心虚,故意回骂了一句。不料黄大成心宽体胖,脑袋里装的可不是豆腐渣。事出反常必有妖!除非有马力在跟前给他撑腰,否则凭他自身的吨位,哪里敢来挑衅黄小胖同学呢?
“娄世杰!”黄小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跟小叶子斗斗也就算逑了,千万不要殃及池鱼。尤其是女同学,一旦出了啥事,可是神仙也没法子挽救了呀。”
娄世杰一听,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接下来,两个人又含枪夹棒地互骂了一阵。娄世杰到底年纪小,还没有修炼到后来杀人不眨眼的地步。当下也没了练功的心思,拉了黄小胖就急哄哄径直往镇东头的“利群商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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