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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当第一缕柔和的阳光撒向大地时,马力已经起床了。不得不承认,他今天起得够早了。他老爹马天宇,此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哩!
马力的心情很激动,有一种鱼跃大海、鸟飞长空的快感。东陵这个伤心之地,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想想郪州县城那川流不息的人流,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那售卖各色货物的店铺,还有那穿着漂亮裙子的姑娘,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神往。
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在走之前,没有见到姜莉莉一面。一想到那娇小美丽的女孩,马力的心里又开始抑制不住地颤动起来。在他心里,正滋润着一颗爱的种子。他暗自发誓,这次到郪州去,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子才回来。两、三年,嗯,最迟五年之后吧。到时候郎未娶妾未嫁,他一定风风光光的,用八抬大轿,把姜莉莉娶回家来。
马力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想着想着,就不觉儿地流出了口水来。
“马力,大清早的不睡觉,坐这儿干嘛呢?”
马力一惊,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自家二叔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马力连忙低下头去,在肩胛处的衣服上蹭了几下嘴巴,这才抬起头来,神色有些慌乱地说道:
“没,没干嘛!二叔,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
马天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未减,说道:“你今天就要去县城了,二叔这不是赶来送送你么?”
马力心里一热,口里不住地称谢。马天雄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然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偏着头看着他,突然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那小丫头不错!”
“谁?”马力闻言,立时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腾地一下站起来,“二叔,您说谁不错?”
马天雄朝他摆摆手,看他坐下来了,这才吐出一串烟气,嘿嘿一笑,小声儿地说道:“小兔崽子,在你二叔面前还装?怎么,你当二叔是个瞎子吗?”
说实话,马天雄在外一天到晚都黑着个脸,但他对自己的这个侄儿倒是真心疼爱的。
马力耷拉着眼皮,苦笑道:“不错又怎样?她现在还是个学生,我这一去郪州,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二叔,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啦!”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想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十三、四岁的姑娘,有好小?”马天雄扔掉烟屁股,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说道,“也亏得是现在,要放在过去,早就拜了天地进了洞房了。”
“二叔!”马力瞟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您不要老是抱着旧皇历不松手!人家是在校学生,您敢去提一个亲试试,派出所不拘留您才是怪事?”
“小兔崽子,敢教训起你二叔来了?”马天雄瘪瘪嘴,佯怒道,“我这不是在替你考虑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有你说得那样严重吗?你二婶当年嫁给我,还不到十六岁呢!你说我翻老皇历,好,今年三月,邻村嫁出去一小姑娘,也就十七、八岁光景吧?碍谁事了?犯啥法了?”
马力哭笑不得,好半天才叹道:“行啦,二叔,我也不和您老人家争了。总之一句话,以后您不要管这件事情了,行不行?”
“行!”马天雄黑着脸,答应得很是爽快。他也就是说说而已,也未必真的就想立刻促成此事。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慢来嘛。要是将来这件事情通过他的撮合搞成了,乖乖的不得了,他这个大媒人,还不得拿一个老大的红包?
不得不佩服,马天雄的眼光,放得真是长远啊!
“哟,你俩叔侄大清早的不睡觉,凑在一堆干啥坏事情呢?”
就在马天雄和马力两人刚刚结束这次“门槛会谈”时,马天宇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他俩在门口扎堆,不禁想起了马力小时候的事情来,于是忍不住地开口调侃了一句。
“我和二叔能干啥坏事?”马力抢在马天雄张嘴之前,赶紧说道,“爹,东西我早就收拾好了。就等您老人家做饭呐,吃了这顿早饭,也不知要哪年才吃得上了?”
“呸呸呸!”马天宇兄弟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地上吐口水,跺跺脚喝道:“乌鸦嘴!你这孩子,大清早的乱说什么话?”
马力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他们是嫌自己这番话说得不吉利呢。马力的思想虽然不是很封建,但是对于他们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殷切关爱,还是蛮感动的啦!
当时针走到八点这一刻时,马力已经吃完早饭,拎起行囊,在二叔的陪同下,向镇里的汽车站走去。
马天宇没有送儿子,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院子门口。直到两人拐过村口不见了,才转身叹息着回到屋里。
今天,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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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马力搭上一辆开往县城的汽车时,叶歌终于起床了。
自从他误食“九转易筋丹”伤了内腑经脉后,马步扎不成了,自然也用不着每天起那么早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他又在废品收购站里转起圈子来。一圈又一圈的,也不知道过了好久。突然间,他就觉得自己心里慌慌的,眼皮也剧烈的跳动起来。
叶歌心里骇然不已,赶紧停下脚步。扩胸、深呼吸;深呼吸、扩胸。如此反复了一阵,心里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他抬头看看天空,太阳虽然已经爬出了云层,可是它发出的光一点儿也不明亮。好像一个正饿着肚子干活的人,总是使不出来一丝丝多余的力气。
就在他无比诧异的时候,郝老头就一头冲到帐篷外面来了。他看看叶歌,又抬头望望天空。好半天,才低下头来咂咂嘴,老神在在地说道:
“嘿嘿,天显异象,乃大凶之征兆啊!”
叶歌白了他一眼,走过去在他那张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下去,半眯着眼儿,嘟囔道:“老头,天那么高,你管它干啥?你还是麻利一些,去把早饭煮出来吧。我现在饿得很,恐怕能够吞下一整条牛了。”
郝老头盯了他好久,才翘着胡子地说道:“小叶子,我咋发现你现在变成一个大胃王了?老天爷,那么多东西,你都吃到哪里去了?瞧瞧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一点肉也没有长出来,不晓得的人一看,还以为老头子在虐待你呢?”
叶歌一愣,郝老头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叶歌却仔细地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呢!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他现在的饭量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真要一顿吃一条牛肯定夸张,但是他现在一个人一顿饭量抵得上三、四个成年人,还是一点也不假的啊。
一念至此,叶歌睁开眼来看着郝老头,难为情地一笑。同时,心里有股暖暖的感觉。也得亏是让他遇上了郝老头,要是像以前那样去吃百家饭,以他现在的饭量,谁家敢接待他啊?
郝老头嘿嘿一笑,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他站直身子,一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指着收购站里东一堆西一簇的破烂,极像个指挥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显摆地说道:“小叶子,知道不?你可千万别瞧不起这些破烂玩意儿,老值钱哩。”他伸出一个巴掌来,快速地翻了几下,又眉飞色舞的说道:“看清楚没有?老头子一个月,起码得赚这个数。嘿嘿,服了吧?”
叶歌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刚才他那巴掌究竟翻了几下,他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具体的数目,所以就懒得理他。
郝老头刚想说话,张张嘴,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来,才愁眉苦脸地说道:“小叶子啊,知道你郝爷爷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愁啥吗?这钱挣得太多,怎样才花得完呀?”
叶歌一怔,随即就弯腰狂呕起来。这老头,也忒不要脸了,有这样显摆自己的吗?
一顿早饭,就在一老一少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吃完。郝老头收拾好碗筷,走过来对正坐在桌前发呆的叶歌说道:
“小叶子,发啥呆呢?来来来,有没有兴趣和老头子下一盘棋呢?”
“下棋?”叶歌瞟了他一眼,狗卵棋、五子棋、跳棋、象棋他样样都精通,就不知道老头子想下什么棋?记忆中,这老头不爱下棋啊,今天是咋了?闲的没事想自虐吗?
郝老头面色凝重,转身去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盒象棋来,吹了吹盒面上的灰尘,一边走,一边揭开盒盖。
叶歌看着他把棋盘、棋子摆好,等他坐下了,才笑吟吟地问道:“老头,要不要让你一、两子?”叶歌此时说的是大实话,一点也没有轻狂的意思。作为东陵初中有名的“棋王”,他在昨年十月,曾代表东路片区参加过县里举办的“建国杯”象棋大赛,夺得全县第二的好成绩。奖状都……嘿嘿,不知道飞到哪处犄角旮旯里去了。
郝老头用指头按着一枚棋子,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叶歌等得花儿都快谢了,才看见他推着棋子走出了第一步。叶歌一看之下,上吊的心都有了。
拜托,你是不会下棋还是心不在蔫呢?第一步“起马”,倒也显得沉稳厚重。可是老头,“马走日”好不好?你就是走成“象飞田”,也比你走成“口”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嘛!
叶歌双手托腮,哀怨地看着他不言。神奇的是,郝老头居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失误,反而还怔怔地看着他,那表情就是:臭小子,怎么还不下棋呀?
一盘棋下得真心的苦,乱七八糟的,简直是糟糕透顶。越到后来,郝老头越来越古怪,昏招频出令人侧目。叶歌担忧的看了他很多次,怀疑这老头是不是“老年痴呆症”发作了。
好不容易下完棋,郝老头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不能聚焦似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叶歌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无奈之下,叶歌只好收拾了象棋,把它放回了原位。一时之间,先前心里那种莫名的慌乱,又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
他像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走到帐篷外面。太阳明明高挂在天空,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总是给人一种阴暗晦涩的感觉。
老天爷,你究竟要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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