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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质疑,赵偃毫不退缩,反而十分沉稳,坐在王座之上,双眼看向李牧。
“李牧,你,在质问寡人?”
这个反应有些出乎李牧的意料,毕竟赵偃在位这两年,整日享乐,并不处理政务,从他开始,一众赵国贵族仿佛在进行毁灭前的狂欢,纵情声色,导致民怨沸腾,却无人问津。
贵族欺辱百姓,重赋税重徭役,令国内冤案不断,令赵国出现动摇。
而赵偃如此一名酒色昏王,李牧认为,他很可能直接被自己在沙场上历练出来的杀气给震慑住,却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反应。
不由得一愣,可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之内,赵偃沉声开口。
“寡人头戴王冠,身穿蟒袍,怎么不是赵国的王?”
然后声音猛地提高,带着严厉!
“李牧!”
“见王不跪,是谁给你的权力?”
李牧更是一愣,这一次回来,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将赵偃控制住,自己站在幕后,控制整座赵国,让百姓的生活好起来。
毕竟以他的能力,加上一支边军,如果对赵国不管不顾,死守边关,秦国也未必能把他如何,拥兵自立,不是虚话,可他并不愿意。
只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小看了赵偃,心思刚刚转过来,就又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
“跪下!”
赵偃沉沉的声音,宛若闷雷,直接在头顶炸响!
李牧身子一抖!
一身血煞之气都不由得一抖,紧跟着飞快溃散。
“这......”李牧抬眼看向上方,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得更大。
“你......王者之气,赵国气运!”
李牧彻底懵了,如此昏王,为何赵国的气运还选择在他身上停留,如此昏王在位,让赵国民不聊生,难道是九州的意志?
“怎么?觉得不可能吗?让寡人猜猜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赵偃缓缓摆手道:“你一定在想,这种人凭什么还能被气运承认,赵国在他手里,只能毁灭,对不对?”
心事被戳穿,李牧顿了顿,但此时他也已经明白了,赵偃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一身文武同修的实力十分凝实,武道凡胎九品巅峰,而文道,有国运之力相助,也到达了七品文士,很高!
不输任何一位赵国的贤明之王。
“李牧,你知道的还是太少,而且想的,也过于简单了。”赵偃说着,忽然摇头微微一笑:“但我赵偃,也的确不是称职之人,在位称王,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齿,你这么想,也不奇怪。”
李牧闻言,并不着急开口,而是做了几次深呼吸,稳住心神。
“我想不通,为什么你有如此实力,想要做什么都很简单,但为什么你却不努力让赵国强盛,而是纵情声色?”
“这个......”赵偃笑了笑,“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寡人称王,只是奉命而为罢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李牧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奉命?
奉谁的命?
谁能决定赵国的王位归属?
这种给人强烈冲击的话,让李牧心神动摇,可下意识的,他心中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能看清,但却不愿意相信。
正想着,赵偃继续开口道:“你是赵人,也该知道,当年赵国的太子不是寡人,而是赵佾,继任者也该是他,但他却死了,连带上一位赵王,一同赴死,见证赵国兴衰的龙台宫,也毁于那一晚。”
他的声音中不带半点感情,仿佛父亲和兄弟的死,都不能让他产生半点波动。
“他们,死于触怒鬼神,但寡人想你是不相信的,此时也不妨直说。他们......”
“死于我主嬴质之手。”
我主嬴质!
这个称呼让李牧更加震惊,就算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名字和心中的人影,已经重叠起来。
“叛徒!”
“赵偃!你是赵国王室的叛徒!”
“你背叛了王室,背叛赵国!”
李牧声音凄厉,神色激动,说着说着,脸色一变。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一场交易,你联合嬴质,他帮你坐上王位,而你为了达成交易,甚至不惜献出先王和太子的性命,而且你在位动摇赵国,为的就是让嬴质可以轻松拿下赵国,并且方便他以人道施为,收取人心!”
李牧如此表现,赵偃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却深吸了一口气。
“李牧,你无权质问寡人,更不能直呼主人大名!”
“跪下!”
说完,赵偃不再客气,庞大的国运之力向着李牧挤压而来。
虽然赵国如今风雨飘摇,国运之力大幅度减弱,但一座国度,就算只剩一半,哪怕日薄西山,却依旧不是一个人的实力能够抗衡。
纵使李牧提起全身实力,也难以抵抗,最终......
噗通!
李牧双膝着地。
眼见此状,赵偃才轻轻点了点头。
“李牧,你的话里,有对的地方,但错的地方更多。”
“首先,你无权质疑寡人!九州之上,任何人都无权质疑寡人!”赵偃说着,呼吸都有些急促,平复一下,勉强平复,开口道:“王室,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赵佾当年的生活十分优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说实在的,寡人嫉妒,但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寡人明白,也并未曾想与他争夺。
可他赵佾,恃宠而骄,凌辱弟兄,根本就不曾把同族兄弟当人!
而我父亲,偏爱赵佾,对他所做的一切,完全不闻不问,纵容至极!”
说着说着他激动当中,都不再以寡人自称。
“我给赵佾喂马铡草,连马夫都能来欺负我!我一怒之下,斩了马夫,可一旦被他发现,我的命也就没了,那个时候,我简单掩盖一下,甚至都不想跑,想着如果能这样结束,也好。
但是!
主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救了我,教我修炼,让我隐藏,一步步的修炼,最后,我杀了赵佾,和我那个所谓的父亲!
赵丹!”
赵偃越说语气越缓,小时候的生活和遭遇,给他留下了太深的伤害,此时仍旧不能释怀,但随着时间,还有这两年为王的生活,逐渐的淡了。
因为越用力弥补,他就越觉得空虚,摇摇头。
“作为王,他选择合适的继承人,带领赵国继续前进,赵丹是合格的,但作为父亲,他不合格!”
赵偃的自白,他的心里话,从没和人提起过,积压了这么多年,今天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李牧听了一个清楚,逐渐理解了赵偃,但却依旧认为,这不能成为他胡作非为的理由。
“这并不能支撑你背叛赵国!”李牧皱眉道。
而赵偃,没理他。
“这几年做的一切,不是主人的命令,也不是为了体现主人的仁爱之心,只是我懒得管罢了,不只是赵国,九州,都是大秦的。”
赵偃说着,忽然问了一句“李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牧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赵偃还会问他。
“嗯......”赵偃沉吟一声,道:“你仔细想想吧,能想清楚的话,你的问题也就得到解答了。”
李牧想了想,还是想不通。
“想不通?那寡人就告诉你!”赵偃站起身来,声音响亮:“寡人身为赵人,身负赵国王室血脉,寡人的意念,所说的每一句话,赵国不论臣民,都该遵从。
而你李牧,今晚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违背君臣之礼!要说背叛,是你们在背叛寡人!”
李牧猛地一抬头,这一点,他从没想过,赵偃顿了顿,继续开口。
“秦国、赵国、韩.国、魏国,不论哪一个国家,最终都会倒在大秦和主人的手下,这不只是单纯的因为一个人或国家的强大,而是志向!”
“秦人的东出之志?”李牧愣了愣。
“非也。”赵偃摇摇头:“是主人的人道,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福泽百姓,百业兴旺,这才是主人的志向!”
这些话,李牧早就听过,但却认为这只是漂亮话罢了,虽然不断有事实佐证,但这些,仍旧还是可能存在蒙骗,因为做这一切的是秦人,秦人怎么能善待赵人?
李牧有些固执,他坚信秦人没有好人。
可此时听到赵偃这么说,他也不由得有些动摇了。
见到这表情,赵偃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李牧,你此番来龙台宫,一方面认为寡人软弱可欺,另一方面,就不是担心百姓安危?害怕你带兵一走,匈奴进犯,百姓受到劫掠、凌辱?”
李牧低头不语。
因为赵偃说对了,而他此时也不犹豫,继续开口。
“可你眼中所见,心中所想,永远都只有那么大的一块地方,而主人,要的是九州全体百姓都能安稳!”
“他是秦人!是残暴的秦人!只知道争霸、统一,他的心里有的只是一个万代留名的所谓伟业!”李牧反驳道。
“是吗?”赵偃想了想,也不继续劝说,“不如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
“打赌?”李牧楞了一下:“什么赌?”
“就赌主人,是你说的这样,还是我说的这样。”赵偃摆手道:“我放开你,让你离开,回到边关,那里有你的兵,是拥兵自重不回邯郸,还是执行赌约,全都由你自己决定。”
“放我回去?不杀我?”李牧问道。
他其实已经明白,赵偃想替他口中的主人,也就是嬴质,在招揽自己,但问了这么一句,说明他也有些动摇了。
“你对外发布消息,就说秦国大兵压境,你挥师勤王,而这个消息一出,匈奴必定按捺不住。”赵偃双眼盯着李牧,沉声道:“以你的看法,一定认为主人会无动于衷,而在我看来,主人听到这个消息,绝对会放弃邯郸,带兵直冲边关,剿灭匈奴!”
李牧心神一动,这说是赌约,其实就是为了让他看清,嬴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他担任了赵王,还是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
难道真是一位为民作主,拥有大仁大爱的人吗?
李牧心中好奇,沉声道:“这个赌约我接了,我会带兵离开,但绝不会离得太远,更不会来邯郸,你不需要我救,而且边关百姓也离不开我。”
“随你。”赵偃微微一笑:“主人可不是那些假仁假义的家伙能比的。”
说完,他抬了抬手,李牧只觉得全身压力骤减,站起身来,双手一拱,半个字都不说,就离开了龙台宫。
“李牧,若不是因为你抵御匈奴有功,让匈奴十年不敢进犯,守护百姓安危,刚才我就将你除掉了!”赵偃语气当中没有半点杀气,可却让人遍体生寒。
说完他轻轻站起身来,心里积压多年的话,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身后屏风,赵高慢慢走了出来,一双狭长的眸子挑了挑,看了一眼赵偃。
“你演的不错,这个计策,也很不错。”
“演的?”赵偃琢磨了一下:“是真的,还是演的,你这个常年戴面具的人不清楚?”
然后也不理赵高,慢慢走下台阶,看了看夜空。
“马上我就可以脱掉赵王这个枷锁,摆脱赵王室给我带来的束缚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