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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到基层,别人自然不知道你的半斤八两,尤其是在这么多光坏之下,会让很多人质疑,不止是上级领导,就连自己排里的兵,都对我有些不信任或是质疑,只是不敢公开的说而已。这不,第一次给全大队上课,讲的是特种作战中的射击,大队长就公开挑战我的能力。
说起郑杰大队长,此人身高一米六八左右,身材可谓矮小,而且瘦骨嶙峋的,多少让人觉得弱不禁风的样子,和他反恐大队长的名头有些不搭调。但了解他历史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此人是个牛人、狂人。面对八名持械歹徒的围攻,他一人紧凭一件外套作武器,将歹徒全部制服,自己安然无恙;击毙一名劫匪,成功解救过两名人质,还曾协助公安去卧底,端掉了贩毒团伙;越野长跑能力堪比运动员,竟然能把野兔追到累死;总部散打比赛,60公斤级冠军,总部干部大比武手枪射击第一名……,其个人能力可谓超群。
我没有见过他的实力,都只是听战友们说,所谓无风不起浪,多少是有真本事的吧。对他,敬佩谈不上,只是由于上下级的关系,对他比较礼貌一点。其实我很不服气,瞧,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那天上午,在靶场,大队长说要和我比试一下射击,当着全大队近二百人面前,我肯定是拒绝不掉的。他的目的很明显,一是要摸摸我的底,二是也挫挫我的锐气。得,咱只能应战。他说手枪速射吧,我暗暗好笑,这可是我在集训队的成名之作。
装弹三发,看谁打的快,看谁打的环数高。我的武器装备是我从集训队带来的,也是王司令员特批的,和这里特警队的步枪是一样的,但手枪不一样,我用的九二,他们用的是五四,我对自己的枪的熟悉程度基本上和自己的手差不多。最后我用时秒01,从掏枪到击发,由于是三发弹,用时比我平时多了些,我最快练到过秒1,只是单发弹。大队长用时67秒,成绩大队长9环,我0环。
战士们掌声雷动,大队长有些不自然,我连忙打圆场,说可能是枪不一样的原因,他说换枪打一下看看,我以为他要和我换手枪打,心里还有些打鼓,毕竟只是小时候打过五四,那还是在老爸的部队里,根本不了解五四,结果他却说要打步枪速射,结果他还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又赢了他。
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乐开了花,叫你让我难堪,自己难堪了吧。
不知怎么地,心里却是一丝内疚感都没有,只是觉得我战胜了神话,战胜了战士们眼中牛人的神话。如果是张暴队长,我肯定会内疚死,哎,要么说人呐,就是胳膊肘往里,和自己不熟悉的人,自然谈不上交情,也不会体谅别人的心情,倒是成了一种竞争关系。
通过此事儿,我自然引起了轰动,支队长到训练场察看,特意找我说话,夸奖了一番,还挺不屑的对大队长说:“老伙计,你得加把劲儿啦,要掉队了!”
看得出大队长是挺尴尬的,倒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支队长官大,大队长只是个副团,而支队长是副师。我也奇怪,我们大队的级别为什么那么高,一般的一个大队也就是营级,直到后来教导员告诉我才知道,这是因为我们是五省区机动部队,而且是总部直接批准成立的,级别高一些,更好协调其它部队,同时对作战人员也是一种激励。
当天就觉得一切都变了,战友们都对我很热情,排里的战士更是兴高采烈,动不动就和其它排里的战士吹嘘,我们排长怎么样。看得出,大家都被我的表现给震住了。尤其是队长,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说就得这样挫大队长的锐气,不然老是教训人。而指导员员却对我说,让我悠着点,不要太冒尖,这样不好。
其实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指导员也是对我好才这么说的。但是初到乍来,我必须让所有人都对我有所认识,如果别人都不服气,我还怎么给战士们上课,怎么把兵带好,把站打胜利呢?
我记得离开集训队时,王司令员给我送行,老头子让我首先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其次是要记住四个字——上善若水。还把这几个字写在了我的笔记本上,作为题赠。真看不出,平时满口粗话的他,还能说出这几个字。
我知道,今后的路将充满坎坷,我必须让自己能够适应于任何环境中,就如水一样,柔时遇石则绕,刚时,遇山即劈。
在后来的训练中,我果然遇到了很多的挑战,但都被我克服了,因为我始终记着司令员的那句话,该退让妥协的就退一步,给别人台阶下,该维护原则立场的,就步步紧逼。这其实就是做人和做事的道理吧,我按照张暴队长说的,要做个外圆内方的人,一直坚持着这样的理念。其实,还是司令员高明,一切如水,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自从我来后,大队长好像很是郁闷,他教给战士们的那一套好像都会被我推翻,战士们总说,大队长不是这么教的,但你的更可行。为此,我特意去找过大队长,和他商讨训练大纲和教材,他总是用酸不拉吉的口气说,你定就行,按你的方法来,你是从食品厂(SPC,特警的简称,由于和食品厂的拼音首字母相同,来指从特警学院受训出来)出来的,是精英中的精英,总队领导都得听你的,我哪敢说不啊。
他的这种态度,让我很是郁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很是苦恼了一阵子,后来找支队长聊天,我不是去告状,而是和他说具体问题,自然不会提到大队长。其实我不说,支队长也知道我是在谁那里遇到了拦路虎,毕竟整个大队的军事训练,除了工化和火炮、防爆有专业副大队长负责外,都是我、队长、大队长来负责的。
支队长说这很正常,我挑战了大队长的权威,他需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其实最好的证明就是战士、干部都认可你自己,如果将来有实战机会,立功让他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兵。
从那以后,我一般都会把大队长抬在前头,说什么事儿都是大队长的指导下这样的套话来开场,慢慢的大队长对我的态度有所改观,偶尔也会和我微笑。可我总觉得他还是不服气,总想和我在个人素质上较量一番。
某日擒敌术课,大队长说要和我切磋,我想让着他,不想让他再丢面子,就说我打不过他,不打。他其实小看我是因为不了解我的底细,可能我的档案什么的他没有看到,只有支队长看过,看完就存在了总队机关。他不知道我是专业的散打运动员,所以比较嚣张。
教导员和队长他们也都起哄,说打一场看看。我说这样吧,我先和三排长打一场,让后再和大队长打,只有这样才公平,因为大队长比我大了差不多二十岁,体力上不公平。没想到这惹恼了他,他认为这是对他的侮辱,我好意成了错事儿。他非要证明一下到底谁厉害,我也扭不过,只好和他打。
只见他在战士的帮助下穿上了护具,我感觉好笑,只能说明他很业余。当然他不是真的业余,人家从小习武,来自武术之乡,也接受过专业的散打训练,而且还取得过武警部队比赛的冠军。我只是觉得他太过于保护自己,而显得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很脆弱。
他让我穿戴护具,我说不用,后来他好像受了又一次侮辱似的,也坚持不用护具。教导员为了防止意外,还叫来了卫生员。而战士们则高兴得欢呼雀跃,他们觉得又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也许是受到挑战还是怎么了,本来在台下想好了要让大队长的,自己输一次,没想到一上台,早忘记这嘛事儿了,不服输的脾气又上来了。他踢了一个小鞭腿,我没有躲,想感受一下他的功力,可能是他的体重太轻了,真的没什么感觉,他踢中一下之后,迅速就撤了回去,战士们都给他加油,他好像很得意。
我打比赛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愿意长时间得耗在台上,不是体力问题,是觉得实在不愿意那么熬着,要么我KO别人,要么就是别人KO我,说句自不量力的话,自打出道以来,还真没有人KO过我。所以,我一般是防守反击,很少主动进攻,我觉得那样浪费体力,就喜欢迎击的感觉,一拳过去、一腿过去,别人就倒下的感觉很爽。
大队长开始加快进攻速度,上台可能不到1分钟吧,他踢了个小鞭腿,我前腿迅速向后稍撤,立即起转身后摆腿,这一腿,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耳朵位置,直接倒地抽搐了。这下,大家伙都慌了神,乱七八糟的,最后尽然送到总队医院去了,队长在那里住了三天回来了,说是有点轻微脑震荡。
这次,我可是闯祸了,被支队长批评一通,说我不知道忍让,下手还那么重,我什么也没有辩解,因为辩解也没有用,事实在那里摆着。为了负荆请罪,我买了些礼物去大队长家拜访,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和之前天差地别,对我出奇的热情,晚上在他家吃饭,他端着酒杯说,我这一脚,把他彻底打醒了,这会儿是真的服了。
事情虽然过去了,我却越来越觉得内疚,毕竟人家是大队长,也是要威信的,今后干部战士都不服怎么办,那我的罪责就大了。但后来我发现大队长的威信并没有下降,也没有人看不起他,再怎么说,他是个真正的英雄,而英雄的威信不是建立在争抢好胜上,而是对党、对人民的忠诚和付出上(写的好像官话,但这是真的评价标准,是部队里的共识)。
时间就这么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教课、带兵训练之余,我也可以给老爸老妈打电话写信了,心里自然有了很多舒缓的空间。在老爸老妈那儿了解到,我在集训队全封闭的两年半里,杜参谋长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打一次电话,给他们传达我的情况,每逢过年过节还会差遣他在我家乡的战友去看望我父母,知道这些,我真的很感动,可惜感谢的话都没有说过,现在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真是遗憾。
俗话说亲兄弟也有打架的时候,我和队长打了一架,而这一打,却把队长打撤职了,调到别的部队去了。我从警生涯里,这是最后悔的一件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