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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青石墙的一角,一朵蔷薇花贪恋的悄悄探出头来。
白府今日很热闹,大门上贴着喜字,牌匾上用大红色的绸缎镶了一圈,门口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大家都知道,白守白老爷今日要纳妾,光看这阵仗,纳的还是位贵妾,人们很好奇,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位贵妾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能将承诺不纳妾的白老爷迷得神魂颠倒。
“这白老爷当初为了将白夫人娶进门可是承诺过一生一世不纳妾的,怎么现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纳妾呀?”
府门口围着的一个大妈挎着菜篮子就来瞧热闹了,嘴里还啃着半截黄瓜。
大妈旁边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闻言冷哼一声,
“男人嘛,说的话听过就算了,这样的话我可听得多了。”
挎着菜篮子的大妈正想接过话茬,一看是个打扮的妖艳的女子,就闭上嘴,朝旁边挪了挪,同女子拉开了些距离。
“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只见白守身着暗红色喜服,发上束着一根红色佩带,胸前还系着牵红,春风满面的骑上了马,吴邀莲盖着红盖头,由白老夫人亲自扶上喜轿,跟在白守后头,轿子两旁的喜婆则朝连边的人群撒着铜钱和瓜果蜜饯。
纳妾本应当是男方派轿子去女方家中接了从侧门入府,女子跪下朝正室磕头奉茶礼成。
可吴邀莲本就住在白府,白老夫人便要求白守骑上马带着吴邀莲绕城一周,用以昭告世人,白守心中吴邀莲的地位。
喜服、喜轿、凤冠霞帔、牵红,甚至办了酒席邀亲眷来吃喜酒,这无一不是比着正室的礼数,何况白夫人当年同白守成亲的时候,白守还是个落魄小子,哪里办得起这样大的阵仗,双方父母又都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以二人只是在月老庙请庙祝见证磕了三个头。
人群追随着花轿远去,白府前头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身着绛红色正服的白夫人由红袖牵着站在了门口。
一滴清泪落下,红袖忙劝道,
“夫人,事已至此,您想开些罢,好歹,老爷的心还在您身上啊。”
推开红袖的手,白夫人手覆上脸颊,
“你方才也瞧见了,老爷连眉毛都在笑的,呵~你还说,他的心在我身上。”
“夫人,我们进去罢,若是让老夫人瞧见,可又要怪您了。”
红袖心里难受,这白老夫人简直太过分,看着白夫人好欺负,要求越来越高,如今可是完全没把夫人放在眼里,小姐又没了信儿,若是此时小姐在,夫人好歹有个人劝着,不至于这样伤神伤心。
红袖只盼着小姐能快些回来,眼巴巴的又朝着府外瞧了瞧,可哪里有小姐的影子。
自那日白倩离开已经又过了六日了,这六日,白倩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
“他守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该知足了,当初是我逼着他纳妾,如今我又有什么可难过的。”
白夫人将衣裳裹紧了些,都六月的天了,怎么还这样冷,难道人心是冷的,就捂不热了么。
“回去吧,我想睡会儿,这一天可太长了,你不要叫醒我。”
“夫人,您现在不能睡,待会吴姑娘还要向您奉茶的。”
红袖看白夫人气色甚差,有些不忍的提醒道。
“老夫人哪里肯真的让她向我奉茶,这些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头人看的,我若是不出现,才真的是如了老夫人的意。”
自嘲一般笑笑,白夫人背过身一步步朝自己的守珏阁挪去,至少那儿还有一方宁静。
白守同吴邀莲辰时出的门,要赶在酉时之前回到白府,不能误了吉时。
申时三刻,花轿准时停在白府门口,白守解下胸前的牵红,踢了轿门,喜婆将牵红的另外一段绑在吴邀莲手臂上,由白守牵着跨过火盆,从白府正大门进了府。
客人们已经来的七七八八,白老夫人是高堂,坐在正中,吃酒的人左右张望没见着白夫人,随即心中了然,纳妾这样大的阵仗,换成哪个正妻心里都会不痛快。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低下头只顾吃菜喝酒。
白老夫人望着白守牵着吴邀莲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高兴的合不拢嘴,她今日穿着一身杜鹃红的上衣,衣服上还绣了团纹,头上簪了一支红玉,耳环也是红玉制的,还特地抹了口脂,擦了脂粉。
白守和吴邀莲立在白老夫人面前,一旁的媒人唱道,
“一拜天地。”
二人转过身,下人拿过蒲团放在二人跟前。
一叩首:诗题红叶天授意,谢天赐良缘;
再叩首:蓝田玉暖地作媒,谢地造美眷;
三叩首:结发成婚由海盟,谢天地成全!
喜帕下吴邀莲发自内心的欢喜,扶着身旁的白守站起身来,媒人再唱道,“二拜高堂。”
吴邀莲屈下腿便要朝白老夫人行礼,却听见宾客间一阵骚动,有些不明所以,同时白守也觉察出不对劲,转过身来,却看见白倩一身素服正缓步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
白倩走到酒席中间站定,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瞧着白守,
“今日府里好生热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静,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白家小姐要做什么?白守的脸上一阵青白,半晌,缓缓的吐出几句话来,
“倩儿,不要闹了,你回来就好,先回去歇下,这里头有太多弯弯绕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容爹稍后同你解释。”
看到白倩平安归来,白守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他知道白倩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不过他相信若是白倩知道个中原因,定能理解他这么做的苦衷。
众人见白老爷连纳妾二字都难以启齿,不由得揣测,这里头有猫腻。
白倩闻言笑了,她本就生的花容玉貌,如今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光彩夺目。
白倩走至白守跟前,接过下人手中准备给白老夫人奉的茶,伸出左手摸了下,还烫着,下一刻,滚烫的茶水直直的浇在吴邀莲的喜帕上,动作优雅,让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盖头底下传来凄厉的女子尖叫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