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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身上的兽皮边边角角还带着血迹,显然是最近新狩猎剥下来的。
整张脸都被花花绿绿的涂料给覆盖,额头还画着诡异的花纹,像是某种特殊的语言,只露出一双黝黑清亮的双眼。
小麦色的肌肉男扎克附语在祁晔身边说道:“这是瓦里一族的新族长,他会p语,可以和我们沟通。”
谁知祁晔眯了眯眼睛,张口吐出的竟然是他们的母语,而且言语非常流畅顺滑,仿佛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一样。
族长眼睛一亮,警惕的态度放宽了些,脸上的表情和善了些,开始和他交谈起来。
旁人只见两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又是惊讶又是崇拜,身后的小弟喃喃:不愧是枭!这都有所涉及!
片刻之后,祁晔偏头,严肃地吩咐道:“留一部分在这里驻扎,剩下的和我渡河。”
很快,一群人就迅速行动起来,俨然有序。
瓦里一族居住在雨林的最中央,周边有一圈河流环绕。
这片河流和寻常的河流不一样,它的河水颜色是漆黑的,并且具有一定的腐蚀性,普通的船只根本开不进去。
并且河面上常年有大雾笼罩,就算冒死进入其中也会迷失方向,最终到船只被腐蚀干净,掉入河水中化为枯骨。
也有幸运的,会被拍上下河道的岸边,保下一个全尸。
因此,没有瓦里人带路,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但瓦里一族常年深居简出,并且警惕心非常高,想要碰到他们,并且搞好关系,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瓦里族长带来了三只特制的小船,祁晔一行人上了船,靠着人力划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踏入瓦里的地界中,双脚切切实实的踏在湿润的土地上。
在这座被隔离开的小岛上,满地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下面还都是些长满刺的猩红灌木从,几乎是寸步难行。
祁晔不仅会说他们的语言,还似乎很了解这里的环境,让扎克他们早早地穿上了防护服来适应这里的地形和气候。
随着靠近中心地界,看到的瓦里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诧异地看着这批陌生人,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
族长解释道:“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外人了,所以他们都有些激动。”
祁晔神色淡淡,“嗯。”
他当然知道,上一次瓦里族开放的时候是多久之前。
族长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座最高的小屋子面前,拍了拍他一下,“去吧,长老在里面等着你了。”
扎克等人被留在了外面戒备,只允许了他一人进去。
推开木门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坐在窗边,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犀利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视过后,开口说道。
“我在五年前见过你,外乡人。”
祁晔一点都不诧异这位百岁老人记忆力还会这么好,他只是肯定地回应道:“是的,五年前的夏天,准确的来说是七月底。”
“你这次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他的目光透过窗外,视线落在了那颗有着千年历史的gaha本源树,瓦里族岛上的所有树木都起源于它。
他缓缓坐下,冰冷的目光看向长老:“我想知道gaha的花蕊和种子有什么用途。”
长老神色一凌,“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晔没有直面回应,只是说:“您就告诉我吧,这对于我很重要。”
她深深地凝着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猛地站起身来,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拿出了一袋龟甲,随后又点起了一支鲜艳地犹如鲜血制成的红烛,行为怪异,嘴上神神叨叨在说着些什么。
若是仔细听,就能发现她所说的语言,和云锦那日唱的精灵之歌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在观看了她一番跳大神般的演出后,桌子上的红烛蹭蹭冒起了火花,火苗芯子窜得几乎有诡异的半米高,龟甲也转动了一下。
她的瞳孔写满了震惊,神情激动又欣喜,念叨着什么:“周而复始、生死轮回……”
祁晔眉间一挑,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长老收起龟甲,迅速收敛了外露的神情,郑重地问道:“你和那孩子是什么关系?”
他一愣,错愕地看着她。
该怎么说呢?
他们是什么关系?
似乎很亲密,却也似乎什么都不是。
见他表情,长老瞬间就明白了,又拿出龟甲算了一卦,看见卦象后乐了起来。
摆着手说道:“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祁晔眼睛一亮,端坐在窗边的茶榻上,静静等待着。
只听见她用沉重沙哑的声音说:“gaha的树皮表层黏液具有高毒性和腐蚀性,它的花蕊其次,种子最毒。”
“比你们认知的所有毒素都要毒,哪怕是我们,也不会去触碰它,等着风把它的种子吹落带走,随地生根发芽。”
“甚至我们岛上的护城河里的腐蚀毒素,也来源于它。”
即便是心中有了猜测,但听到瓦里长老如此认真地说,祁晔的心中还是没能忍住被震撼道。
本就颜色浅淡的薄唇颜色更加白皙了,他动了动嘴唇,各种话语堆积在嘴边。
“那什么样的人会需要这些?”
长老以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看着他,笑着说道:“她没有告诉你,我也就还不能告诉你。”
“你向我求证是没有用的,你心里很清楚。”
她摆了摆手,“好了,今天我和你聊了太多了,再说下去,神明会向我降下惩罚的。”
“你该回去了,外乡人。”
她毫不留情地逐客,俨然一副困顿的模样。
祁晔心知只能到此为止了,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门口的扎克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松了一口气,毕竟谁都知道瓦里人脾气古怪,手上招数众多且毒辣,保不齐就会折在这里。
瓦里族长看了一眼木屋门前亮起的小灯,转头对着他们说道:“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一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祁晔,等待着他的指示。
他却视线落在了gaha本源上,脑海里想起的是云锦在gaha树上轻松爬上爬下的利落姿势,似乎很熟练,仿佛做了很多次一样。
回过神,表情沉重,周身的黑气阴郁地可怕,像极了要找人算账一样。
“走吧,回去了。”
就在一行人在河上前行的时候,他耳尖动了动,灵敏的第六感响起警报。
——有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