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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诺再三打量确认她没什么不舒服后,无奈地开口:“饿了吗?”
“我去给你熬粥,你肠胃不怎么好,今日又大动干戈,只能吃点养胃的。”
此刻的他,内心很是懊恼,为什么当年没有跟着她学医,要不然他也能帮上点忙。
可是即便他学了医术,也不可能超越她的,她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又有谁能治?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转头去了厨房,拉上了玻璃门。
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眼眶赤红,蔚蓝色的眼眸落下几滴晶莹的泪水。
他眨了眨眼,挤压出懦弱的证明,开始为她准备晚餐。
云锦见他没有再看这边,刚才还笔直的坐姿瞬间松懈下来,整个身子都蜷缩着。
营造出来的面色红润假象消失,面色惨白地更加厉害,本就白嫩的肌肤,更是可以清楚地看清楚皮下的筋脉、血液的流动。
汗水不断地从额角滚落,贝齿也在不断地上下颤抖,她捂住了嘴,没发出哀嚎的声音。
指尖已经深陷肉里,仍然抠不出骨髓里的疼痛因子。
以往注入夏花溶剂后,这种强烈的痛楚很快就会得到缓解,细胞分裂速度也会回归正常。
但这一次,那些珍贵药剂,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连一丝水花都没能掀起来。
没有抚平伤痛,甚至还让痛觉神经更加敏感,整个脑子如同针扎一般地疼痛,溺毙在痛苦的海洋里。
已经没有用了。
哪怕是他们拿到夏花,也收效甚微。
空气中飘来米粥的香味,厨房玻璃门上满是热气腾腾的水雾,看起来极具烟火气。
听见拉门的声音,云锦咬着舌尖,让意识清醒了会儿,努力压下身体的所有不适。
卡诺将鸡丝粥放在了餐桌上,“小玫瑰,来喝粥吧。”
顿了顿,“你还走得动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无事”,她不得不忍着锥心地疼痛,佯装镇定自若的模样,一步一步走过去,优雅地拿起餐勺。
明明是应该非常美味的事物,可她只能闻见让人恶心的气味,胃里翻滚着,头脑的晕眩感也愈发的强烈,身体的温度不断在攀升着,呼吸吐出去的气体滚烫。
她眯着眼睛,往嘴里塞了两口,压迫喉咙吞下。
坐在旁边的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她小拇指的颤抖,和她明显变得迟钝的动作。
“小玫瑰,你是不是在骗我?”
质问的话才堪堪问出口,就见她整个人忽然失去了控制般,直直地向前栽倒去。
他大惊之中,眼疾手快捞住了她,要不然她的嫩脸就要和米粥来一个亲密接触了。
在接触到她身体的那一刻,滚烫的热意从指尖迅速传来,几乎是已经超脱出了人类极限。
卡诺慌了,只能将人先抱去床上,又恨不得将神木放在她的身上缠绕。
他拿出手机,慌不择路地打电话,然而却只听见嘟嘟的无人接听声。
恼怒到竟然毫无形象地破骂出口:“臭小子,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连小玫瑰的半分都没学到,经常玩失踪,倒是很熟练!”
再一转头,就见云锦苍白的脸色瞬间褪去,逐渐爬满绯红,本就殷红的唇,更似沾染了鲜血般,带着触目惊心的美感。
他伸手摸去,她的额头更烫了。
卡诺咬着指甲,慌张地像个孩子,不断地喃喃:“怎么办?怎么办?”
越是了解她的病症,越是清楚发病时轻举妄动不可,更何况他一不动药理,二是如此激烈的反应,他也是第一次见。
哪怕是曾经最危险的时候,也都没有伴随高烧。
是因为重来一次吗?
所以变得更加凶猛了?
还是,其间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像今天一样放血救人了?
他扒拉开她的衣袖,双眼无神地怔怔盯着那个新鲜无比的伤口。
仅凭此,他无法推断先前是否还有,因为无论有没有,都被这一次的伤给盖住了。
或许仅仅是因为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夏花供给不足导致的,也或许是病毒在进化,导致出了新症状。
总之,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可以去放血救人。
因为他妒忌如山,无法接受她在乎着、深爱着别人。
卡诺跪在她的床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像她在抚摸自己一样,声音细弱喑哑。
“小玫瑰,你不能再抛弃我了。”
“你要活过来,你已经打败它无数次,这一次你也可以。”
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呜咽哭了出来,哭得狼狈。
像极了两人第一次见面,他躲在角落里,趴在她的脚边嚎啕大哭的样子。
或许是他不断的哭泣声吵到了她,也或许是吞下的gaha嫩叶缓慢产生了后劲,她皱了皱眉,睁开了双眼。
偏头就看见他泪眼模糊的好笑样,竟然还有心情打趣:“这就给我准备哭丧了?”
卡诺擦着泪水,紧着地看着她,“你现在怎么样?哪里难受?什么感觉?”
絮絮叨叨说着,就又开始上眼药骂人:“那小子就是个没用的,竟然敢不接我的电话!你当初就不应该收他的!”
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阎王暂时还不敢收我的命。”
话语刚落,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段听起来就很腻人的缠绵歌声。
卡诺非常清楚这不是她的品味,偏头看了过去。
谁知,她的动作更快一步,抢先拿走了手机,并且摁掉了电话。
然而对面的人,十分锲而不舍,没过两秒,就又响起了声音,黏人的很。
云锦垂眸看着来电显示上的“一百万”三个字,勾了勾嘴角,清冷的眉眼柔和了一瞬。
指尖抖了抖,还是挂断了电话。
可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震动着,不断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将她沉寂的心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心尖又在抽搐着的疼,仿佛被挖走了一大块心尖肉一样。
墨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卡诺,声音清淡。
“霍华德,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把第三个柜子里的红色本子上的关系给我去除掉,你可以做到的,对吧?”
卡诺听话地走了过去,抽屉一拉,红色的本子映入眼帘,上面“结婚证”三个大字犹如妖魔鬼怪一样,瞬间张牙舞爪地冲刺过来。
她……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