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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和张佶实在看不下去,一起说道:“大帅,马将军为人如何,你是最明白的。二将军如此说话,未免令人寒心。我等愿以性命担保,马将军对大帅是一片忠心,并无异志。”许德勋、秦彦晖等人也纷纷表示马殷不可能和蒋勋有勾结的可能,要求刘建锋任命马殷为主帅,去讨伐蒋勋。
刘建锋本就信任马殷,现在见众人为马殷说话,便朝刘成锋大喝道:“你一个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你丢失邵州,本该军法从事!看在你以往的功劳,我不追究你,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说蒋勋是马兄弟的亲戚,我还是他的大哥呢!你快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本帅的许可,不许你踏出家门一步。”刘成锋见大哥生气,恨恨而去。
刘建锋接着对马殷说道:“兄弟,你不用理他。大哥怎会听信他的胡言乱语。大哥请你为主帅,诸将和士卒由你挑选。相信你一定会马到功成。你要是不肯答应,那就是你不信任大哥了。”马殷听刘建锋这样说,自然不便推脱,便道:“承蒙大帅信任,马殷必定竭尽全力。”
刘建锋见马殷答应,大喜说道:“你选将吧!”马殷说道:“这个请大帅安排,末将遵命就是。”刘建锋想了一下,说道:“那这样,除了你本部人马之外,本帅再调拨三万人马给你。另外,本帅让杨定真随你前去,他毕竟和蒋勋交过手,对邵州熟悉,可以给你做个参谋。三日后出发,你看如何?”马殷说道:“大帅思虑周全,马殷没有异议。”
刘建锋当即对杨定真说道:“杨定真,你务必好好相助马将军,将功折罪。”杨定真说道:“末将遵命!”刘建锋又问马殷道:“妹夫,你还有什么要求吗?”马殷摇摇头,说道:“其他倒没有什么,只是要请张司马和高先生确保我军的粮草。”张佶说道:“马将军放心,张某一定保证供应无忧。”刘建锋见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便道:“征讨蒋勋之事,本帅全权委托给马殷,你们众人务必配合他!”众人应道:“谨遵大帅之令!”刘建锋摆摆手,众人告辞而出。
马殷回到府中,杏兰和文香正在大厅说话。马殷坐定,把蒋勋叛乱,赶走刘成锋,占据了邵州,自己受命出征之事一一告知了她们两人。杏兰听说刘成锋又和马殷过不去,勃然大怒,说道:“夫君,我这就去找他,问问他,你哪里对不起他,他总是要这样针对你。”马殷连忙阻止道:“你要是去责怪他,只会让他更加记恨我。反正大哥也不会听信他的谗言,就不要去管他了。”
文香歉意地对马殷说道:“夫君,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想随你一起去,希望能有机会劝说劝说蒋勋。”文香过门之后,见杏兰经常带着三百女兵操练,便缠着马殷,她也要带一队女兵。马殷自然不会扫她的兴,便另外招募了一百个女兵交她统领。此刻有机会出征,她自然是跃跃欲试。
马殷想了想,说道:“这蒋勋作乱,和你有什么关系?战场凶险,我看你还是留在家中安全。等会我派人把袁诠叔父也请来,想请他一块去。你看如何?”文香娇嗔说道:“不,我想去,你就带我去吧!以前是姐姐陪着你出生入死,你也要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才好!再说既然有叔父一起去,那更是没有问题。他对蒋勋非常了解,应该能帮到你的忙。”
马殷见文香执意要去,他自己也舍不得离开文香,又怕她不高兴,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随我去就是。不过去了之后,一定要服从命令。”文香大喜,说话:“是,谢过夫君。”杏兰也说道:“夫君,我也想跟你去。”马殷说道:“你就在家吧!孩子总要有人带,再说你现在有孕在身。也不方便出征。”此时杏兰已经又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确实不方便外出。杏兰无奈,也只好同意,又叮嘱文香好好照顾马殷。
随后马殷召集麾下众将,并请来了高郁、袁诠和杨定真等人一起召开会议。众人到齐之后,马殷说道:“我奉大帅之令,前去讨伐叛乱,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高郁说道:“马将军,高某以为,对付这群乌合之众,马将军不会太过担心。到时候相机而动,就可以。”
马殷也并没有把这个蒋勋放在心上,便说道:“高先生所言极是。本将军做如下安排:李琼为副帅,拓跋恒和袁诠为参谋,李唐本部率五千人马为先锋,王环率本部一万人为后应,其余诸将和部队为本将军的中军,后日出征。姚彦章兄弟,你现在负责潭州城防,你这次就不用出征,但要确保供应我军粮草。我这样安排,诸位兄弟,有什么异议吗?”
马存连忙站起来,说道:“启禀将军,末将愿为前部先锋。”马殷
摇摇头,说道:马存,你毕竟没有上过战场,你还是跟在我的身边吧!”马存说道:“大哥,我虽然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什么大仗。但是我毕竟我在邵州呆过,对邵州的环境有所了解。你就让我随李唐将军同为先锋吧!”
高郁插话说道:马将军,高某觉得令弟说的有理。他对邵州环境熟悉,他去也许能帮上你忙。”马殷说道:“既然先生如此说,那马殷遵命就是。”马殷随后对马存说道:“在家我们是兄弟,受命就是公事。你若有违军法,我会一视同仁,不会对你有什么偏袒。你可要明白!”马存说道:“军法面前没有亲情,三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马殷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就任命你为副先锋,尽心竭力辅佐李先锋。”马存应道:“末将遵命!”马殷又接着对众人说道:“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没有,就请各自去准备,后日一早,我们出发。”众人遵命而退。
马殷正要出厅,姚彦章折跑回来,说道:“大哥,你为何这次你不带我前去?”马殷说道:“一则你才结婚没几天,我自然要让你好好过几天舒心日子。再说高先生和杏兰都留在服府中,有你留在潭州,还可以替我照顾和保护他们。”姚彦章这次应声而退。
两日后的一大早,李唐、马存率部先行。刘建锋带着文武在城门送马殷出征,马殷谢过刘建锋后,带领大军南下。大军一路顺利,很快李唐、和马存就渡过涟水,朝得胜寨进发。经过一个山谷口,李唐看了一下地形,问马存说道:“三将军,这里地形险恶,我们派人去打探打探,以免蒋勋派兵埋伏。”
马存却说道:“我看不用了。这的山并不高,又不是险要之处,并不好设伏。而且此地离他们的得胜寨还远,无需担心。”李唐听马存这样一说,便放心大胆地带着队伍进了山谷。两人走到山谷之中,突然山坡上一声响,飞来无数箭矢,又从山坡上滚下许多大石块。潭州兵毫无防备,顿时大乱,被砸中、射中不少。
李唐大惊失色,心知中计,连忙下令退出山谷。正在此时,山谷前面一支人马直冲过来,为首大将正是蒋勋。与此同时,山谷的中的侧面小道也杀出一彪人马,为首的大将正是邓继崇。李唐、马存正在后退,自然没有心思迎战,被打得落花流水。李唐和马存奋力冲出谷口,兵马已损失过半。
蒋勋、邓继崇又挥军追赶,直追到涟水,方才收兵。李唐和马存狼狈而逃,不久遇到了马殷大军。两人翻身下马,站立路旁,等着马殷。不一会,马殷策马过来,看见两人狼狈不堪的样子,问道:“你们遇到埋伏了?”李唐和马存连忙跪地请罪,并把遇到袭击的事情一一禀告了马殷。
马殷大怒道:“为将者,应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遇到地形险峻之处,应该多派人打探。你们竟然如此无知!来人,把他们立刻斩首示众,以告慰战死的士卒。”李唐和马存默默无语。拓跋恒连忙说道:“且慢,马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因一场小败,自斩大将。请饶恕他们一次,让他们带罪立功!”李琼却不便出声相求,毕竟李唐是自己弟弟,连忙示意文香。
文香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劝道:“夫君,三弟毕竟是初次上阵,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这几年马存一直跟着文香的身边,保护着文香。文香对马存一直心存感激,此刻见马存又危险,自然会极力替他说话。马殷当然也不是真心想杀他们,只是吓唬吓唬李唐和马存,以免他们日后行军作战还是这样轻敌大意。
马殷喝道:“看着拓跋兄弟和夫人替你们求情的份上,这次暂且饶过。日后再打败仗,折损士卒,两罪并罚!”李唐和马存连忙叩头拜谢马殷,又谢过了文香和拓跋恒,这才站了起来。马殷问袁诠道:“袁先生对此地可熟悉?”袁诠说道:“回禀将军,比较熟悉。”马殷又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们应该在各处安营扎寨为好?”
袁诠说道:“马将军,前面不远就是涟水,过了涟水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在下建议可以在涟水北岸据水扎营。”马殷点点头,说道:“好,就依先生之意。李琼兄弟,传令下去,到前面的江边依水安营扎寨!”李琼应道:“末将遵命!”马殷随即率军来到涟水边,在一个平坦宽敞处安下营寨。
安营扎寨之后,马殷召集众将议事。等众人来到帐中,马殷说道:“我军先败了一阵,这蒋勋也颇知兵法,加上他们对地形熟悉,看来不好对付。诸位有什么建议?”拓跋恒说道:“据打探来的消息,蒋勋在通往邵州的必经之地的险要处,前后建立了两个大寨为壁垒。
前面一个叫得胜寨,后面一个个叫武安寨。两个寨子都建在地势险要之处,易守难攻。两个寨子相距也不远,不过十余里路,随时可以相互支援。强攻的话,我们必定会损失惨重。”
马殷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攻。需要出奇制胜,才能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袁诠说道:“马将军,在下有一个朋友就住在附近的村庄。他叫夏侯陟,他应该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待明日我去把他请来,请他把周边的地形告诉我们。如此一来,我们就好做出相应的对策。”
马殷道:“既然如此,马殷就随先生一同前去,以示诚意。文香,你替我准备一份厚礼。”文香应承而去。马殷又对李琼说道:“明日我和袁先生去拜访夏侯先生,军中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如果邵州兵来挑战,你们不可出战,只许坚守。等我回来之后,再做决定!”众人自是遵命。
次日一早,马殷、文香带着重礼跟随袁诠来到了附近迪田村的夏侯陟家。一到他家门口,见一个英健壮的年轻男子正在练武,一杆狼牙棒舞得是虎虎生风。袁诠上前问道:“请问夏侯先生在家吗?”那男子一听,停了下来,出来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找我姑父有什么事?”袁诠说道:“在下袁诠,是夏侯先生的故友,特来拜访。”
那男子正要回话,里面走出一个老者,说道:“袁诠先生,好久没见,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快快请进!”袁诠一看,正是夏侯陟。袁诠拱手施礼,说道:“夏侯先生,在下冒昧前来,确实有事相求。这位是马殷马将军和夫人。”马殷和文香一起上前见礼,说道:“晚辈马殷,见过夏侯先生。”
夏侯陟打量了一下马殷,回礼说道:“原来是马殷将军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快里面请。”夏侯陟把马殷三人请入客厅落座,又对那个年轻男子说道:“图英,还不上前见过马将军和夫人以及袁先生。马将军,这位是老朽内侄。”那男子走到马殷等人面前,躬身施礼,说道:“草民张图英有礼!”
马殷连忙说道:“不用客气,刚才马某见张兄弟的棒法精妙,武艺高强,甚是佩服。”夏侯陟微笑着说道:“马将军过奖,他也就平常爱舞枪弄棒的,这点粗浅功夫,怎能入得了将军法眼。不知几位前来有什么事?”马殷朝门外一挥手,外面的亲兵随即抬着一个大箱子放到厅中。
马殷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夏侯陟说道:“老朽无功不受禄,还是请说明来意。马将军大名,老朽也有耳闻。只要老朽能做得到的,自当效力。”马殷暗自诧异,自己从没有来过这里,他怎么知道自己。
夏侯陟看到马殷疑惑地样子,笑道:“马将军有所不知,上次你在龙回关放了的邵州兵中,有几个是我们村中的人。他们回来后,对马将军的大度宽容都赞誉有加。近来也有人从潭州回来,说起过马将军严禁士卒骚扰和欺负百姓,使得潭州城居民安定。马将军仁厚之名早已传遍各地。”
马殷说道:“老先生过奖了。这些都是马殷应该做的事情,远谈不上什么仁厚、大度。马殷此番前来拜访,有事请教先生。”马殷便把来意直言相告。夏侯陟说道:“贵军之前的名声确实令人闻风丧胆,可是现在见你们的行为,才知道传言有误。这蒋勋为一己之私,无端挑起事端,使邵州百姓跟着遭受战火之苦,不得人心。这事老朽愿意帮你们一把。”马殷大喜,连声道谢。
夏侯陟说道:“蒋勋所建的得胜寨和武安寨,地处险要,确实是不能强攻。但是从我们这里的西南方向有一山,名叫涧山。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插到得胜寨和武安寨之间。将军如果派出一支奇兵,突然出现在得胜寨和武安寨之间,想必两寨必定唾手可得。”马殷连忙问道:“那这涧山上是否有邵州的人马驻防?”
夏侯陟说道:“那山上有一座山寨,寨主叫王仝,是老朽的外甥。他为人豪爽,武艺不弱。蒋勋几次想拉拢他,他却瞧不上蒋勋。老朽让图英带你们前去和他相见,估计借条道应该不会有问题。”马殷谢过之后,又说道:“我看张兄弟武艺高强,不知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军中。相信以他的能力,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夏侯陟说道:“如果将军不嫌弃,老朽自然没有异议。图英,你自己怎样想的?”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张图英早就想去从军,凭自己一身本领做一番事业。只是因为看不上蒋勋的为人,所以也就没有去投奔。马殷从龙回关到潭州,名声早已传遍周围的州府,张图英自然也听说过。今日他见马殷毫无架子,待人和气,当即为之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