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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了，还能是谁？”
“难不成是你黄家的援兵？”
语气懒散的戏谑再度响起，在黄羽凝重万分的眼神中，中厅的木门被轻轻推开，第一眼对视上的便是一双宛若血玉的竖瞳。
再看，白发猫耳的英俊少年却是已经踩着星光走入厅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一身破烂不堪的黑衣随着少年的走动随意摇曳，衣服上和裸露出来白嫩的皮肤，满是干枯的血迹。
“嗖嗖嗖……”
“踏，踏……”
随着少年走入厅堂内，屋外响起数道破空声，以及踩踏瓦片所发出的轻微声响。
“墨玄，赵天骄身边的伴奴。”
黄羽轻易便认出了猫耳少年的身份，毕竟大秦唯一的天骄神女，但凡是上得了台面的势力，谁家案桌上没有一份赵筠篁的资料？
蹭着赵筠篁的热度，墨玄自然也暴露在各个势力的视野中，被当权者熟知。
“你不是被赵家驱逐了吗？”
黄羽皱眉沉声道，墨玄被秘密驱逐，对于一个拥有对毁灭赵氏有些狂热意图的家主的黄家来说，算不上什么秘密。
甚至当初黄家还派人搜寻过墨玄，想要将其绑回黄家，当成日后对付赵筠篁的小手段之一。
还有，这墨玄不是个傻子吗？不像啊，眼神清明，行为言语都与常人无异，是我黄家的情报出了问题？
黄羽暗中仔细打量着墨玄，心中不由感到疑惑。
“咳咳……赵氏小儿，胆敢入我黄家族地，自寻死路咳咳，来人，拿下！”
正当黄羽与四处打量地墨玄对峙之时，首座上的家主黄灿旭强声下令道。
可以根本没人听他的。
“啧啧啧……大名鼎鼎的千机手怎会如此狼狈？你的天干地支傀儡呢？快唤出来让我瞅瞅。
咦？你身上怎么还有我家三爷催魂掌的味道啊。”
墨玄看着首座上虚弱颓丧的黄灿旭，抽了抽鼻子，讥笑嘲讽道。
“你……小儿该死！黄羽，快杀了他！”黄灿旭被墨玄的嘲讽气的二佛升天，苍白虚弱的脸上涌出些许不正常的潮红。
黄羽站在原地不动，漠然道：“父亲，门外想必都是赵氏暗堂的死士，儿子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噗！”
被亲儿子忤逆拒绝，黄灿旭终是忍不住一口血吐出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见状，墨玄眼皮直跳，颇为感慨道：“想当年，黄家一对双生天骄拜入琅琊剑阁，只用百余年便渡劫成仙，当时行走风头无俩。
就连羽云赵氏也舍了族地离开云州，暂避同心双圣剑的锋芒。
而如今，一代当世顶级竟然沦落这等地步，世事无常，当真是令人唏嘘啊。”
“墨玄，我黄家可不是你一伴奴可以侮辱的！”
涉及家族荣耀，黄羽再也忍不住，冲着墨玄冷声喝道。
墨玄眉毛轻挑，古怪笑道：“呵呵呵……自古成王败寇，你黄家不讲道义，暗使阴损坏我赵氏，如今败落，还不让人笑言两句？
说便说了，辱就辱了，你待如何？莫非想杀我不成？那你倒是动手啊，杵在那里狂吠算什么！”
说道最后，墨玄的声音已经冷漠如冰，恰当时，门外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让黄羽等人脸色剧变。
墨玄抖了抖耳朵，笑道：“呀！你们黄家的小老鼠怎么不藏了？变得这么勇敢，吓到我家兄弟们了。”
说罢，又冲着门外喊道：“赵天一，你怎么能杀人呢？咱们是客人！得讲礼数，莫杀了，黄家主和黄公子不高兴了！”
随后扭过头来，冲着黄羽礼貌笑道：“抱歉啊黄公子，我是第一次带队出任务，那群杀才看我年轻都不服我，唉，难办！”
话落后，还不等面色难堪的黄羽说话，当即又变了脸色，冷声怒道：“赵天一！你怎么回事？怎么没声了？是不是有杀人了？真拿我的话不当回事是不是？！
快让人叫两声，告诉黄公子他家族人无事！”
很快，门外便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叫，凄厉哀嚎，听得人内心发酸。
墨玄这才满意的笑道：“这才对嘛，黄公子你听，你家族人多有活力，叫的中气十足，这下你放心了吧！”
“墨玄！”
黄羽气的浑身发抖，愤然出声怒喝。
“黄公子有何吩咐嘛？”
墨玄面色淡然，平静的问道。
听着门外族人凄厉的惨叫，黄羽终是泄气，满是血丝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墨玄，颤声道：
“我……黄家输了，可否给一个体面？算我求您了，再怎么说，黄家也是当世二等啊。”
看着颓丧服软的黄羽，墨玄心中畅快：装杯可太爽了！
于是还没装够的墨玄扭头看了看首座上昏迷的黄灿旭，笑问道：“当世二等？”
“就这？”
黄羽看到墨玄那双满是戏谑讥讽的血红妖瞳，心中一冷，仿佛话语有万钧之重，道：
“今夜过后，再无黄家，只要墨公子愿意放我黄家一条生路，黄家愿意听从赵氏驱使。”
“要这么说不就完了！”
“赵天一！”
见黄羽彻底服软，墨玄不由撇嘴，随后下令让赵天一等人停手。
门外凄厉惨叫停止，却依旧有戚戚呻吟痛呼声不停歇。
墨玄看着失魂落魄的黄羽问道：“你能做主嘛？”
“能。”
黄羽木然点头，“父亲重伤而归，实力已经十不存一，黄家之事，我完全可以做主。”
“那就好。”
墨玄点头，轻松道：“黄家主，你还在等什么？我家族叔在正门被堵着进不来呢，赶紧下令啊！”
“…………”
“好。”
既然已经选择彻底臣服，黄羽像是丢了魂似的，恍恍惚惚对屋内族人下令道：
“传家主命令，所有防守关隘的族人，放弃抵抗，开门……迎客！”
“……是，族长。”
那黄家族人一脸悲痛的应下，连忙退出去传达命令去了。
“唉……”
“…………”
“呵呵呵……”
可能是兔死狐悲，也可能是单纯看着黄羽落魄样很可怜，墨玄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随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傻，便忍不住失笑。
“墨公子是在可怜我吗？”
黄羽看着墨玄，语气凄惨问道，还未等墨玄回答，便又自说自话道：
“是啊，想我黄家也是云州一流，当世二等，却沦落如此下场，最后竟让我黄羽这不起眼嫡系幼子当了家。
当真是可笑，可悲啊。
墨公子不必同情我，成王败寇我还是知晓的，黄家甘愿奉上叻凉山赤金矿，还有传家的机关法门，但求赵家给我黄家最后一个体面。
黄家有三十七名不知事的婴儿，他们尚在襁褓，何其无辜。
黄家人可以死赔罪，只是这懵懂婴儿…………”
说道最后，黄羽这位堂堂七尺男儿，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
看着黄羽凄惨模样，墨玄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对黄家未来的决定权不在他手中。
墨玄也没有圣母到开口做什么保证。
毕竟势力之间争斗，都是将整个家族放在赌桌上的。
胜利的一方，就是用秘术搜寻落败者在外血亲，以达成斩草除根的结果也是常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