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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此,不由地都呆了半响。少顷,贾赦咳了一下。叫贾珠到自己跟前,见那通灵宝玉被贾珠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上,只是见得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心中暗想着,这就是那大荒山中,青梗峰下的那块补石的幻相了吧。不禁由此想起了那红楼梦一书的种种。宝黛钗自是不提了,还有自己拿便宜儿子,倒霉媳妇儿,以及自个儿这原主的结局种种。真是切合了那首诗:女娲炼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先去幽灵真境界,幻来观就臭皮囊。好知运败金无彩,堪叹时乖玉不光。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哎哎,这真是荒唐的石头,荒唐的人生啊。
又是重新翻过正面来细看,正是‘莫失莫忘,仙寿永昌’。贾赦细细地看着,这八个字,却又是不知怎么想起宝姐姐的那项圈金锁上的‘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字儿来。明知这府里有个年岁相近的哥儿有个这样的玉,人家偏偏就有一个金来衬着。只有贾宝玉那痴儿才信得那薛家。嘿嘿!不就是成了一段金玉良缘吗?可是,看着那位正低头给贾瑶戴玉的那个好大哥。贾赦冷笑着摇了摇头。既然这位看着也是个‘穿儿’,恐怕这李纨嫁进来却是好看的多了。薛宝钗是个志气高的,不正是有什么‘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吗?这二房看来是有一出好戏可看了吧?
这贾珠若是仍在,偏又是个上进的。将来,不说其他的,仕途上就肯定是能压住那‘贾宝玉’一头的。既然这珠大奶奶的透明人儿是当不成了,那怎么会由着这宝二奶奶做大呢?
坐在床侧的贾珠却是没有心思却猜测自己这好大伯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而是轻轻地托着那通灵宝玉给贾瑶戴上。贾母、邢夫人等也是站在床头边上探着头向这边张望着。王夫人却是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跪坐在榻上,咬着帕子,一眼不错地盯着床上的幼子。深怕这一眨眼,小儿子就会有什么闪失一般。
说来也是奇怪,这通灵宝玉一上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贾瑶这病热竟是慢慢的退了下来。大夫也来把脉,观察了半晌,再次确认这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王夫人听了后,简直是喜极而泣,连叫了几声佛。就是连立在一旁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贾政眼中都有水光闪现,贾母也是拄着拐杖,拉着鸳鸯的手直说着要去庙里还愿。
只有贾珠颇为沉稳地立在众人身后,见众人都欢喜着,眼底也是闪过几分笑意。拱了拱手,请出了差点被众人一致遗忘的大夫。
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在这略显吵杂的房间也是及不起眼的。
“周大夫,这边请。”
周大夫看着这贾府众人的情景,有瞧了瞧那床上已经转危为安的贾三爷,正抱着王夫人的脖子撒娇卖痴,也是有些欣然的笑了笑,颇为理解的向贾珠点点头。与贾珠一起出了里间。
贾珠见周大夫这般表示,心里也是送了一口气。也有些埋怨:人家辛辛苦苦地半夜来给三弟看病,这病是看好了,但是家中人却是把大夫给忘一边去了。若是这周大夫不是个心胸宽广的,在那外边儿多说两句。虽说自家这样也没什么错处,但是少不得有什么闲言碎语。
这也是贾珠不知道的地方,贾府经过贾赦治理多年。虽说这家中仍是王夫人把持着中馈,府里家生子也是势力相互盘错着。但是,毕竟贾赦也是下了狠功夫的,这贾府的规矩比着从前自是好了不知多少。就算方才贾珠没有出面,也自是有那体面的管事来接待那周大夫。
虽说贾珠初来不过几日,不忒熟悉这贾府,但是自是有那小厮管事在周围,总不至于出了洋相。
贾珠便与那周大夫交谈着,一路先过了抄手游廊,带了正堂,正堂正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便是小小三间厅房,过了这厅后便穿过了这正房大院。
“我再给三公子开几方单子调理调理身子。”忘记贾珠一下子就紧张了的脸,周大夫心里倒是感叹着这荣国府二房兄弟情义到底是深厚着的,笑着点了点头:“大公子不必紧张担心,三公子毕竟年幼,虽说是脱了险,但是仍是身子虚,因此,理应是多补补身子的。”又环视了一番贾府这堂皇富丽,便通锦缎,有斟酌道:“但是,切忌不可过了。”
听到这里,贾珠也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随即轻了周大夫去花厅吃茶。又是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幺儿去那些些笔墨,包了几封银子权作回礼。有想了想,怕是自己这不大熟悉,闹出什么笑话,又是派了身边的贴身小厮去给贾赦说告一声。
“老爷,”邢氏用眼睛唆了唆贾赦,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贾赦正阴晴不定的表情,“老爷,您倒是瞧瞧,这珠儿才多大啊,就独自送了周大夫出去。”琢磨这贾赦的表情更是阴郁,邢氏更是拿定主意,“我也不是那种调三窝四的人,这般斤斤计较,逮着点就是揪着不放的性子。只是吧,我觉得这珠儿年纪还小,怕是有什么做得不好,跌了咱们国公府的面子。况且还有您在呢?哪有这小辈出面送客的理儿?珠儿到底还是小了些,欠些思量,也不想想,大家外面会怎么想,这国公府到底还是您在当家呢!”
贾赦面无表情地端起茶吃了两口,便也不放下茶盅,只是有一下每一下的扣着那盖儿,也不接话。这一举动更是弄得邢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却是不知道贾家大老爷心里快笑翻了天。
原来,这贾赦听着邢夫人这光明正大的抹黑着贾珠,这不是斤斤计较还是个什么?贾赦摇了摇头,往日里看红楼是,觉得人人都说邢夫人愚笨不堪,行不了什么大事。但是,那个愚人,蠢货能出嫁的时候能带走家中的大半家产呢?况且她家中还有两个兄弟。
古人都说,堂前教子,枕边教妻。因此,即使邢夫人性子再是左了些,心也是不大明堂,但自己也不能因此而嫌弃她不是?在这个年代,那就是他的妻。况且,邢夫人也是个可怜的。
贤妇敬夫,愚妇骂夫,当然,反之亦然。虽说是这样,但是啊,贾赦觉得,这邢夫人仍是得多多敲打敲打一二。贾赦敲了敲了茶盖儿,淡淡地说道:“珠儿十四岁的时候进了学,如今也是快与那李家小姐议亲了。都是快成家的小伙子了,怎么说是还小呢?再者,珠儿也是这荣国府的大少爷,也是该学学这出门应酬,人情往来了。况且,这等小事儿,不必再这般如此地计较了。你一内宅妇人,这些事儿原本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也是不要多管了。”
邢夫人听了,脸色一僵,嗫嚅着说道:“那也不是二房的大爷呀,琏儿还在这儿呢!”
贾赦见她还不死心,心里倒是有些好笑了,眉毛一扬:“大房又怎么了,二房又怎么了,老太太还在荣禧堂上坐着呢!切把你那些乱七八槽的心思收了!以后不再在在这儿胡言乱语了。”又看见邢夫人还是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也是仅仅比着琏儿大几岁,就是在现代,也不过是刚刚才离开象牙塔的大学生呢。也不禁把表情放得温和些,语气也是不由地放缓了些:“哎,你也是不必多想了,我又不是毫无打算的。”又是瞥见听到这消息的邢夫人眼睛一亮,贾赦忙虎着脸瞪了她一眼,可邢夫人也是不怕他这一招了。
贾赦无奈,只得正经地咳了咳:“说起孩子来,前几日不是说打算给迎春请个教养嬷嬷吗?这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邢夫人见着这事儿轻轻地揭过,心里不禁的松了口气,却是想着老爷这几年人是越发的上进有本事了。但是对着自己这内宅之事,虽说小事上的细枝末节上不怎么的管,任着自己在那上面胡搅蛮缠的,但是,在那些大事儿上,却是由不得自己乱着性子去做。
也是这样想着,邢夫人笑嘻嘻地给贾赦斟满了茶:“唉,说来也是巧了。老爷是不知道,我最近呀也是没怎么闲着。只是命人去打听打听了这京城里的有名有德的女先生,做成了那册子,正想着要好好仔细的挑选一番,在择日命人去请。”
贾赦也只是慢慢地品着这茶,也是不多说话。心里却只是觉得好笑。这些女先生,教养嬷嬷的,原就是在权贵之中得名的,打听起来倒也是容易,不过一两日的时间,便是能做成的。被这邢夫人一说,倒是成了多了不起的事儿一般。
又是听见邢夫人继续说着:“但是,这前日啊,我随着老太太去南安王府听戏,我就是不过在场提了一两句的。倒是南安王妃说了。他家的大姑娘才出嫁了不过几个月,小的呢,还在吃奶呢?这一时间啊,府里的嬷嬷也是闲着的。所以,南安太妃一听,便主动说肯把他们府中的教养嬷嬷借给我们。您看看,我这件事儿办得怎么样?”
南安王府?贾赦皱着眉想着。这南安王府在红楼中最后好像也不是个什么好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