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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穿过抄手走廊,步履匆匆。走廊上挂着的各色鹦鹉、画眉由着他一惊,又是叽叽喳喳的叫着。贾珠嘴角抽了抽,望着远处便宜爹妈的住处,在想起自己那个便宜弟弟。真是不得不感慨一句:主角光环不可逆啊!
贾瑶仍叫贾瑶,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在收回通灵宝玉不久后。王夫人从外面找来个马道婆,听着老头子说着,那婆子原班人马出来的,端的还是有些法力。因此,他俩只得绕着道走了。那马道婆见着了贾瑶,直说着这哥儿来历不凡、命中富贵等等,说得王夫人眉开眼笑的。贾母听了也是比着往常看重这小孙子了一番。那马道婆还说了,既然这原物归来,不如就取了个乳名,唤作‘宝玉’如何。贾珠再一旁听得只发笑,贾瑶那时候都多大了,三岁的时候才取得乳名?幸而贾府的人都不过是随着这婆子说一说罢了,倒是王夫人时常叫着这个名字,兄弟姐妹们有些时候也是叫着,不过多数是拿来打趣的。没想到,如此一来,倒是让贾瑶不大喜欢‘宝玉’这名儿,原是贾环贾琮说着像个姑娘一般,后来,简直是谁提了这事儿跟谁急了。
还没到屋,正巧是撞上了金钏。“大爷今个儿怎么来了,不是一会儿要去老太太那边?可是来接太太的?”
贾珠道:“太太可在里头,瑶儿呢?怎么的没见那小子。”
金钏引了贾珠往里面走着,边走边小声地说着话:“太太这几日可是睡得不大安稳,偏生又是东院那边的先生休沐,瑶哥儿一来,太太心里便是挂着,您可是得劝劝。”
贾珠没接话,倒是让金钏有些尬尴。不过她性子机敏,倒也慢慢得停了下来。两人安安静静地走着,院子里也是没个人走动,显得格外的安静。
一进屋,贾珠就寻着贾瑶去了。里面的玉钏连忙拉着他,“三爷可是在东厢房那边呢。”
“怎么的在那边儿去了?”贾珠皱皱眉,平日里王夫人最是喜欢把这孩子戴在身边,这会子又不是午睡,怎的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厢房。
玉钏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着:“今个儿不是下午先生那边没课吗听说环四爷和琮五爷带着兰哥儿,并着家塾的那些孩子去了李家胡同玩儿。三少爷一向是不爱那些蹴鞠的,偏偏其他同窗们闹了扭了许久才答应的。没想到回来给太太一说,太太就骂三少爷不思进取了,整日里想着胡闹。还说要告诉老爷呢,三少爷听了也是没了兴致,后来环四爷的丫头又来请三爷去,太太又是吵了起来。三少爷脸上不显,不过连着午饭也是没用,直叫着不舒服,太太也是没办法,叫了可人、媚人服侍着三少爷到了厢房歇着。”
贾珠听了,碍着王夫人也是不好说些什么,和玉钏一起沉默地进了厢房。心里也是有些膈应得慌:不是说原著里面王夫人就是最疼爱贾宝玉的吗,怎么看着像是望子成龙似的?比着贾政管着都严。但是,王夫人的性子贾珠近年来也是摸着了些,最是个要面子的了。不说今天是全家都得聚一聚的,就是在平常时候,也是不会做得这么露骨。看着玉钏这不吭声的模样,又想起今天来着院子的不同寻常的死寂,贾珠挑挑眉,许又是有什么好事的不成?
还没到两人到门口,就看见可人守在外面,一脸无奈地盯着门帘子。贾珠叫住她,可人忙回过神来给贾珠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不进屋子里去服侍?”贾珠道。
可人扯出一脸笑容,“没什么,就是三爷今个儿心里不舒服,我在外面看看。”又问道:“大爷可是去见了太太,方才中午的时候太太还在念叨您呢。”
“是吗?”贾珠也是知道可人不过一说,抬腿走进屋里,伸着脖子到处找人,“怎么不见瑶,宝玉?”不知怎么的,王夫人最喜欢别人叫着这小儿子这个名字,贾珠还特地拿着这事儿问她。
“宝玉有什么不好的?”王夫人看着小儿子白胖的小脸,衬着那块五彩缠枝的通灵宝玉,抬头对着有些不解的大儿子说道:“宝玉,宝玉,听着就是个有福气的。那必定是保佑着我儿的,我倒
是觉得这个名字就是合着你弟弟,就像是,”王夫人按了按额头,有些恍惚着道:“就像是他本该就是这个名儿一般。”
贾珠每次想起王夫人当时的样子,脖子背后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不禁搓了搓自己的后颈,提了提声音道:“宝玉?宝玉?”
床上也是凌乱得一番,到处也没见人。贾珠回头瞪了屋里立着的媚人,后者有些无奈,低了头不做声,手却是悄悄地指了旁边书桌后的快一人高的青花瓷瓶。
贾珠哑然,那花瓶本是极高的,上面又是插了些鸡毛掸子,拂尘之类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插上去的,看着真真是,贾珠环视了这屋里布置得清雅,真真是不伦不类。有了那些乱七八槽的东西,倒是遮了下面藏着的小东西。
不过宝玉有些胖了,那花瓶虽高,但是确实有些瘦。只是委屈了宝玉的胖臀,露在了外边儿。他自己仿佛也是知道的一般,一个劲儿的往里面缩着,看着委实像个小鸵鸟一般。贾珠对着可人、媚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把抱起那个小孩子。
贾宝玉先是吓了一跳,后来见着捉弄自己的是大哥,便又是不满起来,哇哇大叫。
贾珠本就不是想来逗弄他的,把这孩子放了下来。拉着宝玉做到炕上,笑道:“这个时候的,你不是该歇着,便是应该看书罢了。怎么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喜欢这些躲猫猫的游戏。”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宝玉眼圈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