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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生活不过才过了一天,苏莹玉又开始焦头烂额。这不谢香兰打电话给苏莹玉,问苏芙蓉上学这事有着落了没。这事苏莹玉压根没放在心上,这才过了一天,她就开始催了,未免太心急了些。苏莹玉打着哈哈,“妈,你先不要急,我已经拜托了熟人,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了。”谢香兰看了一眼身边的苏芙蓉,继续对着电话说,“莹玉啊,你妹妹平时是任性了点,但是大事面前,你还是要帮衬一些的。”
苏莹玉见谢香兰难得用商量的语气同自己讲话,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毕竟是一家人,必要的家庭和睦还是要维护的。“行,我知道了。”苏莹玉挂了电话之后便开始工作,想到苏芙蓉没有学上变成一个社会混混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她拿了手机,去了母婴室,给耿秋打电话,母婴室没有人,苏莹玉觉得很隐蔽,不担心被人察觉。
母婴室隔壁便是吸烟区,是男人吞云吐雾的区域,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莫思凡在六楼的吸烟区吸烟,他不在自己的办公室待着,竟然大老远跑到六楼来吸烟,真是不可思议。他的理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员工上班期间不好好工作,在吸烟区闲聊,真是个暴虐的资本家。上班期间偷闲的员工没捉到,他自己倒是抽起烟来,于是不小心捉到隔壁偷闲打电话的女员工,听到一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苏莹玉见四处无人又听耿秋那边好像比较嘈杂,怕她听不清楚,放大了声音,“耿秋姐,伯父不是搞教育的吗?能不能帮我托托关系,找个学校给我妹妹念高二?”
“你还有个妹妹?没听你说过嘛?”耿秋是听清了苏莹玉的话,但是她有些困,声音有些低。
苏莹玉干脆开了外音,反正除了莫思凡,她也不想去藏着掖着了,“同母异父的妹妹。”
耿秋刚送完金梦娇,有些困了,窝在副驾上揉揉太阳穴,如一只慵懒的猫,“我帮你问问吧,不过我爸是大学老师,我不知道能不能托上关系。对了,锦都二中不是在你家附近?”
“锦都二中那是贵族学校,我哪里有钱给她念啊?”耿秋竟然提起了锦都二中,她自然知道她的房子勉强属于锦都二中的学区房,但是有学区没用啊,她没钱啊。
“也就两年哇?”耿秋想想两年的费用应该还好吧,平时看苏莹玉穿着打扮也不是穷苦群众的模样,两年她家里应该是承担的起的。
“你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后爹和我妈都是游手好闲的人,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我给的,我自己花钱也是没有计划的,哪里有钱供她上两年贵族学校?”苏莹玉觉得耿秋简直太看得起她了,耿秋肯定是没办法想象苏莹玉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的,也没办法理会苏莹玉过得有多苦。在物质上,耿秋确实无法理解,应为尽管同为单亲家庭,耿秋却有母亲全心全意的爱她,母亲走后,她又遇到了杜子修。她侧过头去看着专心开车的男人,男人转过来与她相视一笑,空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臂。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是难为你了,行了我帮你问问吧。”耿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答应她把这事放在心上,替她寻寻看,能不能牵上线。
“谢谢你了,耿秋姐。”苏莹玉感谢她,在这偌大的城市,她也不知道去寻找谁的帮助,希望耿秋能帮上她的忙。
苏莹玉挂了电话又在母婴区待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对不会,把他们留在锦都,她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但是你要是赶他们走也是于心不忍的,毕竟她的身上还流着谢香兰的血。她痛苦的捂住了头,打算想个明白,才发现根本难以理清楚,她打算认命了。苏莹玉整理了她的着装,还不忘补个妆,人前,她依旧要光鲜亮丽。
苏莹玉出门正好碰到莫思凡从吸烟区出来,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不知道莫思凡听进去多少,她是真的不知道莫思凡出现在这里,她家里的这点事,最怕的就是被莫思凡知道。“你?”她有好多疑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莫思凡抬头看了一下“母婴室”三个字,非常毒舌的说,“做妈妈了?”
“不是,我、我没有。”苏莹玉本来心情就不太好,也不想跟他抬杠,只是想解释一下,她很注重男女之间的距离。只不过这件事太苍白了,她在莫思凡面前总是表现的那么饥渴难耐,很难洗清自己。她要说自己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莫思凡肯定也不能信,除非让莫思凡亲自验证一下。
“产假找唐宁批就行了。”莫思凡想了一下,按照非婚生是不能休产假的劳动法,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对苏莹玉格外开恩了。
“莫思凡,你个王八蛋。”苏莹玉见他这般看低自己,不骂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莫思凡皱着眉头,他不也是好心吗?“辱骂上司,你胆子可真不小。”
“你偷听别人讲电话,我骂你活该。”苏莹玉也想好好的跟莫思凡说话,但总是画风不对,索性就放弃了。
莫思凡见她用了偷听这个词语,不满意了,顿时霸道总裁附身,“笑话,整个厂区都是我的,我用得着偷听?”
“倒是你,工作时间讲了十五分钟电话,下班后把耽误的时间补回来。”莫思凡低下头看了一下手表,计算了一下时间,咄咄逼人,俨然一副吸血资本家的模样。
“你都听到了?”苏莹玉见他已经变态到计算她耽误的工时了,那就是说她说的他都听到了,听到了都没什么表示,她还真是没有一点地位。
“下次戴上耳机,不要影响别人吸烟。”莫思凡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突然觉得抓到一个上班时间偷闲的员工之后心情很不错。
倒是苏莹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苦心想隐瞒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就算听到了全程对话,也没有对她表示一点该有的关心。
莫思凡还真不是这么无情的人,他早在找到苏莹玉之前便摸清了她的底细。知道她有个怎样的家庭,知道她一心想脱离她的家庭,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和她谈了交换条件。他唯一没有花时间去弄明白的就是苏莹玉是一个怎样的人,当时的他并没有兴趣,现在他依旧没有特别感兴趣。但对于她刚刚电话里讲的事情,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他要的是她亲自求他,她不是挺会示弱吗?现在何必故作坚强?
下班之后,苏莹玉真的老老实实的加起了班。真不是她这么听话,不过是不想回到那个家,不想忙前忙后的伺候三个祖宗。与其回到那个鸡飞狗跳的家,不如在这老老实实的加班来的自在。
“苏女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老竟然加起了班?”唐宁围着苏莹玉的办公桌转了两圈,确认她是在工作,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这样的事情真是稀奇的很,要知道苏莹玉平时最不愿意加班的一个人。仗着于莫家有恩这层关系,唐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在她的工作大多数时候能在工作时间内完成。
“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我以后会经常加班的。”苏莹玉看了他一眼,继续盯着电脑,做着未完成的工作。
“你不是说生活除了工作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唐宁用了她的口头禅来刺激她,反常、反常,苏莹玉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
“此一时彼一时,说来话长。”苏莹玉也不是不愿意告诉唐宁,现在莫思凡都知道了,她也没必要去隐瞒了。只是她想了想自己的家庭太复杂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
“那我就坐下来听你说说。”唐宁把手里的苹果递给苏莹玉,也是他从总经办Emliy那里搜刮来的。不得不说,唐宁察言观色的能力是不错,他看出来苏莹玉的反常,必定是遇到了些什么事。他总是在关键时刻能给与别人一定的温暖,做那个热心的倾听者,然后给出恰当的总结和合理的建议。
苏莹玉也需要一个人来倾听自己心中的苦闷,于是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我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母亲从来也没甘心于嫁给老实的父亲,婚后和多名村上的男人保持不正当的关系。当然这些都是我听村上的女人说的,他们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也阻止不了我的母亲,只能对着我骂。我很小便开始有羞耻之心,我讨厌我的母亲。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依附她才能活着,后来我开始和每个骂我的女人对骂,对着她们的男人哭诉,他们自然是相信我。他们回去会家暴,打的那些女人满村子跑。我的父亲厌恶我们,可是他懦弱,他只能夜夜醉酒发酒疯。突然有一天我的母亲就过够了这样的生活,她说她要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后来就有了我的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