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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箜不知这皇帝心中所想,如是应了他的话抬起了头,凤眸暗藏着胆怯望向祈洪,又飞快地垂眸,生怕再看一眼,待会宣牧又尖里尖气的说她放肆。
尤箜可不想‘噗通’一下跪地求饶,然而,在她低垂着凤眸的同时,祈洪愣是没再说出半句话。
不过片刻,一旁的祈济却往前走了一步正想说些什么,这时的祈洪倏地开口:
“尤姑娘可是尤雾将军的妹妹?”
“回皇上的话,正是。”
“尤姑娘可曾知道你的兄长,或是与你,是出生于何处?”
话音刚落,这大殿之上,陡然寂静了下来。
祈洪一如既往地一针见血,并没有因为尤箜绝美的容貌而有所区别对待。
因着尤雾所作过的图,造过的车,涉及到的农务知识与精湛的箭术都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可以说当初为了记载《尤雾传》这一本史册,秦炜是真的大费苦心(别有用心)地彻查了一番。
直至此刻,尤箜站于御前,才能为他们带回这十年来的解惑。
毕竟,远鸿大陆没有哪一个上位者不好奇尤雾的身世以及她的学识是从何处学来的。
大殿上的众人,目光毫不遮掩他们的好奇,全投在尤箜的身上。
而尤箜这会儿面对祈洪的突发式询问,非常淡定,她早已不是刚来的小白了,虽然柳铭在帮她捏造文书这一事上不尽人意。
却在此刻为她带来了无可挑剔的理由。
“皇上,民女从记事以来,便是与兄长生活在辛洲与汤洲之间的贡戈沙漠边缘地带。
其实早在当年汤洲偷袭菱丰山谷的前夕,辛洲的边界早已乱的不成样,才导致民女与兄长失散这么些年;
若不是辛国大胜,恐怕还不能得知,大名鼎鼎的尤雾将军,便是民女的兄长,直至民女被迫流浪到了贝洲,有幸得以见着兄长的画像——”
尤箜黛眉轻愁,真想流几滴做作的眼泪,说到此时的声音更是渐渐低了下去。
让在场的众人感到合情合理之余,又觉着尤箜身为一个貌美的女子,在当时的环境下该是有多恐惧战争后的颠沛流离,又不得不坚强不屈地生存下去。
祈洪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尤箜记事起,年纪才多大?
十多年前的时候,尤雾出现在济水郡的当年也就十七年纪,而现在这么一看尤箜同样的也是十七年纪上下,那么她记事起,断然是三四岁的小女孩。
所以与三四岁的小女孩失散之后的尤雾何去何从,尤箜可能当时会下意识找兄长。
那么与尤雾失散之后所在济水郡的所作所为,她更会是一概不知的。
祈洪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却又总觉哪里不对,便抬起双眸透着一股子锐利打量着尤箜的肤白神韵。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让她换一套男子的装束了。
只见祈洪站起了身,缓步走至尤箜的跟前,抵达到俩人一臂的距离停了下来,众人顿时将目光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尤箜这会儿定定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料想到祈洪突击式的靠近,正想退后一步——
却陡然迎来祈济将她拉至在他的身侧,以劝止的语气开口道:
“皇兄!”
祈洪闻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看了祈济一眼并没有表态,又将目光转向尤箜那低眉顺眼的脸颊上,语气淡然:
“尤姑娘亦不是不能倚仗尤将军。”
话音刚落,让尤箜心下一沉,若是按计划下来,她便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只为寻得兄长的庇护进到将军府,从而拿回她的小金库。
祈洪并没有说,倚仗她的兄长,而是点明了尤将军。
这不得不让尤箜怒积成怨,他这是想和她谈条件?
“皇上,民女不懂。”
“尤雾早已逝世十年之久,即便她的威名依旧显赫,可也是庇护不了尤姑娘这等绝色。”
尤箜闻言,抬眸凝视着祈洪。
他的直接挑明,便是空有虚名在,那丁点儿威望可是不管用的。
可尤箜会在乎吗?她只想拿回自己的钱财而已。
“皇兄,将军府身后,会有亲王府一直扶持。”
站在一旁的祈济闻言,顿时了然,皇兄是想成全他。
随后祈济猝不及防地牵起了尤箜的玉手,那熟悉的触感与温度一下涌到祈济的心头,这不禁让他微愣地望向尤箜,须臾之间,在她抗拒的挣扎下,握得更加牢靠,转而对祈洪说:
“我会照顾好尤妹妹的一切,请皇兄不必费心。”
祈洪瞧着尤箜紧蹙着细眉,白皙的俏脸因着祈济的举动而透出排斥,这不得不让他心底感慨这般相似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与看法。
只见祈洪当即转身拟旨,从即日起,尤箜以尤雾亲人的名义搬回将军府,而前期因将军府的整顿,由亲王府从旁协助尤箜在府中一切事务,直至她成亲为止。
这在百姓与尤箜看来,她确实是回到将军府,得到了应有的庇护,更是拉拢亲王府为她撑腰。
可这样子,不就意味着亲王府和将军府绑在一起了?
而且尤箜还反抗不得,先不说圣旨以下,再说她孤身一人前来,本就是为了求得容身之所,若是将军府不再似往昔如待尤雾一般待她,亲王府不就是起到一个很好的作用?
这怎么看,怎么都是她占了大便宜,可是、尤箜心底却是一万个不愿,让祈济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等到尤箜拿着圣旨,祈济牵着她的手出了大殿。
尤箜这时看着两人互牵的手,依着正常女子的力度,大力地挣了一下。
然而,依旧挣不开,不由冷声道:
“王爷,可以松手了吧?”
“尤妹妹,你为何这般讨厌我?”
“王爷,现在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而是您这般牵我的手,是想让人浮想联翩吗?”
尤箜看他一脸莫名神伤的样子,难道他没半点有妇之夫的自觉吗?
还有这长廊上站着的宫人,又如何看待他们这般亲密?这要是传出宫外,阿清又如何看待她!
想到此处,尤箜又加大了力度拉扯回来,若不是周围有人,或是怕他察觉出什么,她一定要揍扁他!
祈济闻言,非但没有放开尤箜的手,只将她更拉至自己的面前,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的神肌玉骨尽收眼底,心里涌起一股多年来未曾出现过的炙热:
“尤妹妹,我不在乎那等目光,更何况亲王府于将军府来说,便是此刻站在你身前之人。”
尤箜推搡在他的胸膛,浑身气的发抖,凤眸冷凝着他的自以为是。
甫一抬起右脚,狠狠地一踩他的左脚——
怎知,祈济因她的扭动,忽而脸颊涨红更加搂紧着她的腰,而尤箜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瞪大了双眼直直看着他不知廉耻的反应!
是她忘了,祈济的左脚是假的!
根本没反应!而方才她那一动,不就是惹火他了吗!
尤箜顿时怒气难当,再次屈膝径自踩向他的右脚。
祈济愣神地感受着他怀里的柔软,给他如此大的反应,再回神看着尤箜那一双清冷的凤眸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时——
他,想要了她。
只是这会儿的尤箜在他低头强吻的瞬间,一下踩到他的痛处,随即而来的便是祈济吃痛地弯下了腰:
“嘶——”
这一方的宫人闻声大惊,立马向前扶住快要跌倒的祈济。
而尤箜,借着空隙,拿着那一道圣旨赶紧跑了!
当然想向前捉拿她的侍卫,被祈济当即喝止了下来。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倩影,祈济摩挲着手心,像似在回味着方才触碰到她的细腰一般的感觉。
她逃不掉的!
*
思绪凌乱无比的尤箜出了宫,回到了客栈立马让小二备水送上楼。
九清等到傍晚时分仍不见她回来,再到底下的人说她与祈济进了宫,便知晓她可能要准备回将军府。
只是没想到,她怒气冲冲回来将那一轴黄色的圣旨扔在地上时,即刻又拉开了门,让小二与秋泉将浴桶装满了温水。
“阿箜,怎么了?”
“你别过来!”
尤箜逐渐退后了两步,似乎一脸抗拒他的靠近。
九清顿在了原地,深邃的双眸暗藏着痛意望着她来回不安地踱步,心里抑制不住疼痛,她在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尤为想到宫里会有那些不为人知不齿的手段,九清瞬间浑身发冷,大步迈向她的身边,径自将她抱在怀里,痛声问:
“告诉我,是不是祈济对你做了什么!”
尤箜刚想挣开他的怀抱,却陡然回想起祈济今日对她的恶意,以及所有有关于祈济对她或是她另外一层身份的友好,恐怕全是假的!
这让尤箜,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目光,难道她识人这般不堪?
她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在她一愣神之后,九清没等来她的回答,心底的那一根弦忽地崩断,嗓音溢着彻骨的恨意: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话一落,瞬时放开了尤箜,夹带着煞气凛然的气息转身拿过案几上的佩剑出门。
尤箜回过神来,速度之快,立即扯着他的手腕,制止他抬脚出门的举动:
“回来!”
见他脚步陡然停了下来,想到这人喊着要去杀祈济,尤箜这一刻看着他倔强挺直的背影,心底忽而一暖,温声道: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脏了,洗干净才能让你,好好抱抱我。”
她刚才实在是乱了分寸了,祈济的举动太令她震惊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尤箜闻言,看不到他的神色,可还是能听出他哽咽着嗓子,她知道,他为何不敢转过身来看着她。
因为,她又让他再一次伤心了。
不禁靠近在他身后,环抱着他腰身,轻声道:
“真的——”
“对不起,阿箜,我一次次没能保护好你。”
尤箜闻言,神色恍惚,双手再度勒紧着他的腰,不知他这是何意。
但是面对九清,她不想藏着心思,直言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空气之中迎来一阵沉寂,透着凝重。
感觉一丝不对劲苗头的尤箜不得不放开了他,看着他依旧背对着自己,想等来他的回答。
然则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屏风格挡的浴桶内的水逐渐冰凉,外面的天色愈发昏暗,也没有迎来他的亲口相告。
尤箜的心不由紧跟着凉了下来,她识人,确实不怎样,她认了。
“阿箜,是我没用——”
“你是不要我了,是吗?”
尤箜嗓音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自惭,退回了矮塌上静坐着。
九清闻言,猛然转过了身,泪水流了满脸,双眼溢红地望着她神情漠然地端坐在阴影之中,那样美好又聪慧的姑娘是这般引人向往的。
九清全将她方才回来的一切不安看在眼里,若是没事,她为何会这般乱了心神?
不得不挫败承认,他的能力不足以护着她在辛国安然无恙,甚至于旭国,他也许还不能护周全。
“阿箜,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护不住你。”
他承认他自以为的保护,在这一刻全然没用。
他只知道,他的心很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到伤害,却不能为之反抗,这让他如何能忍她的阻挠。
“我怕,阿箜会嫌弃我无用,我只是怕,你再也回不到我身边了。”
九清走至她的跟前,单膝跪在了地上,俯身在她的腿上。
他不想失去她。
“我们不是一起努力么?”
为什么九清会觉着无用?
他们不是已经开始了革新这个大陆吗?
尤箜知晓他并不是放弃自己,抑郁的情绪得到了片刻的安抚。
“太慢了...”
时间根本赶不上他能占在辛国的一席之地,阿箜便被人欺负了。
九清不由更加紧抱着她的腿,痛声说:
“我不想,不想看你被人欺负。”
只要将她安抚了,他再来手刃祈济也不迟!
尤箜不由将他的面具卸了下来,双手捧着他泪水浸湿的俊颜,凤眸流转着深意:
“这个天下,还没能人欺负得了我。”
她怕说的不甚明白,又再道了一句:
“我可是尤雾、的妹妹,你知道吗?”
于她而言,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只需喜欢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便可。
若是要论保护她的人,首先这天下要有一个打得过她的人。
然则据她逗留的这些年所知,暗戮阁的九渊已然是让江湖闻风丧胆的存在,却依旧是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让尤箜,需要什么保护?
更遑论她身上的武器,就没有一样是简单的。
此时的尤箜,颇为怜惜地看着九清无助的样子,不得不让她思忖,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了?
九清双眸噙着泪望着她,他的阿箜,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迷惑人,她越是散发这种睥睨一切的眼神,越是会引人沉溺在其中,为其奋不顾身。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姑娘。
“你怎么这般能哭?”
九清听闻她这么一句,嗝了一声,俊美的脸颊泛红地侧过了一边,低声道:
“对不起。”
“确实是对不起,你知道你哭、我有多心疼吗!”
尤箜将他掰扯过来,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怎知,越是抹越是汹涌而出,随后又唬声道:
“这、不许哭了。”
她真是,羡慕死了!
要是她可以哭一哭,她一定哭得比他死去活来!
九清觉着与尤箜的相识与相知,相处到相爱,明明是一个什么都得需要依赖于他的小姑娘。
为何这会儿,却是让他感到,她像阳光一样的温暖,不断包容浸透着他的心房。
身为一个男人,或许流眼泪这样的事情很丢脸,但是在她面前,他痛心的时候,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很在乎,在乎得连脸面都不想要了,就她最重要。
而且,她也不曾嫌弃过他半分的懦弱,有一便有二,他想依偎在她的肩膀汲取她的温暖,又想着她也能同样地依靠着他,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可在今日所看到她的抗拒,感到一切的伤害在她身上涌现时,那一股无力,彻底让九清整个人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打击。
原来两人并不是互相依靠着彼此,这样的现实亦打的他措手不及。
或许他不能反了这辛国的天,但是他弑杀祈济一人为换取她的安稳,他也会在所不惜。
“在想什么呢?”
尤箜就着浴桶里的清水,浸湿了巾帕,擦拭干净他脸颊上的泪痕。
“阿箜真好。”
九清握着她的手腕,接过了她的巾帕。
“我要是真有这般好,你就不会动不动就哭了。”
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事吗?
自己的这种性子挺让人操心的,遇到了会心疼自己的人,可是好事来着,尤箜当然不会嫌弃自己喜欢的人的眼泪,那是为她而流的:
“水凉了,我让秋泉换一遍。”
九清也没再纠结什么,径自点点头。
然则,等热水换过一遍后,这厢房里燃着的蜡烛映照着他的身影,贴近在她旁侧,尤箜不由一问:
“你不出去?我要沐浴了。”
“我、帮阿箜。”
哈?
尤箜脱外衣的手一顿,凤眸微睁地看着他微垂着头,衣领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的脖子一片深红。
他这是害羞了?
还帮她?帮她什么?
“搓背吗?”
可她的肌肤并不会分泌什么污垢啊,搓什么?
九清声音低的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尤箜也不知道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明明昨夜她都那般帮他了,却还是不肯碰她一分一毫,这会又主动提出。
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