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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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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倩捂着脸就往姑母房里去。

    “姑母……您可得给我做主啊?”周倩哭着朝周氏道。

    “怎么了这是……”周氏一边拉着周倩一边道,再见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心里一惊,道:“倩儿,你这是咋了?谁打你了?”

    周倩道:“姑母,您可得给侄女做主啊,表哥他,表哥……”

    周氏一边命冯妈去拿了膏子,一边道:“你表哥他打你啦?”

    “不是的,不是表哥,是个臭丫头……呜呜……姑母,表哥他瞧着我被人打了,非但不帮忙,还说我活该,呜呜……姑母可得给我做主啊。”周倩一想到表哥那时的脸色,心里就难过得紧。

    周氏一边拿了帕子给周倩擦脸,一边道:“是哪个黄毛丫头敢打我家倩儿?说出来姑母给你出气儿去.。”

    周倩呆楞了一会儿,道:“我……我不知道是哪家的,呜呜……姑母。”

    周氏看着这扶不起的侄女,按捺住心里的不快,道:“你这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让姑母如何给你做主啊。”

    “姑母……呜呜……我见她穿着也不好,可能就是附近哪个农户家的女儿。姑母……表哥他不但不理我……他还让我滚……呜呜……”周倩嚎啕大哭。

    周氏脸都快绿了,眼瞧着接侄女来也个把月了,这侄女硬是没把个哥儿给哄住,想当初她……再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侄女,周氏摇摇头,道:“你说你来了也个把月了,怎的就拢不住瑾哥儿的心啊。”

    周倩闻言一时收了哭声,在瞧着姑母埋怨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忿,道:“姑母还说我,表哥他说他自小有婚约在身,让我别缠着他,然姑母年前就告知我说表哥已无婚约在身。姑母,您说说,表哥他到底有没有婚约在身?”

    这事就戳到周氏的痛处了,原本那事儿就是自己暗中干的,哪里敢跟家里人讲。这次接倩儿来,就是想着若是能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一切都好说,就是老爷子那儿最多就是责备几句罢了,自己个儿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是现在……周氏捏紧了拳头,对杜鸿瑾恨得咬牙切齿。

    周氏道:“瑾哥儿当然是没婚约的,只是倩儿,你这一天跟着他,你表哥他就算脾气好,心里也是烦的。倩儿在想想法子可好?你看你年纪也到了,若是能嫁到杜家来,凡事有姑母给你撑腰,将来也不怕被婆家发难。咱们杜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然出去了也能带上几个丫鬟婆子,你也体面不是?若是像你大姐,不过嫁个农户,这每日烹茶煮饭,洗衣扫地的事儿还不是得自己干,回娘家也没个体面的。难不成你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周倩绞着帕子,咬着嘴唇,看着周氏道:“姑母,您就在帮帮我吧,我不想像姐姐一样、姑母……”

    周氏拍拍周倩的肩膀,道:“唉,倩儿,姑母也是想要帮你的啊,若不然怎会接你道家里来住着。原本想着让你们俩先熟悉一段时间,哪里知道现在弄成这样。”

    周倩止住了哭声,看着周氏道:“姑母,您就再帮我出出主意可好,若是能嫁给表哥,倩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听姑母的话。”

    周氏嘴角翘了翘,伸手摸着周倩的头,道:“可真愿意听姑母的?”

    周倩赶紧点点头,周氏笑道:“看你这孩子,你可是我的侄女,我不帮你谁帮你,这样吧,你先回屋去歇着,这些日子就先别去你表哥跟前晃。姑母自会帮你的,好了,姑母也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周倩走后,周氏气得一把将桌上的东西给掀了,道:“真是个蠢货,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冯氏拿着膏子立在一边,有些战战兢兢的看着周氏,一时不敢上前去。周氏见奶娘来了,道:“让人来收拾吧。那膏子让人给表小姐送去。”

    冯氏应下,招呼人进来收拾好了,便打算退下。周氏道:“奶娘先等等吧。”

    冯氏有些哆嗦着肩膀,道:“夫……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周氏撇了冯氏一眼,道:“你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吧?”

    冯氏立在一边,埋头道:“是的,夫人。”

    周氏道:“既跟了我,若是对我忠心,我自不会亏待你,若是想吃里扒外,我要灭你就跟捏死一只臭虫一样容易。你虽是奶过瑾哥儿,然瑾哥儿跟你也不见亲近,怎么做对你好,你可要想个明白才是。”

    冯氏哆嗦着身子,有些惊恐的看着周氏,一下子趴下身子,道:“夫人……夫人,夫人让奴做什么,奴就做什么,绝不有二心。”

    周氏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先下去吧。这往后还得多靠你帮忙,表小姐的事儿成与不成还得看你。这事儿若是成了,我自不会亏待你。等我先想想法子,到时自会让你去做。你可得给我注意些,别在瑾哥儿跟前露出马脚。”

    冯氏赶紧摇摇头,道:“奴会注意的,会注意的。”

    “你先下去吧。”

    冯氏出了房门,叹了口气儿,事到如今,她还有的选择么?罢了,罢了,既跟了夫人,也就只有对不起瑾哥儿了。只要……只要表小姐成了,她的日子才能好过啊。

    周氏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这屋里哪一个是省心的?她坐到如今的位置,又没个儿子,凡事若不多为自己打算,等将来瑾那小崽子接了家业,自己哪还有好日子过。

    想到那小崽子冰冷的目光,周氏就忍不住浑身哆嗦。她知道那小子恨他,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剜她的心啊。若不是自己没个儿子,她怎会出此下策?哪里还会让那小子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周氏叹了口气,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成了,以后这杜家的大权仍在自己手上,若是输了,她不敢想象那人会怎么对她?她的闺女又会怎么办?这一次,只准赢不准输,她输不起也不能输!

    卫蹇桓拍拍淑宁的头,道:“丫头,以前卫叔说要娶你娘,你现在可还同意。”

    淑宁扬扬眉头,道:“卫叔,您这次来是专程为了这事儿来的?”

    卫蹇桓点点头,道:“你娘……她可有啥要求?”

    淑宁撇撇嘴,道:“卫叔,我还没跟我娘讲呢?”见着卫叔皱了眉头,淑宁又笑道:“卫叔放心,我和弟弟都一致同意了,您就只管放心,至于我娘……她最是疼我和华子的,我会试着说通她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不知道我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我只是希望娘能幸福,仅此而已。”

    淑宁紧紧盯着卫蹇桓的眼睛,不错过一丝情绪。卫蹇桓看着淑宁,道:“丫头是担心卫叔的身份?”

    淑宁摊手,道:“确实如此,卫叔的品行我自是信得过,我也相信卫叔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也会好好照顾我娘的,只是……”

    卫蹇桓叹了口气儿,摸摸淑宁的脑袋道:“你的忧虑卫叔明白。你放心,卫叔这次来,是真想娶你娘的。若是你娘同意,我就在此地定居下来也是不错的。你娘她也不愿离开你们两个孩子的。卫叔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以后就只是个普通人。至于说仇家?放心,除了我们那批人和主上,没人见过我,外边有点门道的人就算知道,也只是知道代号而已,而这代号是每隔二十年换一批人,这途中若是有伤亡会另找人补上。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淑宁瞪大了眼,道:“卫叔,那你们若是在外边碰见了咋办?我是说若是你在外边碰见了同一批的人会怎么办?”

    卫蹇桓笑得有些苦涩,道:“你以为二十年的时间里能活下来的人会有多少?就算是碰见了,也只会当做不认识。这是内部的规定。”二十年的时间里,当初他们那一批的二十个人,像他一样最后能够活下来的也不过才四个而已,其中两个还落得个终身残疾……

    淑宁半晌没说话,那些血雨腥风的世界她没接触过,也理解不了。她只是想要娘亲幸福,仅此而已。又或者其实最冷血的人不是那些人,而是像她这样的,只是在意自己关心的人,旁的人又与她何干?

    卫蹇桓见她没说话,拍拍淑宁的脑袋,道:“好了,丫头,你不是说你搭人家的牛车来的。”

    淑宁回过神来,道:“哎呀,怕是根儿哥他们还在城门等我。卫叔,那我就先走了。”

    卫蹇桓点点头,道:“那你先早些回去,至于那牛,过些天卫叔给你牵回去。”

    淑宁吐吐舌头,道:“卫叔,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卫叔记得到时要请媒人来哟。”

    卫蹇桓笑道:“行,到时卫叔定要请城里最好的媒婆去。”

    淑宁听了笑开了眼,蹦蹦跳跳地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