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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环视一周之后,擦了擦脸上的汗渍,轻声说道:“老伯,外头还有官兵巡察,暂且掩藏在这儿,等到外头风声过了,咱们再想办法出去。”
陈管家自知时日无多,可怀中的孩子至关重要,万不可死,嘱托道:“恩公,我怀中的孩子是我家老爷唯一的骨血,你们寒山派乃是忠义之辈,我只有一事相求,请你务必答应我。”
苏雨见他作势要拜,连忙扶住了他的双臂,郑重道:“老伯你腿上有伤不好乱动,待我去取一些木柴给你接上腿骨再说。”
他双手合十,在柴门前祷告了一番,进门之后,发现这户人家家境贫寒,可以说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房间内除了边上放置着一堆柴火,灶台上仅有几个发了霉的馒头,空气不算新鲜,似乎是很久没有人居住在此。
苏雨取来几根柴火,折断之后在陈管家的小腿周围绑了一圈,顺道给他找寻了一根木头拐杖,以便他行走。
陈管家心中感动,老泪纵横,暗道自己逢凶化吉,小少爷多半是有救了,不由燃起了几分希望。
苏雨扶着他睡到炕上之后,在火盆里头点了几根柴火用来取暖,不大的屋子里增添了一点热气。
陈管家怀中的婴孩似乎是累了也不哭闹,在一旁呼呼大睡。
苏雨看到如此乖巧的孩子也不由叹道:“老伯,你家小孩真乖巧,从刚才开始便没有哭闹。”
陈管家面色犯难,有些心事没有说出口,说道:“恩公的大恩大德老奴不知如何回报...”
苏雨腹中咕咕作响,早已饿的两颊消瘦,言道:“老伯还是叫我苏雨吧,师傅常常教导我遇到别人有困难,力所能及的事情需得帮助才是,不知道这小孩叫什么名字?”
陈管家差点把小少爷的名字脱口而出,回头一想,改口说道:“我们家小少爷还未有姓名,他是恩公所救,不如恩公赐他一个名字如何?”
苏雨腆着脸,有些羞赫的说道:“不瞒大伯,我从小蠢笨不会念书,只认识寥寥几字,还都是师傅教的,如何能取名?”
陈管家呵呵笑道:“不打紧,如今我们家主母跟老爷都已经遇害,能给他取名字的便只有你了。”
苏雨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抱起婴孩,发觉他异常的平静,似乎外面的遭遇都与他没有干系,小小年纪能够由此定力,说道:“不知他姓什么?”
陈管家道:“我们家老爷姓陈。”
苏雨点点头,言道:“我所练习的剑法中,有一个招式乃是静中求变,以不变应万变,与他很相像,那招名叫否极泰来,不如叫他陈泰怎么样?”
陈管家默默念了几次,脸上绽开笑容,言道:“好,好一个否极泰来!”
苏雨也觉得欢喜,抱在怀中看着婴孩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异样的感动,这是他十多年来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正待二人修整的时候,门外不由传来几道埋怨声。
苏雨不敢大意,连忙说道:“我去外头听听怎么回事。”
只见他步伐轻盈,来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去,发现走过去几名面带杀气的士兵。
沿路站了几名妇人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王婶婶,这些官爷究竟要找什么人?”一名年轻的妇人开口道。
“嘘...小点声,今日整个城里都不太平,你瞧瞧平日里热闹的街上哪有人影,我听隔壁的老刘头说啊,咱们晋元王朝发生大事情了,现在在捉拿朝廷要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少说为妙,不然啊,把你的脑袋给砍了。”王婶凶巴巴的说道。
那少妇听到这骇人的消息不由脸色发白,紧张的说道:“那我相公已经一天没有回来了,难道...”
王婶摆了摆手,说道:“你想多了,你相公不过是城东卖烧饼的,你怕什么,要想掉脑袋还不够资格呢...”
那少妇平了平胸口,言道:“那倒也是...只是这一日不见到,心里头慌得很。”
王婶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待家里吧,像你这样俊俏的小娘子,万一招惹了哪个军爷的眼,小心把你掳走咯。”
少妇脸色一红,低声道:“王婶莫要打趣我了。”
之后的谈话内容,苏雨也就没有继续听下去,只知道京州内还是盘查起来,呆在这里迟早是要暴露的,可是现在又有哪里能去呢,还有自己该如何找到师傅去营救师娘他们?
想到这里,苏雨心中很是自责。
可没有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他唯一自信的也只有自己这一身的轻功,普通的士兵想要捉住他那是连门都没有。
回到房间后,苏雨说道:“是几个官兵路过,没有什么大事。”
陈管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说道:“朝廷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苏雨安慰道:“大伯不要太担心,这京州城这么大,就算朝廷要家家户户盘查过来,那也得花上不少日子,咱们还能做些打算。”
陈管家心想老爷平日性子刚直,直言不讳,得罪了不少朝廷官员,关系最好的也只有郭守义将军了。
于是开口道:“恩公,此事不可在等,我们老爷与郭守义将军交情匪浅,若是能够寻得他的庇护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他心中也知道,陈国侯乃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不知道郭守义还敢不敢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小少爷还不会死,只要活着那就有报仇的希望。
陈管家掏出了陈泰胸前的一枚金叶吊坠,说道:“恩公,这吊坠是满月时郭将军夫人亲自送的,有这个凭证,我想他会见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样,恩公处境实在是太过危险...”
苏雨抱着孩子,年轻的脸上毅然之色不改,心想这个婴孩的身份一定不小,不然朝廷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抓呢?
鹤院里头关押了这么多人,他跟自己一样,从小没有了爹娘,也跟自己同病相怜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