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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高
七月盛夏,天湿闷热,这是阵雨来临的节奏,游客还是络绎不绝的在这个名山门口拍照合影,没有人清楚这样的照片是想表达什么样的意思,不过可能这就是人的一种念想与内蓄情感,只想告诉自己来过这么一个名山,或者就是自卑宣露自己的贫贱文化含量,不过也可能就想照个相,没有别的。
程潞跟往常一样周末来到这个熟悉的灵地登山,今天还多了几个好友陪她;大家一直讨厌看到山门口这么一群旅游的老人们,反感的是这种文化气息怎么也跟这群人没有连接,程璐脑海里倒是在一瞬间联系起了广场舞上的疯狂舞步与急躁节奏的音乐场景,一行人一同虚伪的大笑起来,并快步的要闯过山门,只要往前再走两百米,这一切都会改变,因为旅游的阿姨们只需要山门口的一个快门,风景与文化气息不入他们的法眼,可叹真不能怪别人的耻笑!
大树在盘山公路的两侧威严的耸立着,安静祥和还能感觉出他们的慈心,他们不计较的惠及着这个历史名城,在每颗树上还挂着它们的“身份证”,写得也着实详细,每一颗古树都长着粗犷的皮,好比温柔古稀老人的皱纹一样,纹路密集且有美感,震撼每个怀念岁月的心灵,枝叶在高高的顶端才茂盛着,虽然古稀他们还能把生命的积极意义给完全表达,这群文化人看到大的、怪的、被雷击过的或者他们认为古怪的,他们都把树的名称与年龄说出来给大家感叹一下或者在闷热中来一簇欢笑。突然间前面有一个平整的小路,小路右边是一群古式的建筑,几十间房连成一片,黄色的琉璃瓦闪着金光,这是程璐以及这一群好友中的几个美女们引以为傲的地方,这是她们文化的根源,她们都一起又重复着告诉宋辞“这个可是千年学府,是文化的起源,一千年来有了好多进士与名家~~~~~~~”。诶,宋辞可没有这么多修养,在他脑海里,每次来到这里他都会冒出一个天马行空的肮脏想法“那这后山岂不是那些书生们做苟且之事的地方吧?”,在他看来,向来文人都是风流的,这时宋辞老婆牛琛敲了一下他的肩甲,问“怎么呢?”宋辞只是微微一笑,吞没了一下唾沫。这些想法只有她的爱人牛琛能明白。路的左边再往山里走可以看到一个狭长的小湖,小湖的水并不清澈,许多调皮的淡黄色落叶漂在湖面,湖水从山脚一直平静的流淌到书院墙边就消失了,远方小湖的尽头是山脚,小湖与山脚之间躺着一个亭子,亭子的名字也是可“笑”,宋辞记得高中时候,在那么一个懵懂的青春期,对其中两个字的组合是那么的敏感,可就有那么一句古诗词中就奇怪的把做与爱两字字连接了起来,宋辞大声的在课堂上回答“动词”然后看到年轻女老师尴尬的纠正影像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宋辞享受那种把欲望表达在公众时的快乐与满足;宋辞觉得这里唯一有生命的应该是这个亭子,这个亭子的摆上,最终才让这一片风景如诗如画,才有了人气,人气经过千年,最终脱离了尘世间的俗气。
这一路走来,程潞在书院墙边大谈书院的名气、来到湖边强吐湖水的财气、站在亭上高歌金色琉璃瓦的宝气;程潞看来,高大的气都是有价值,也是属于她的生活。程潞一直注视着宋辞的神情,嗅一嗅有没有神气,谁知宋辞在想的都是那些风流书生们的风流韵事,心想的是那么一些与这个文化之地没有牵连的私密。
走到山脚,往上一看是看不到头的青石阶梯,每个阶梯上都是人们踏出的痕迹,是岁月与信念所留,这么一路的阶梯能吓退胆怯的人,程潞大喊“牛琛、宋辞快来,我们一鼓作气爬上这里,在古寺门口的小店坐一坐,叫杯绿茶尝一尝!”牛琛回应“这里太陡,要不改走大道?”程潞立即回复:“你还有老公,叫他驼你。”宋辞看着老婆笑道:“我负责你!”其他几个朋友也都没有再去反对,一同鼓足了气力,朝着心中的高度迈去,如同他们的学历、工作与家庭一样,满怀艰难却勇为向上。不到一刻钟这两三百个台阶就被他们一同征服,跨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牛琛大声的叹了一口气,用手里的遮阳帽煽着身体散发的热气,呆站在一棵小树边,宋辞靠近安慰,两人互相倚靠在了一起,随意的问候了几句,程潞一个劲的还要往一条小道跑去,那条小道是去一个叫烈士碑的地方,朋友们都明白程潞是一个体能过剩的美女,都没有叫喊她,只是站在树荫下等着她回来告诉我们她的见闻。不到两分钟只听见“诶呀,那个地方都没有人,荒凉又干燥,还有点怕。”宋辞说:“是他们怕你吧?”李琴笑着道:“那些孤魂野鬼被你惊动,怕了你。”看来大家对程潞的了解甚是深。程潞还是在最前面带路,她是第一百次来,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到的感觉一直在宋辞心中隐隐感觉着,古寺门口的右边是一排小小的茶店,每个茶店都是木制的小楼,店幡都是一个三角形的小旗子,在这半山腰中飘荡着,同样还是程潞第一个找好了一张俯瞰都市最好的地方坐下,招呼着大家也坐下;程潞急躁的叫小二点茶的同时对着宋辞说:“茶圣,好好看茶单,要好喝又便宜。”宋辞也热得急躁说:“自己在这名山摘树叶泡的最便宜,还有情趣!”小二把茶单直接丢在了桌子上,没做声就去招呼另外一桌呼叫的客人了,这样的举动激怒到了美女程潞,程潞拿起茶单直接追到小二身边,大声呵斥着小二大声说:“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过来。”宋辞怕她吃亏,也一同追着过去,跟小二说道:“我们要三壶碧螺春,快点上。”拉着程潞回到了桌子,宋辞对程潞说:“算啦,出来爬山,何必呢?马上就去拜菩萨了,心静些。”
在夏日的半山里,喝着茶看着繁华都市,参天大树的树叶在微风中莎莎的轻轻动辄,人心中都在纠结着入世与出世的转换,入世困苦其实出世更困苦,本来爬山或来到古寺都是为了脱离尘世的焦虑,却在爬山的过程或心理的安静上没有联系,程潞适合在尘世,牛琛一直没有入世,宋辞一直在出入间纠结,却也悟道了那么一点点。空或者不空,不是那么简单,但是也没有很复杂,空是状态,不空是过程,在古寺门口宋辞心里想起了《金刚经》:
“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些经典语句在宋辞心里深深的逃了一遍,佛经文字优美,在修为里却无法抓住,能说可是不能控制身体,懂法但无法指引思想。
他们一伙人在古寺门口看着对联,程潞早就跑进去了,又在催促大家快点,一伙人也一同走进了古寺,弥勒佛腆着大肚囊在洞察世间的苍生们,四大金刚眼神犀利,动作夸张,好像要把法器打到每个人身上,韦陀把打神鞭举得高高,是要敬告天下苍生,古寺是天下的;宋辞想把这些神的意义给大家讲演一遍,可是所有人都随着程潞在焦急快速的磕头以后赶到了大雄宝殿去了,只有牛琛一直陪伴着宋辞,宋辞也不知道多少次的给牛琛讲过,这次却没有开口,快到大殿的时候,牛琛问宋辞:“这大殿怎么会有三个一模一样的佛祖啊?”宋辞找到了他的价值,自豪的讲着这三个佛得来历,讲得头头是道,让大家看每个大佛的手势、衣物、面相、法器等,其他人停下了脚步,听着宋辞的讲说,李琴用怀疑的口气问道:“你是不是百度的啊?”宋辞反驳道:“百度都没有我讲得精彩,百度也没有说的那么明了!”程潞补道:“宋辞出家多年,你们要习惯。”宋辞回:“在家出家。”牛琛也冒出了一句“老公是一个能悟的佛!”大家一同哈哈大笑起来。这点宋辞从来没有反驳,也开心别人这样评价自己,把生活比作修行,这点唯有牛琛明白。
宋辞记得大雄宝殿后面是一尊站立的观世音菩萨石像,温情柔美,与青石有了反差,让人更有一种亲近感,宋辞准备带大家去,可是程潞觉得再上去上面的大殿,不愿意绕到观世音面前,于是大家还是跟着程潞上了台阶到了众神殿与玉皇大帝殿,拜财神、文曲星君等众神,看来人们在信仰面前同样的现实。财神身披华丽的衣服,右掌捧着大大的金元宝,左手护着玉亀,程潞麻利的跪在了正中间,虔诚的拜着,嘴里还念着什么,宋辞也跪着拜,也祈求着能一切都好。程潞拜完也很虔诚的看着财神,把手里准备好的一张百元大钞放进了写着功德香的木箱子里,两脚慢慢的退出了殿。宋辞道:“程潞很专业的哈?”李琴回:“发财专业户。”这时程潞大大咧咧的说着:“我就想发财,怎么啦?我发财也会有你们的份!”牛琛插嘴说:“发财了可以多请我们聚一聚。”大家从古寺出口一同来到了名山的一条主道,大家在拜完财神后都表现出了兴奋,也没有了疲倦,沿着大道,看着古树,说说笑笑又爬了很多的青石台阶,来到了一块很大的青石边,只见大青石上刻着三个大红字字“飞来石”,大字左边刻着一首诗,青石边竖着一块碑,上面写着介绍,宋辞仔细的看着,念着这块模糊的碑上的文字,断断续续的,着实没能看清,也没看懂,宋辞拿出手机,找了度娘帮忙,才把文字弄明白,青石后面是一个道观,看着也有点破,门前有几个茶店,装扮与下面古寺门口一样,还有几个算命的道士坐在观门口打盹,程潞没有兴趣的从观边上绕着走,宋辞觉得爬都爬到那么高的地方,进观看看也无妨,告诉程潞“你们不进去就在茶室坐一会。”,拉着牛琛一同进去,一个小小的殿里就只拜供着三清,殿里装饰看着也比较破败,神像衣物颜色不鲜艳,不过神态很好,看着也还精致,宋辞与程潞一同在讨论着道教的发展情况,两人同时想到了《西游记》。很快的速度两人出了观,程潞看到宋辞出来,就问道:“怎么那么快?我还以为你们两口子要在里面传教很多问题!”宋辞说道;“就一个殿看得不多,所以说得就少!”牛琛说:“这山里两教兴旺差别怎么那么大?”程潞无心讨论那么多,就说:“走吧,下山吧。”
从观的后门走了不到三十米处,有一个木屋,挂着“古琴研究会”,边上有个横幅,写着“某某道士荣获古琴弹奏奖金奖”,还有一张大大的照片,气场十足。宋辞怎能错过这种地方,宋辞说:“进去看看?”进去只看到几个美女在一个钢琴边唱着歌,也没能听懂她们在唱着什么,大家互相点头示好,美女们没有受到一点打扰,里面的还有一件房间,她们一伙人走进了那个房间,只看到一个道士坐在古琴边,弹奏着一首曲子,听着断断续续,节奏凌乱,宋辞听了一会就道:“慨古吟”,只见道士抬头看着宋辞道:“你也会古琴?”宋辞答:“会一点点”,道士站起来,做出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宋辞能不能给大家来一曲,宋辞没有推脱,程潞道:“不要只会《沧海一声笑》”,宋辞没有理会她,牛琛道:“老公弹《良宵引》”宋辞没有回复,只见宋辞稍事平静了呼吸,闭目三秒,双手放在了琴上,开始了弹奏,两节琴曲后道士道:“《神人畅》。”,五六分钟过去了,曲子收尾,宋辞站起来感谢道士,道士问了宋辞学琴师傅等一些情况,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宋辞一行人出了房间,程潞说:“可以啊,宋老师,以前还以为你只瞎搞的,现在还有模有样了。”牛琛道:“老公天天都练习的。”李琴插道:“古琴是女人学的吧?”宋辞也没有想跟他们交流太多,就说到:“古代男人学的琴,我们下山吃饭!”程潞说:“我带你们去一个吃饭的地方,只有我才可以订得到那个地方。”宋辞心里想:“又在乱说。”宋辞没有理会,只是跟牛琛对视了一眼,两口子心里都明白。
下坡的大道走起来也不费力,很快的到达了一个座落在山间有五六间看似别致敞新的古建筑,大门两边有一副书法笔力强劲的对联,门上方一块棕色大匾上写着“麓园”两字,金色的,字圆润,看似柔弱,却隐藏着气力,匾最左下边上竖着写着丁卯年三月三日还签着一个人的名字,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反应,牛琛觉得这就是一个私人会所,宋辞一眼就认得了这个匾的来头很大,也觉得这个地方真像程潞说的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来的。程潞轻轻敲门,从门缝里只见一个穿着汉服的年轻女子缓缓走来,来到门口问道:“请问是谁的贴?”程潞变成淑女,温柔的答道:“周小”。女子轻轻打开了门,迎着我们穿过了一个不大却很精致的小天井,天井里有一口水井,井变写着“麓泉”两字,井边几簇金色竹子,整个天井里还放着几个奇怪的盆景,在东南角有一块不大也不小的石头,穿过天井,女子带着我们拐进了左侧偏房的后面一个小木房,一个青花瓷瓶放在了角落的架子上,窗子下面有两个古式的大凳,两凳中间有一个案几,房间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木桌,墙上挂着两幅发黄的小楷字,宋辞首先靠近南墙的一幅看到,上面清楚的写着光绪二十年乡试答卷,宋辞惊讶的凑到东墙的那一幅仔细一看,同样是一幅答卷,宋辞感叹道:“古时候的人字写得真的好。”李琴说:“他们天天写,没得其他是要做,所以好。”牛琛笑着反驳道:“是古时候有人文氛围。”这是程潞进到了房间,招呼了大家坐下,程潞吩咐汉服女子上茶跟上菜,这时没有一个做声,宋辞心里在想,这是一个什么隐秘地方?程潞问宋辞:“喝什么酒?”宋辞回:“随便吧,听你的安排。”程潞说:“黄酒?”,汉服女子三分钟后带来了一瓶青花瓷包装的黄酒,给每人倒了一盅,宋辞先闻了闻酒香,道:“醉了”,程潞炫耀的说道:“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吧?”宋辞回:“是的,今天品到了。”上的菜就更不用多说,丰富又奇特,程潞一幅满足的样子,每个人都表现得羡慕,但心中提出了很多的疑问。这一餐饭是这些朋友这几十年苦苦读书也没有想过的,每个人也没有心情欣赏这风景,无心感受着文化氛围,因为他们深知不配,与自己的生活地位相距太远,心中都表现出了无比的自卑与痛苦,都是博士却还是被“时代”抛弃,他们的命运突然间陷入了自我的惩罚与否定之中。宋辞叹息,牛琛却在想着宋辞喝了酒晚上怎么回家。
汉服女子最后带来的是果盘,很小的果盘里有各式水果,雕刻精致,每人一个,没有多的,宋辞想嘀咕怎么还限量的时候,只见汉服女子走到程潞旁,靠近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程潞脸色一变,显得很焦急,急急忙忙往前面的大房子走去。宋辞询问了汉服女子卫生间的位置便出去了,宋辞左拐又右拐看到一个侧门就一股脑的进去,突然间看到程潞手在乱划,一直在给一个白衬衣的中年男子大声说着什么,此刻三人都颦住呼吸,宋辞一脸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便飞速的出来,宋辞没有看清那个白衬衣的男人,只是一个眼神的碰撞,隐约觉得气质很好,一幅金边眼镜,文化人气息,身材魁梧感觉是北方人;宋辞内疚刚刚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心里有一些磕碜,从他们紧张的谈话气氛中宋辞隐约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饭后下山大家道别,因为喝了一点酒,宋辞跟牛琛在车里休息了四个小时。宋辞始终无法阻止自己寻思麓园一幕,牛琛一直在摆弄着手机,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宋辞的一丝丝焦虑,宋辞也没提及,回到家牛琛给程潞发了一条微信“我们回到家了,谢谢款待,改天再聚!”稍刻程潞回:“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