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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打算等半夜人少的时候再去李诗涵家,可天还没黑透老李就来催我。看他那么着急,我也只好改变计划,提前出发。
赶到幸福小区的时候,正是人们晚饭后出来散步纳凉的时间段,显得很是热闹。我留心观察了一下,人们的神色状态都很放松,谈论的话题也都是普通的家长里短,没有半点关于凶杀、食人之类的字眼。于是我便猜到,李诗涵的案子肯定封锁消息了,不然居住在同小区里的人们绝不会如此平静。
李诗涵家门上也没贴封条,看起来跟其他人家没什么区别,不过进门以后就会发现,屋子里缺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厨房里的器具,更是被一样不落地全部搬空,连水槽都被拆了。下水管道明显被掏过,边缘处还残留着几根头发,空气里的味道十分难闻。我只瞄了一眼就退出来,转身去卧室里翻找。
卧室也被搜过,所有直播器材都没了,衣柜里也是空的。我找了半天,才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一把梳子,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常用的东西了。
我召出凌邪的鬼魂,让他帮我戒备,他明显有几分抵抗情绪,但在驭鬼术的作用下,基本还算听话。我又嘱咐念念“娘亲要入梦,意识会离开身体,可能会有孤魂野鬼想来抢占娘亲的肉身,你帮娘亲守着,把靠近这间屋子的野鬼全都赶跑,好不好”
念念有点害怕,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娘亲放心去吧,念念一定不让别的鬼魂抢你的肉身”
“乖。”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娘亲要是能平安回来,一定给你奖励念念想要什么奖励呢”
念念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念念不要奖励,娘亲可以让爹爹跟我说说话吗”
“这个娘亲尽力吧。”
“喔。”念念似乎并不理解,爹爹为什么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或许有点过于残酷了。
等处理完这件事,还是得抓紧修炼,尽快把驭鬼术修炼到第一重境界,让凌邪重新开启灵智才行。不然拖得久了,念念肯定会察觉出来的。我真不敢想象她那时候会有多难过。
凌邪和念念一人守门一人守窗,我盘坐在卧室正中央,小心翼翼地取出陶罐,将里面的小引梦蛊放了出来,用母蛊的力量牵引着它,让它慢慢爬到李诗涵的木梳上。
这对引梦蛊是母子关系,这是我看过地狱当铺里的介绍后才知道的。寄宿在我脑海里的这只是母蛊,外面小的这只是子蛊,母蛊可以操控子蛊,也能感应到子蛊的一切状态。但是当子蛊遭遇危险的时候,母蛊会变得狂暴,这对宿主来说是致命的。所以使用引梦蛊的时候必须得非常小心,绝对不能强行操控子蛊进入危险的环境。
入梦其实并不难,可是一想到母蛊有反噬的可能,我就特别紧张,整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里。
子蛊在木梳上慢慢爬动,留下幽蓝色的粘液痕迹。慢慢的,粘液形成了一个幽蓝色的古怪符号。
那符号有种玄妙至极的能力,将我的意识扯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空间。
片刻后,老李的意识也进入了这片空间。我按照脑海中母蛊的指引,领着他走进一条五光十色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片耀目白光。穿过白光之后,我们就见到了身穿囚服的李诗涵。
她坐在大通铺上,身边的狱友们都在睡觉。囚室里的灯永远不会关掉,其他的狱友都习惯了,只有她睡不着。连续的失眠让她状态非常糟糕,整个人都是呆滞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见到她这个样子,老李心疼坏了,过去摸她的脸,却被她厌恶地推开。
“走开”李诗涵态度恶劣,像在赶苍蝇一样。
老李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除了表情有点难受以外,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我却看不下去了,径直走到李诗涵面前,冷冷地说“我明确告诉你,你爷爷为了在梦里见你一面,可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你就算不乐意也给我忍着,好好听你爷爷说话”
李诗涵怔了怔,试探性地掐了自己一下,随后就低下头不说话了。老李不好意思地问我“那个让我跟诗涵单独说说话行么”
“不要太久。我去外面等你。”说完我就向外走去,径直穿过囚室大门,站在走廊上发呆。
走廊上时不时有狱警过来巡逻,但对我视而不见。我觉得这不像是梦,倒更像是我跟老李灵魂出窍,到了关押李诗涵的监狱里。
对于引梦蛊,我还是了解得太少了,以后有机会得多研究研究,这东西用得好了说不定能发挥出大作用。
我在外面想得入神,囚室内,老李紧张地盯着门口,手上飞快地掏出人发娃娃塞给李诗涵,“快收好,这个是能救命的东西”
李诗涵迟疑了一瞬,马上把娃娃塞进被窝里。老李这才松了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李诗涵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它肯定有用,你千万别扔了,一定要记得随身携带知道吗”老李生怕李诗涵把娃娃扔掉,慌忙地说着。
李诗涵垂着眼睛不看老李,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冷淡地说“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老李满脸苦涩,几次欲言又止。李诗涵不耐烦起来,冷冰冰地重复“我说,你可以走了。”
“诗涵,你别这样,当初”
“我不想听”李诗涵激动地咆哮,“我最需要你支持的时候,你往心里捅刀子,现在就别来我面前装可怜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咆哮触动了某种规则,我脑中的母蛊突然躁动起来,不断地向我传递危险的讯息。我不敢耽搁,立刻冲回囚室里跟老李说“出状况了,我们得马上走”
老李给我跪下了,哀求道“让我再说几句话,几句就好”
母蛊翻腾得愈发激烈,强烈的刺痛感直接贯穿灵魂,我捂着脑袋,痛苦地说“不行必须得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