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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三十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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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柳走后的那几天,瑾苏也再没见过喜儿。

    她被关在幽深冰冷的屋子里,整日整日的在黑暗和绝望中醒来,再沉沉睡去。

    喉咙的伤时好时坏,还能发出声音的时候,她会坐在梳妆台旁看着铜镜里那个面色像鬼一样白的女子自言自语,而大多时间,她都是对着桌上那好似永远烧不尽的烛火,一坐便到天明。

    她在等着那扇门的开启。

    男人每日的这个时候都会亲自来喂她喝药,直到那碗汤汁见了底,他才会满意的离去。

    那汤碗里装的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瑾苏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唇边被抵住了一个温热的木勺,她茫然的抬头,看到一张已被镌刻在心底的容颜。男人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摄人的弧度,他看着她,“瑾儿,张口。”

    久久望着烛火的眼睛涩的生疼,她目光空洞,看着男人手中的瓷碗,一动不动。

    直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瑾儿,听话,喝了药,对你的身体好。”

    “对、我的身体好?”

    她垂着眸,愣愣的重复他说过的话。沙哑破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难听的像是林间野兽的低吼,再找不回曾经清丽婉转的模样。

    微微侧过了头,勺中的汤药便滑落在少女雪白的衣领上,勾勒出一道暗色的痕迹。

    男人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暗了一暗。

    “第七日了。”

    瑾苏双手环膝,慢慢朝床头缩去了一些,低着头,喃喃自语,“还不够吗?”她说,“你当真恨我至此,非要彻底将我毒哑才肯罢休吗?”

    罢休?

    不。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她衣上的水渍,瓷碗又向她唇边靠近了一点,“张开嘴,喝下去。”

    “为什么?”

    耳边是女子破碎的质问低喃,萧望勾起唇角,“我不喜欢你从前说话的声音,如此毁了,正合我意。”

    “失心散,不是我下的,望哥哥,你信我。”

    她试图解释。

    “恩,我信。”

    他根本不信。

    瑾苏埋下头,突然就笑了,笑的眼角泛酸,笑的满心满眼的绝望。

    尽管埋在厚厚的被褥里,手脚仍是冰冷的可怕,她不再说话,伸手端过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苦涩顺着喉咙一直蔓延到身体各个角落,末了,她放下药碗,抬头看他。苍白的面容无一丝血色,她无声开口,‘如此,你可满意了?’

    不。

    她那么清楚的明白,他心里的恨,甚至不会因此而减少一分。

    将头埋在被中,她重新躺下,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身后的男人久久没有动作,只是无声站在床前。瑾苏没有睁眼,不知道他在以何种情绪自己,她甚至也不想知道。她很累,一夜未眠,再没有力气面对着那人,去承受他滔天的恨意了。

    烛火一点一点的燃着,瑾苏以为自己当真会安然睡去时,敲门声却骤然响起。

    “进来。”

    她听到身后男子低沉的声音。

    门被从外推开,那人的脚步声慢慢接近,直到停在床榻前。

    “何事?”

    “主人......”子夜见榻上那名女子,似乎有些犹豫。

    “说吧。”

    萧望压了压眉心,低声开口。

    “白副使和许姑娘出事了。”他声音有些急,“据探子回报,大约两日前,她们在山林里被人掳走了。”

    “被人掳走?”萧望转过身,冰冷道,“我不是叫你派人贴身保护她们,为何会出差错?”

    “是,属下的确派了高手同行,可待属下赶到山林时,只见到了他们的尸首,而再无白副使两人的踪影。”子夜顿了顿,又道,“今日一早,城内的兄弟回禀,见白副使和许姑娘被朝廷的人高绑在了城墙上。”

    “是谁做的?柳儿的功夫是我亲自传授的,世间能近的了她的身的不出十人,更别说朝廷里那群窝囊废了。”

    “是、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

    萧望眸子一暗,随即冷笑出声,“如此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子,他还真是狠的下心。”

    “既然知晓她们被困,为何还不去救人?”

    “城墙上有几百弓箭手对着她们,一旦行动,必将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萧望低声,“如此做法,便是想要挟我?”

    “朝廷贴出了榜文,若想救人,要以...”子夜顿了顿,咬牙道,“要以太子妃作交换。”

    “太子妃?呵......”男人低笑出声。

    榻上的女子突然重重瑟缩了一下,即便是背对着他,瑾苏都感觉的到他看向自己的眸中有多么的冰冷讽刺。她闭着眼,胸腔深处又涌上细细长长的疼,整个世界暗月无光。

    “子夜啊。”萧望就那样看着她,却在叫着身后人的名字,“你说,当朝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情比金坚,可偏偏却有一个人横档在中间,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很遭人怨恨?”

    “主人。”

    “你先出去吧。”他的目光久久停在她的身上,“我还想要好好的,和太子妃殿下,道个别。”

    “是。”

    门被重新关上。

    整个屋子,又恢复了一派的死寂。

    瑾苏整个人都缩在被褥中,内心一片慌乱,直到身后的男人将她狠狠翻转过来,手指也紧捏住了她尖细的下颚。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声,索性将头偏在一旁,不再试图言语。

    “你很开心?”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带着嗜血的沙哑,“要回到你的太子殿下身边,而不必再受我的折磨,你很开心是吗?”

    “不说话?恩?”湿润的唇贴在她冰凉的细耳上,轻咬着,他自言自语,“对,我差点就忘记了,你被我毒哑了,说不出话的,是不是?”

    修长的手指慢慢向她衣下探去,带着折磨的力度,一寸一寸的碾磨。瑾苏被他强压在身下,脸色涨红,双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她试图去推开他,可全是徒劳。

    “都被我玩了那么多次,现在才想反抗,是不是有些晚了?”男人残忍的笑,一口咬上她苍白的唇,“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现在又成了个哑巴,真不知道那杨广是看上了你什么?”

    衣衫一层层被他剥下,她发丝散乱,贴在雪白的玉枕上,甚至有几缕,被她咬在口中。

    身.下是干涩的疼,男人的动作粗鲁的毫不怜惜,她张着嘴,努力想开口求饶,可流淌在空气中的,仍是那薄薄的绝望的气音。

    手臂终于无力的垂下。

    她睁着空洞的大眼,死死的盯着身前那残忍的冷血男子。他已决定了,要将她送还给杨广了,对吗?

    所以才会这么对她,所以才会在将她送走之前最后一次这般羞辱她......

    满心满眼的屈辱和绝望,不知持续了多久。

    她重重昏厥,又被人叫醒,周而复始。

    末了,她甚至再感觉不到疼,只是闭上眼,脑中电闪雷鸣,惶然,无处可藏。

    男人终于餍足。

    大掌钳住那个已被折磨的满身青紫的身子,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白衫,一件一件为她穿戴整齐。他动作很慢,甚至不管那纱裙方才才被他撕坏,衣衫的左袖口也是破烂不堪。

    瑾苏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所有人看到,这当朝堂堂太子妃殿下,刚刚遭受过别人怎样激烈的对待。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他的痛苦,势必要用所有人的幸福来陪葬。

    替她系上最后一层衣带,萧望在她耳边轻轻低喃,“你说,杨广若是看到你这样样子,可还会对你一往情深?”

    瑾苏垂着眸,不再看他,也不再试图言语。

    如果折磨她,能让他内心少恨一些,那她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

    “子夜!”

    他低唤仍守在门口之人的名字。

    “是。”男人推开门,慢慢走进。

    “带她去换人。”

    “......主人。”子夜抬眼,便见到那女子破烂的衣衫,似乎有些犹豫。

    他并非不通人事,方才两人在房中的所作所为,即便不听,也猜到了八成。可见她那破烂的衣衫,和颈上青紫的吻痕,这样便将她带到众人前,主人,未免也太心狠了。

    “我不想重复刚说过的话。”

    萧望冷眼看她那淡漠的样子,拳头一握,将她拉近怀里,“别以为你回到杨广身边就能改变的了什么,我不会放过你,萧瑾苏,你给我听好了,即便我腻了,也绝不会放过你!”

    少女抬头看他,微微张了张口,无声,‘我知道。’

    她从来都知道。

    男人似乎看懂了她的话,黑眸又是一暗,将她狠狠摔落在地,再不开口,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