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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砍和刀哥收到讯号急匆匆的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被花式捆绑丢在草丛里晕过去的陌生女子,和明明已经离开了,却忽然又出现未来压寨夫人!
两个人心里同时一个大写的雾草!可是这惊讶之余,内心的小小独白还是有些差别的——
周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哪是说走就走的!看吧看吧!又回来了!
刀哥:这个女的又是谁?难道老大还惹出了什么桃花债,后院要着火了?
高義倒是很直截了当,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的女人:“把她带回山寨,关押起来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要去理会,保证有吃有喝不会死就行!”
周砍和刀哥这个月负责山上的轮值,原本两人在夜里收到暗号,都激动地以为是什么刺激了不起的夜间行动,谁也没想到大老远的跑来,就是掳个女人回去……
不对!为什么又是掳女人!?为什么又是他们掳女人!?
他们的战斗力绝对不止是这样啊喂!
眼看着周砍和刀哥以一个壮志难酬的背影,一人架一边把那女子架上了山,顾筝悄悄舒了一口气,转而就听到高義的声音:“人已经拿下了,要看也看了,你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顾筝仿佛有心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高義也不着急,摸摸下巴,忽然就迈开步子踱了过来。顾筝这才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高義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干什么?你说呢?”然后做出仔细研究的样子,附身凑近来看,顾筝下意识的就要后退,高義动作飞快,一手拦住她的腰身,眉毛一挑:“躲什么?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地指责我喜新厌旧?姑娘,那一巴掌打的爽不爽,嗯?”
顾筝一赧,刚才情急之下,她也是脑子一抽随便反应了,可是事实证明结果还是不错的不是吗!
她知道高義这个人虽说古道热肠,也带着一股男儿热血,讲义气,但是他到底是个男人,也有男人都有的骨气和面子,自己那一巴掌打得太不计较后果,这个时候应该老老实实道歉才对,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句:“感觉……还不错……”
感觉……还不错?
高義的唇角抽抽,努力的拽紧了自己的拳头,才避免去让她也来“感觉感觉”的结果!
“算了……”松开了她的纤腰,高義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那就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只送到这里,再往前走,就真的和我无关了,保重!”之前对她抱有一些同情和怜惜,可是经过这一次,高義忽然觉得她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会保护自己。
时至今日,顾筝终于可以确定,在这个地方忽然碰到高義,的确是他在暗中相送,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暖暖的,对着他也就格外的感到抱歉:“刚才……”
高義看着她这瘦瘦小小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叹——他一个大男人,跟她叫什么劲儿?
“我送你回去。”
顾筝微微一愣,依旧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高義已经带着她往回走,她话到了嘴边,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眼看着村子快到了,那办丧事的人家还点着长明灯,顾筝心中一动,忽然道:“山民靠山吃山,即便只是住在山脚下,应该对山上不陌生。看来要不是被吓的不轻,他也不会就这么死了。”
高義觉得她有些奇怪,可是一时间有些弄不懂,大概以为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也跟着随声附和了一下。
顾筝看着高義无动于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原本以为自己出来是不会惊动任何人的,可是快到了大娘家里的时候,她才惊觉门口的门槛上,竟然坐了两个人!
顾卿带着阿福,似乎是在等她。
“大姐?你们怎么还不睡?”顾筝加快步子走过来,看着两人穿的都不算单薄,才没有多说。
顾卿皱起眉头:“我还没说你呢!你……”责备的话语在看到高義的时候,自觉地收了回来。
阿福还有些睡眼惺忪,手里拽着的,是大娘孙子刚才玩的那个木块。见到顾筝,阿福习惯性的要抱抱,说来也奇怪,对顾卿这个娘亲,他都没有对顾筝这个姨娘来得腻歪。
顾筝将阿福抱起,忽然拽住他手里的小木块,语气严厉起来:“这么晚了,还玩这个?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明天起不许再玩了!”然后贴近了阿福几分,又看了身后的高義一眼,越发严厉:“你还想叫哥哥陪你一起玩?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回去睡觉!”
说完,直接夺走了小阿福手里的木块,赶着他和顾卿回去睡觉。
顾卿似乎有些没睡醒,点点头就带小阿福回去,而小阿福……全程都是躺枪脸——人家明明什么都没说啊!~~o(>_<)o></)o>
高義觉得顾筝对阿福有些过于严厉了,好笑之余,信口说了句:“是个小孩子都贪玩的,不用这么认真!”
顾筝却忽然严肃起来,将手中的木块丢给了他:“从小偷针,长大偷金。让他现在就沉迷赌术博弈,长大还得了?”
高義顺手接过那东西,就是一木块,一面黑色,一面白色——真是好笑了,这东西也是赌?怎么赌?
顾筝这会儿的话出奇的多,竟然耐心的解释起来——
“这东西叫做樗蒲,是一种博弈之术,你手中的木块,是樗蒲中的五木之一,五木用以投掷,根据黑白花色,和另外两块有字的五木结合起来,来决定走马攻击抑或是防守,有些像是……民间所用的骰子。”
“樗蒲从前多见于吴国贵族,之后也流落出民间,可是对于市井小民来说,繁琐的五木投掷与不同结果的记忆反倒让博弈显得十分的麻烦,所以有所精简。但是对于贵族来说,唯有樗蒲方显格调。而后也多见于军营之中,我曾听说,有军中的士兵私下聚众玩樗蒲,最后将自己的饷银输得一干二净,被逐出军营……”
顾筝讲完长长的一段话,才轻叹一声:“这害人东西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总之是不可让阿福抓着这东西玩的,你说是不是?”
高義原本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这会儿听到顾筝的解释,神情忽然就冷冽下来,手中拽着五木,匆匆说了一句:“我有些急事,你早些去休息,没事不要乱跑。”转身就回去了。
顾筝没有阻拦,她站在原地看着三两步就消失在眼前的高義,轻笑一声。
她只能帮到这里了,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本事护住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山寨,全凭他自己的本事,也算是……补偿她刚才那个感觉不错的……巴掌。
高義走了,顾筝站了没多久,就感觉到困倦袭上心头,她打了个呵欠,披着衣服回了房间。顾卿和阿福已经重新睡下了,不过阿福还睁着眼睛滴流滴流的转,见到顾筝回来,他似乎是憋了许久的一口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哼了一声,扭着小脑袋转向了自己的娘亲。
顾筝刚才也是想着提醒高義,所以让小阿福受了委屈,可是这小子……未免也太记仇了吧?
顾筝躺下来的时候,戳了戳小阿福的屁股,小阿福扭扭屁股,似是嫌弃。
顾筝笑了笑:“小气鬼……”
这一夜,大家睡得都十分的安好。第二天一大早,大娘热情的为他们准备了清粥小菜做朝食,顾卿忙着收拾其他几个人,顾筝则和胡措一起蹲在村口的大树下商讨着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
“往南!”胡措的树枝狠狠地戳在了北方的位置:“咱们待在这个鬼地方,常年不得安宁,动不动就打仗!咱能消停点吗啊!?”
虽说顾筝也说过往南更加繁华,可是也更难落脚,但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北边这里在打仗,朝廷一个开心把他们这些北来的归位难民,再发个抚恤金什么的不是非常美丽的故事吗!?
顾筝斜他一眼——你也知道这只是个美丽的故事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商量未果,胡措有点迷茫:“不如……咱们回番阳县吧?”
当初他们仓皇出逃,一家人全部不问原因,其实胡措心里非常的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要怪只能怪他爹,临死之前拼了命的抓住他的手,什么话都不说,就说了一句——往后一定要听阿筝的!
往后一定要听阿筝的,成了一个魔咒。
“番阳县……暂时还是不要回去吧。”顾筝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毕竟番阳县是胡措的家,他在那里住了很多年,说走就走了,现在还不让回,虽然胡措平时很让人头疼,但是在此刻,顾筝还是对他心生愧疚。
之间胡措一甩手里的小棍棒,哈哈一笑:“你还当真了!我早就想走了!”煞有其事的摸着下巴:“前年隔壁的王婶儿总想趁着我爹病入膏肓把她家的丑姑娘说给我,还要被我坚贞的拒绝了,打那以后我总觉得王婶儿在觊觎我的美色……”
顾筝:盒盒,愧疚什么的,真的好多余的说。
总而言之,商量来商量去,都没商量出个结果,顾筝准备吃完饭先启程,谁料两人刚刚站起身,就用时看到了远处那条浩浩荡荡的大队伍……
顾筝险些没站稳,踉跄几步,撞在了身后的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