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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義在房间中练字,没过多久,周砍过来汇报,樊阳王已经离开了。高義练字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又恢复正常。
原来写字画画,当真可以修身养性,从前会为之激动地事情,如今竟然也能慢慢的不动声色:“夫人呢!?”
“找我?”没等周砍开口,顾筝已经款款而来。
高義放下笔起身,顾筝行至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高義一怔,之间她从袖间取出一方帕子,沾了沾桌上的一杯清水,一点一点的为他将指尖沾到的墨迹擦干净:“写个字,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高義反手握住她的手:“说了些什么?”
顾筝微微抬眼,目光触及到他的肩膀,并没有看他的眼睛。
周砍早已经识趣的退了出去,房间中安静了片刻,传来了高義的低声叹息。
“阿筝,你还是要报仇,是不是?”
顾筝的睫毛微微颤动,想要收回手。高義加大了力道紧紧地握住她:“回答我!”
“是。”
干净利落,爽快直白。是,她就是要报仇。
高義真的说不上是着急还是难过,他把人一把抱起,坐回椅子上,将顾筝放在自己的腿上:“终于承认了么!?是不是我今天不问你,你还要一意孤行的做出一些行动!?”
“我什么事情能逃过你的眼皮。”顾筝咕哝了一句。
“还顶嘴!?”高義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的臀上捏了一把,顾筝轻呼一声:“高義!”
高義的眼神无比的认真,他看着顾筝:“你不相信我!?”
“这与相信不相信无关,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让我来做!”顾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你不担心我会连累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和你在一起,你势必会被我的罪名拖累,夏侯勤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有你要做的事情,你将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是不希望我为这些事情劳心,可是……”她的眼神中忽然就变得柔情起来。
顾筝轻轻抚高義的脸:“你是我的夫君,你心疼我,我就不会心疼你吗!?”
高義有些动情,轻轻地吻了顾筝。顾筝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靠在他的怀里,现在大概只有在高義面前,她才不用有任何的伪装。这个世上,他应当最懂她,最不应该拦着她。
“你放心,我并不是一时冲动的去硬拼,几年前的欲加之罪,我总要还回去
!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不让自己出事,好不好!?”
高義忽然打横抱住她,径直朝着卧房走去。顾筝隐隐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上次他大伤未愈,但是今天他可是活力十足。果不其然,高義一进门就开始把她抵在门上一阵亲吻,顾筝亦动情回应。两人纠缠一番,倒在床铺上。
高義轻轻啃她的耳朵,喘息之间,低沉道:“好,从现在起,你负责报仇雪恨,我负责你的一世安稳。”
顾筝嘤咛一声,环住他的脖子……
*帐暖,一夜无梦。
……
高義是在第二天派人给柳邵送去了神龙寨动身去崇州的消息的。
高義带领神龙寨进崇州,不知山自然就空置,毕竟高義这样的核心离开,多多少少有些群龙无首的味道,然顾筝也是现在才知道,其实神龙寨十二个寨,每个寨子都有一个小寨主。只是大家平日里都是一起操练一起吃饭,并没有皇城中那样明确的阶级区分。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刻,自然就有他们的用处。顾筝更没有想到的是,在之前和陈军交战之后,神龙寨看似是重建,实则是由里到外的将那些机关都换了一遍!
高義的解释很简单——不知山上其实布置了许多许多的机关,有很多甚至是上一任的老寨主在的时候布置的。这么些年,的确有各方势力对充满传说的神龙扎和不知山有意图,但是真正敢攻上来的却寥寥无几。所以一旦时间久了,再精密的机关仪器,都会有老化的时候,高義之所以引陈军上来,实在是一句多得,不仅为神龙寨造势,更给了这些机关濒临老化之前一个有用武之地的机会,敌军帮忙摧毁了这些机关之后,也方便现在重新设计新的机关。最重要的是,他还趁乱真的骗了柳邵。
高義说到这里的时候,顾筝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一个决定竟然想到了这么多步,让人顿时有些无法与一个普通的山匪联系在一起,顾筝原本有些担心玩谋略他玩不过别人,现在真不知道是谁玩不过谁。只是高義说了那么多,顾筝终究还是听出了一些疑惑的地方……
既然这么多年都有人觊觎不知山,却没人敢攻上来,那高義又凭什么能引得陈军攻上来!?
难道他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这些她心中疑惑,但是并没有问出,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她来做。
……
乔瑾瑜为了设计新的机关,已经闭关多日,现在好不容易将新的机关布置好,方便高義他们出门能够没有后顾之忧,总算是有了几天清闲的日子。
听到顾筝过来,乔瑾瑜立刻让阿庆把人请进来。
顾筝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阿庆都不敢轻视,好茶好点奉着,知道两位是要说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也很老实的退出去。乔瑾瑜脸上有疲惫的神色:“今天怎么想到到我这里来了。”
自从顾原弘离世之后,顾筝的话骤然变得很少,平时也不做什么,甚至不走动。今天倒是豁然开朗起来。她喝着茶,淡淡一笑:“难道要一直消沉下去,才符合乔先生的理解么!”
乔瑾瑜失笑:“你这话可真是扎人,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些意思的。你能好起来,我自然是为你开心的。”
顾筝没说话,一双眸子直接落在了乔瑾瑜的腿上
。
如果她没有记错,乔瑾瑜并不是残疾。他还活着,从五年前的纷乱中活着出来,必然是受了一些累的。但是他能活到现在,必然是带着些秘密的。
“想说什么就说吧。”乔瑾瑜从容不迫,开门见山。
“我有些疑惑,先生当年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一场纷乱,顾家的人一个都没逃走,先生是如何逃出来的!?”
乔瑾瑜脸上的笑容凝滞了几分,顾筝没有做出逼迫的意思,如果乔瑾瑜不想说或者说假话,她也没办法。
一阵沉默后,乔瑾瑜轻叹一声:“你果然还是想到我这里了。”
顾筝蹙眉:“怎么先生一直都在等着阿筝想到先生这里么!?还是说,先生这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阿筝记得,在此之前先生就已经留在了神龙寨,比阿筝更早。可是这几年来,神龙寨除了寨中建的越发的规范,并没有什么对外的举措,阿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先生……其实也是在躲避!?以一己之力,取得神龙寨的信任,求一个庇护!?”
乔瑾瑜终于沉下脸来。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顾筝就等他这一口茶的时间。
“皇帝要让神龙寨的军力成为自己的力量,而高義必须要去一趟,现在看你的样子,指不定是要跟着一起回去了。阿筝,你已经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了吗!?”
顾筝笑笑:“这几日我也的确会仔细想一想当初的事情,无论是那些罪名还是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突然到让我完全没有时间去细细思考,现在仔细想一想,中间的秘密和可疑之处未免过多。只有心虚之人,才会想要杀人灭口,新帝登基,迫不及待的灭我顾氏满门,总不至于真的是因为顾氏在皇权之争中并没有投靠当时的新帝,引起新帝的不满吧!?”
顾筝的分析,让柳邵沉冷的脸色又一点点的恢复如常,再看顾筝的时候,他竟然带上了几分笑意:“然后呢?你还想到什么!?”
顾筝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握拳。
“在山下的时候,我曾经听说过有关于桃苑的传说,连带着我母亲的故事也被传颂。敢问先生,倘若顾家真的是谋逆之罪,母亲身为顾家之人,谋逆之罪自然也跑不掉。一个顾氏满门一个都不放过的君王,又怎么能容忍与母亲息息相关的桃苑留到现在!?真的只是为了给崇州添一份光彩么!?”
顾筝的发问极其犀利,她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
“桃苑要留下来,总不能说是有谋逆之罪的人曾经拥有的东西,更不可能让母亲的事迹被传颂。所以并不是因为皇上相信母亲,而是不得不让桃苑留下来,因为要留住与母亲息息相关的桃苑,所以又不得不将母亲与桃苑摘清楚,是不是这样呢!?”
乔瑾瑜有些唏嘘:“我原以为你只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却没想到你竟已经想的这般透彻……”他苦笑一下:“阿筝,你果真是韩夫人的女儿,聪颖无比。”
顾筝并没有因为这种夸赞感到开心。相反的,因为乔瑾瑜的这番话,她几乎可以确定乔瑾瑜的确是知道什么。
乔瑾瑜的脸色终究还是凝重起来:“不过阿筝,当年倾尽顾氏之力也未曾改变的事情,如今只剩你一人,你觉得,你真的能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