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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个火把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零星的冒着火光，仅有胡生的火把早已被他斜插进雪堆里。
远远看去，像是一圈被限制的擂台，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一个书生模样的秀才遥遥对峙。
辛尚看不出二人到底谁占了上风，空中的刀剑弯折变形，看得心惊胆战。
二人久久僵持不下，似乎都没有将对方一击致命的能力。妇人咬紧牙关，没有半点放松。胡生同样青筋暴胀，经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
空中刀剑已经被揉作一团，木屑簌簌而落。
这时，胡生动了，他艰难的向前迈出一步，停顿了片刻，又迈出一步。
妇人自然知道对方的企图，胡生手中的长剑还在，若是对方持剑近身向她刺来，情况可是大为的不妙。
奈何妇人仅存的一点余力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辛尚大喜，看来这妇人是死定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只见，那夫人抬起另一只手将身后一个濒死的衙役吸到身边，一仰脖咬住了对方的脖子，开始吸食起来。
这一幕直把辛尚看得三魂丢了七魄。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病能让一个人如此嗜血，并且拥有传说中仙家的能力。除了她，胡生为何同样可以做到？
辛尚无法想象，呆愣地看着。
二人相隔只有三四丈的距离，胡生却用了小半个时辰之久。
这期间，那妇人又吸食了两个人的精血。也不知那些血气都跑到了哪里，妇人体型依然苗条。
此刻，两人只有两三步之遥。
空中被揉成的金属球只有拳头大小，此刻已经移到了二人中间。
胡生右手持剑，慢慢笔直的刺来。妇人早有预料，哈哈笑道，“别以为依样画葫芦就能克制住本上差，真正的道法焉是你们这等原始杂民能领会的”。
“哦？上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胡生跟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就是你们口口相传的鬼？”妇人咯咯笑道。
躲在巨石后的辛尚听得真真切切，内心里直犯嘀咕，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鬼？笑话！朗朗乾坤，日月昭昭，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鬼！就算你使了什么邪术，在下也定要将你就地正法。”胡生不屑道。
“天地造化，你知道多少？你身上不就正在经历着跟我一样的变化吗？我二人大可不必生死相向，不如联手，将这个世界搅个地覆天翻。”
“我是不会同异类谈合作的，劝你不要再费口舌了。”
妇人看了一眼那剑尖，此刻竟然加快了几分挪移的速度，离她胸口不足二指。
“莫要想着逃跑，我不会放过你的。”胡生补充道。
“既然你偏要找死，我就成全你。”妇人似乎下了决心，收回另一只手。
只见那金属球失去平衡，弹射而出，洞穿了妇人的腰腹，将附近的一块巨石炸的粉碎，石屑纷飞。辛尚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二人的可怕程度。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夫人的腰腹部竟然没有血流出，一个可怕的孔洞贯通前后。
说时迟那时快，妇人急忙倒退了两步，身上泛起了白光，竟然一下子跳跃出七八丈之远，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胡生紧随其后，身上泛起淡淡的青光，飞似的消失在辛尚的视野中。
良久，胡生折返回来。辛尚追问那妇人是死是活，胡生仅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后来又让他去镇上跟县令作证，当然这中间的过程被胡生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
辛尚回风宁县城时，胡生还让他发誓不得透露这件事的细节，不然后果自负。辛尚哪敢托大，立即发了毒誓。
后来才得知，临县十几日前天降异象，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被黑夜笼罩，并且命案连发，只不过两地相隔十几座荒山，消息还未抵达，这里便出了事。
要是早知一二，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十多年之后。
那时正直战乱，波及风宁县。辛尚不得已，举家搬往临县。
但是临县多年以来命案频发，极不安全。
于是他想到了那个秀才。
他经过多方打听，总算找到了秀才的住址。就是西门官人六夫人的娘家，那个被群山环绕的偏僻山镇。
他向上级请愿，去镇上当了一个收敛钱粮的小吏。和胡生做了邻居。
没想到，胡生平日喜欢摆弄一些书画，完全一副文人做派。二人闲暇时候下下棋，练练画，写写诗词，倒是成了相谈甚欢的知己。
胡生独自一人生活，经常到他家蹭饭，一来二去，一些隐晦的事情浮出水面。
胡生说，当年那妇人并未被他刺死，而是将其关押在一处隐秘之所。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像这妇人一样成为异类的鬼怪每隔几日就会发生一起杀人杀生事件，他不能做无头苍蝇。此妇人知道很多隐秘之事，包括他们自己的来历、目的等等，要是一杀了之，只图了痛快，却也对后来的捉拿异类没有任何帮助。不如关押起来，慢慢套出一些真相。
辛尚问真相是什么？
胡生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一个很可怕的真相，你最好不要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告知与你，这个世上，生老病死，天理循环，本应该有一个寻常的规律。但是，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或许，千年以后，你的埋骨之地，就是逆转命理之所。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将被重启”。
辛尚听后震惊当场，若是这些话出自他人之口，他或许会一笑而过，可偏偏出自这个神秘莫测的高人之口。
他追问道，“我该怎么做？”
胡生悠悠答道：“我正在找。”
“找什么？”
“通幽的法门。”
“那是什么？”
“一种最基础也是最难突破的法门，找到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真的会有事发生在我身上吗？”
“或许吧。”
“为什么是我？”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可能那是你自找的。”
……
辛尚听得莫名其妙，只当这是个古怪的趣闻收录到他的杂谈中，也想着万一这秀才说的是真的，或许会对一些正在寻找真相的人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