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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众人坐在院子里乘凉,聊聊家常。
白韵坐在赵母身边,静静听着大家唠嗑,眼神却放空看着天空,不知不觉便双眼朦胧,昏昏欲睡。
李文月吃完饭本来想回房间,她有些累了。
一整天的车马劳顿,思绪过多,即便她体质特殊,亦是有点坚持不住。
不过在看见白韵乖巧坐在院子里,姿势标准,两眼好奇,像个等待老师的小学生,她心里忽然被什么触动一下,再次被这个漂亮的女孩吸引了。
于是她也顺势留了下来,坐在白韵的斜对面。
从她的方向,正好看见白韵的侧脸。
农村的家常没什么有趣的,李文月面上听得认真,眼神却时不时落到那抹美丽的身影上。
很快,她发现小姑娘眼神迷离,嘴唇紧抿,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犯困了?李文月忍俊不禁,天空的余晖落到小姑娘白皙绝美的脸上,增添了一层光芒,宛若仙女下凡。
一时间,院子里的人都看呆了。
李文月反应过来,平复好凌乱的心跳,才缓缓开口提醒,“小韵是不是犯困了?”
这一声惊醒了白韵,她茫然地转向李文月的方向,像懵懂的小白兔,无知单纯,诱人犯罪。
李文月舌尖顶了顶下颌,眸色加深,她越发温柔,“困了回房间睡吧。”
“宝儿困了是不是?”赵母怜爱地扶住白韵,后者有点羞涩,被这么多人看见自己犯困,好尴尬啊。
“妈,那我回房间了。”白韵落荒而逃,钻进房间时,整个人脸上还是红彤彤的。
众人笑了几声,便陆陆续续回了各自的房间。
夜晚月色稀疏,李文月打开包裹,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正在慢慢消退,李文月松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手腕,平日柔和的五官透露出男子一般的刚毅,她的脸大半被黑暗覆盖,看不清太多神色。
“傅席安……”她喃喃自语,下一秒屋里最后一点烛火熄灭。
夜晚彻底宁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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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伴随一声声鸡鸣开启。
今天是新来的知青下地第一天,不少人等着看笑话,于是知青点那边得到的关注不少。
大队长依旧最早到达,眼看其他人都按时来到,半个小时后知青点的人才慢慢到来,大队长脸色难看。
“你们迟到了,要知道天气不等人,种庄稼都靠老天爷吃饭,下次不要迟到!”
迟到的都是新来的知青,老知青早就已经下地了。
钱淑华愤愤不平,“他们都不提醒我们,害我们迟到!”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都没有应和,最后是田芳拉住钱淑华,才算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因为是新来的,考虑到对地里不熟悉,大队长没有让他们单独干,反而指了一个人一对二带领。
李文月率先举手,“大队长,我跟着赵大娘一起吧,熟一点。”
赵母干活勤快,不会偷懒,大队长没意见,想了想,又指了一个男知青去赵母那边,“你也一起。”
正是傅席安。
李文月垂下眼眸,只觉上天真是有眼,会帮好人。
她含笑安抚傅席安,“傅知青不要担心,赵大娘人很好的,而且我可能比你还更笨呢。”
她本来面容清冷时会让人高高在上,如今这番平易近人,倒是让傅席安多看了两眼,心下有点好感。
这个姑娘不做作,挺开朗自信的。
他没说话,手上开始磕磕绊绊的干起活来。
见此,李文月也开始干活,一边询问赵母一些技巧,一边还教沉默的傅席安,十分耐心温柔。
渐渐二人都掌握了手法,不像一开始那样吃力,傅席安轻松不少,对李文月亦没有那么疏远。
李文月笑得更加灿烂,两人时不时聊一句,气氛暧昧和谐。
赵母啧啧赞叹,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大胆,这么快就看对眼了。
李文月这里进行顺利,大队长抽空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
到了其他几位知青那边,便是无语至极。
一个个跟初学的小孩子一样,手忙脚乱不说,一个女知青居然被一只蚂蚁爬到手上而哇哇大叫,最后是同行的一个知青帮她拍开才没事。
女知青是钱淑华,男知青正是方如安,前者事后一脸娇羞,后者眼底明晃晃不耐烦,奈何钱淑华跟看不见似的,后面干活还不断往方如安身边凑。
最后方如安实在忍不了,直接跑到了傅席安身边,“席安,我来跟你一起学。”
傅席安跟李文月之间的气氛正好,被兄弟打断,他有些不高兴,“你不是在那边好好的吗?”
“那里有蜜蜂,嗡嗡个不停,太烦人了。”方如安面不改色地回答。
李文月一时间都分不清是真的有蜜蜂,还是他意有所指。
多了一个人,还是最有警惕心的方如安,李文月没再过多搭话。
倒是傅席安兴趣未减,他用力挖了一锄头,顺带问道:“你说你家是城北的?我哥也去过城北,他之前还去生活过一段时间,说不定见过你呢。”
“是吗?”李文月擦擦汗,阳光照射下,她脸颊已经通红,笑起来像一朵花,十分好看,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包括傅席安跟方如安二人,傅席安耳朵忍不住泛红,“你还没回答我你家是不是城北的呢。”
“是啊。”李文月低头突然用力一锄头下去,土地瞬间破裂,她声音低低的,“我家条件不好,我之前一直跟妹妹相依为命,寄人篱下。”
傅席安愣了一下,心口有点难受,可是他高高在上惯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跟你妹妹关系一定很好吧。”
李文月挖了一块又一块土,手上的劲儿仿佛用不完一样,低着头专心干活,半晌都没说话。
傅席安以为她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还想再说点安慰一下时,便听旁边传来一道幽幽的叹息。
“是啊,关系很好,可惜她不听话,所遇非人。”
所以她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李文月眼神阴狠,咬紧牙关,继续卖力干活。
旁边二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气氛凝重,二人也不想再说什么,专心翻土。
最后到吃午饭时,大家陆陆续续停下来回去吃饭。
李文月跟着赵母一起走,路过方如安时,对方突然来了一句,“一切都过去了,需要朝前看。”
李文月脚步顿了顿,手握得紧紧的,没说话便离开了。
那些事情……在她这里过不去!
方如安没得到回应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这个女生,或许不像他想的那样不安好心。
或许,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罢了。
他的心底生出了一丝丝怜悯,这才忍不住安抚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