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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似静止,谁都没有动。
冷连柯暗暗摸向腰侧的碧血剑,心里百转千回,到最后还是松了手,娘娘要见他,所以他还不能死。
笛声停止的一刹那,西门倾夜的身影动了。
城门那边热闹非常,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风呼啸而来,她和白素什么都来不及反应,西门倾夜已近在眼前,然后她只感觉身体一暖,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她被抱起。
西门倾夜抱着她又回到了方才的马车上,他挥一挥手,马车动了起来,向着城门行去。
“慢着,彻查”守门的人员喊道。
马夫拿出一个牌子亮了亮,那几个守卫看了眼立即躬身退了开。
马夫驾一声继续前行。
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身影,白素收回目光,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感觉,那样绝美安静的少年,原来就是西门倾夜!
冷连柯靠在西门倾夜怀里,冷冷看着他。
“你竟然还没有死?”
“嗯”
“都说祸害遗千年”
西门倾夜轻笑一声,“那也是祸害你,连柯”
不知为何,冷连柯总感觉他的声音比往日还要温柔,带着不舍和怜惜,她好奇望着他的脸,却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冷连柯冷声道,“西门倾夜,赤雪神功秘籍不在我身上,在娘娘手中,所以你大可以不必费那么多心机在我身上”
“娘娘身在何处?”
“生死殿!”
“那是何处?”
“很可怕的地方”冷连柯说着,缩了缩身体。
西门倾夜感觉到冷连柯的害怕,将她抱紧了些,“连柯,你突然这样诚实,实在太过意外,让我怎么相信?”
目的被识破,冷连柯脸色狠了几分,她暗中扭开了瓶盖,将瓶子从衣袖中扔了出来,瓶子打在西门倾夜胸膛,落到她身上,药水洒了出来,顷刻染湿了两人的衣服。
血腥的味道扑鼻,让西门倾夜警觉。
他看着瓶子问道,“这是什么?”
“姐姐说,是蛊虫最喜欢的东西”冷连柯轻笑一声,手探向西门倾夜命门,然后按住,“别动,你要是再敢动一下,就没命了”
心口,能感觉到蛊虫闻到血腥味时的躁动,痛开始缓缓传来。
“你何时又有一个姐姐了,是方才的白衣女子?”西门倾夜问道,目光落在冷连柯搭在自己手腕
上的纤纤细手上,她的手指白中透着粉红,小巧而好看,却是一次次冰冷的落在他身上,危险致命。
“是,姐姐还说了,这药水能试探出你对我是不是倾心,我好奇想试试看”冷连柯眸中带着调皮的笑,“别人都说你倾心于我,我真的奇怪,怎样才算倾心?你那样骗我难道就是倾心?”
西门倾夜目光悠悠看着她,她在他面前很少笑,即便像这样不怀好意的笑都很少有,他平静的眸子也带了笑意,“连柯,你既然知道我在骗你,为何还要试探?”
这句话一出,让冷连柯脸上原本的笑意全无,她冷哼一声,按在他手腕的手指狠狠压下,“废话就此打住,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不要动”
便见西门倾夜神色冷了几分,“连柯,你以为我会怕你这点小小伎俩?”西门倾夜说道,手腕一翻,从冷连柯手指间滑了出来,然后,在冷连柯猝不及防中,连点她的胸膛。
他是怎样脱离她的控制的?若是换成常人,那样动,即便脱身也定会损了经脉,然而他看起来相安无事,将他困在怀里,目中仍旧是淡淡笑意。
第几次了?冷连柯怒目望着西门倾夜,“西门倾夜,你怎么这么卑鄙无耻,你放开我”
“方才我抱你上车时你没有反抗,这会儿反抗已经晚了”
冷连柯见西门倾夜目光冷冷,右手突然向着她心口伸来,她吓得大叫,“西门倾夜,你想要做什么?”
马夫走的是一条寂静的小道,要不然冷连柯的喊叫定然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西门倾夜无视她的喊叫,解开了她胸前的衣领,将她的衣服拨开至左肩以下,香肩露出的同时,一个红肚兜映入眼帘。
冷连柯又羞又怒,咬牙切齿的盯着西门倾夜,目光中再也没有半点暖意。西门倾夜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冷连柯暗暗发誓。
在西门倾夜手心落在她胸前的同时,她绝望的闭了眼睛。
阵阵寒气随着西门倾夜手心向着她心口流去。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便听西门倾夜柔声问道,“哭什么?我又没对你怎样?”
冷连柯恨恨睁开眼睛,“西门倾夜,我恨,有那么多次机会,我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冷连柯眼里的冷漠无情,仿似一根冰柱,刺在西门倾夜心头,疼,比蛊虫肆虐啃食血肉还要疼。
疼的他难以忍受,然而他却笑了,他弯腰附在她耳旁,轻声说道,“连柯,记住,我的目的除了赤雪神功,还有你心目中的娘娘,我要亲手杀了她”
既如此,就让她恨吧,娘娘那样对她,他定会叫她生不如死,而相反的,冷连柯也会叫他生不如死。那又怎样,只要除去了娘娘,她的生活才有可能从杀戮中解脱出来,这才是他见她的原因,他要将她的生活完全与娘娘脱离开。
冷连柯听的惊怒,“西门倾夜,你敢伤娘娘半分,我让你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那倾夜就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了”便听他笑着说,笑声中的冷毅决然让冷连柯听的害怕。
她试图冲开穴位,然而却觉得浑身无力,渐渐的,困意袭来,她怎么也抵挡不住,睡了过去。
为了让冷连柯体内的蛊虫在药水持续期间继续沉睡,西门倾夜不敢放松片刻。
身体的痛麻木到浑身冰冷,仿佛要失去了感知能力。
他颤抖着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久久不曾离开,“连柯,为了你,我什么
都可以忍”
马车停在了一处阁楼前,牌匾上印着秦月楼三个字。
西门倾夜抱着冷连柯下了马车,他吩咐道,“找一件姑娘家换洗的衣服来”
马夫应一声,退了下去。
西门倾夜抱着冷连柯进了秦月楼。
眼前的视线暗了又暗,西门倾夜虚弱的靠在墙上等在房间门口,直到侍女退了出来,他才走了进去。
冷连柯换上了新的衣服,躺在床上,睡的安稳。
西门倾夜缓了缓,等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些,这才走了过去,坐到床侧,目光落在冷连柯的睡颜上,平静里是清泉流水般的脉脉柔情。
女装打扮的冷连柯,沉睡中给人小家碧玉的感觉,清秀柔美,然而想象她睁开眼睛时那一脸的冷漠,西门倾夜笑了,她就是这样,永远不会让自己显得柔弱可欺。
心脏剧烈的跳动,在安静的两人之间听起来异常的响亮。
西门倾夜右手伸出,抚向冷连柯侧脸,却不料,那原本沉睡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眸子中是一片冷意,右手从身侧袭来,击在他手腕,然后,一支簪子毫不留情的随着她手腕落下,刺在了他的右手心。
“呃……”穿透血肉的疼痛,让西门倾夜闷哼出声。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冷连柯又立即退开一步,拔出了床头的碧血剑,朝着他挥来。
浑身已然无力闪躲,然而冷连柯那一剑带着劈山的力道,西门倾夜只来得及侧过身子,那一剑挥在床榻之上,瞬间床帐化为碎片。
紧接着,又是一剑挥来,再也躲不开,那一剑挥在他腹部,血溅出的同时,他身体重重摔在床榻上。
整个人算是完全清醒了,西门倾夜忍痛抬头看向冷连柯,冷连柯仿佛满身煞气,盯着他,眼里是一望无际的杀意。
腹部的伤口很深,几乎能感觉鲜血不停向外流出,就好像生命在渐渐消逝一样。他索性缓缓躺了下来,看向冷连柯问道,“你用了龟息术?”
冷连柯冷冷道,“对”她往床榻慢慢走来,“西门倾夜,你方才那样对我,就该做好觉悟,还有,你既然要杀娘娘,那我也就只能先杀了你”
说完,她一剑朝着西门倾夜胸口落去。
西门倾夜躺在床上,任凭剑刺来,他目光平静看着她,笑了笑。
剑停顿一下,冷连柯蓦然冷笑一声收了剑,“你这样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去死?”说着,一巴
掌狠狠甩在西门倾夜脸上,冷连柯怒道,“让你再三番四次的羞辱我,你就该永生被娘娘关押在生死殿”
西门倾夜被打的偏过头,血丝从他嘴角滑落,冷连柯怔了怔,却又冷笑道,“上次一簪子没有废去你的武功,今日,我卸了你的武功看你还如何杀娘娘”
说完,冷连柯手指向着西门倾夜命门按去,却发现那原本白皙的手腕上,密密麻麻布满血丝,那血丝就像一条条藤蔓一样,在他手腕缓缓延伸。
冷连柯凝眉望着血丝,不解的看向西门倾夜。
“蛊虫发作时的症状而已”西门倾夜淡淡说道,“就像疼痛慢慢延至四肢百骸一样,这些血丝就是疼痛的表现”
“你中了什么蛊?”冷连柯盯着他手腕问道,“你先前为什么不阻止蛊虫发作,却偏偏要惹我?惹我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正如姑娘所说。”
听西门倾夜说的冷淡,冷连柯想到方才从他手中流入她体内的阵阵寒气。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都是姑娘不想听的坏事,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倾夜小命不保了”
冷连柯暗暗呼出一口气,定然是她想错了,他岂会有那么好心?
房间门被一人打开,那人看到房间的状况,再看一眼西门倾夜,脸色瞬间惨白,他目光闪烁不定看一眼冷连柯,喊道,“宫主”
“带她下去,好好休息”西门倾夜平静说道。
那人点点头,对着冷连柯道,“姑娘请”
冷连柯咬咬牙向前走去,想到什么,突然叫道,“西门倾夜……”
却见西门倾夜浅浅一笑,“对了,姑娘的簪子……”说着,眼眨也不眨的将簪子从他手心拔出,抛了过去,冷连柯将簪子紧握在手心,“这是凤千羽送给我的簪子,他还劝我要对你好,西门倾夜,白瞎了凤千羽他这样对你,我就当看在凤千羽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说着,转身离开。
那人担忧的看一眼西门倾夜,见西门倾夜目光淡淡,想了想,还是不敢上前多事,便转身关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异常,身体的痛,心头的累,浑身的不适通通开始发作,西门倾夜浑身一颤,扭头拼命的咳嗽,咳一声便是呕出一口血。
渐渐,再也坚持不住,西门倾夜躺在床上,闭了眼睛,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