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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我要见大师。”又老又丑的年轻警察着急地在门外吵闹着。
“蛮哥说了,他今天施法过度,现在正在冥想修炼,谁也不能进去打扰。”肖运富把门看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飞过去,都被他伸手一抓,半路拦截下来,不愧是我崔小蛮看中的人。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蛮哥冥想的时候会进入虚空之境,多则半年,少则半个月。”肖运富把我交代的话背得滚瓜烂熟。
年轻警察着急得面孔扭曲,“那……那他不用喝水、吃饭、拉屎?”
“粗俗!蛮哥是仙境之人,那修炼的时候自然是滴水不入。”
两人争吵不休的时候我正在打着呼噜。
耳朵突然被扯了一下,疼得我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我睁开迷糊的眼睛,只见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床边愤怒地盯着我。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原来是雪辞兰。这小妮子变回人形以后越发的漂亮了,那一张俏丽的脸蛋着实秀色可餐。让我的精神顿时一振,彻底清醒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肖运富把住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吗?”
“你还好意思说。让一个门生到处传谣说你在冥想,结果躲在这里睡大觉。要不是我从窗户爬进来,还真要被你这个大骗子骗了。”雪辞兰气鼓鼓的,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不是我亲她而生气。
我才懒得理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脑袋,继续睡觉。我有我的自由,谁规定了我必须去帮他们这些无知的傻瓜。
雪辞兰一见我不理她,更加生气了。可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找不到打人的家伙,急得直跺脚。
“崔小蛮,你能不能有一点责任心,这个铜像一天不送回去,大家就都处于危险之中。你身为道士,就不感到愧疚吗?”
我蒙头大睡,两耳不闻耳边事。
不知雪辞兰又骂了多久,迷糊中我听到她说了一句,“再不起来,你就休想拿到半分钱。”
我猛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问道:“你刚才说,钱?”
雪辞兰舒了口气,看来我还不是刀枪不入的。“现在知道起来了。”
“别废话,我问你刚才说钱是怎么回事?”我辛苦了这么久,不图点名利,真是没有动力了。什么替天行道,真他妈扯淡。只有钱,才是我斩妖除魔的动力。
雪辞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样子,回答道:“我爹说,你这次除僵尸、保铜像立了功,而且为崇尚科学、破除迷信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准备给你颁发一个进步青年奖,奖励现金十万。”
终于不再是十块钱的勋章了,哈哈!
秃顶这家伙也真能扯,居然说我为崇尚科学、破除迷信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不过,我喜欢。这老头子,有意思。
我翻身起床,正准备干活。手机很不合时机地响了。
是老张打来的。
“蛮子,你那个阴阳水顾客反应效果还不错,就是时效有点短。剩下的十万块我给你打卡里了,明后天我可能还会提一批货。”
“没问题。”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银行里慢慢有了存款,我这心就不慌了。
挂断电话,我用贴了符咒的黄布包住铜像,打开了窗户。
雪辞兰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有正门你不走,偏喜欢爬窗户,你以前做贼的啊?”
我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只还了一句,“那你走正门呗。”
雪辞兰不信邪,从正门走出去。年轻警察立即抱住了她的脚,哭丧一般,“辞兰妹妹,你一定要救救我啊。看在我是为了救你变成这样的份上,请你一定要帮我把脸变回来啊。啊呜呜,我变得我老妈都认不出来了,要是变不回来,我还怎么讨老婆生孩子啊?”
“我不会变啊。”
“你帮我求求崔大师,他一定有办法的。”
“他说你这个是毒素、秽物入体,不是邪气,变不回来的。”雪辞兰无奈。
“肯定变得回来,求你了,辞兰妹妹,求你了。”年轻警察抱着雪辞兰的脚哭呀哭呀,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而雪辞兰则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走正门了。
雪辞兰好不容易摆脱年轻警察赶来的时候,我已经与刑警队的老继和老刘接头。看样子两人也是一晚没睡好,眼睛红通通的。
我们来到被盗的墓穴前,这个墓看起来很普通,奇怪的是墓碑上没有死者的姓名,只是用正楷镌刻着三行奇怪的字:魂兮怨兮皆散兮,灵回故里通九曲,呜呼哀哉!
“崔小蛮,这是什么意思?”雪辞兰和老继、老刘都望向我。
我这个肚子里没一点墨水的人哪看得懂这么深奥的东西,不过那一句‘呜呼哀哉’倒是听了然念起过,是而回答他们,“是一句咒语,你们记下来,没准有用。”
老继和老刘连忙又多看了几遍,我想他们肯定死都不会忘记了。
那两个盗墓贼估计走得匆忙,连洞口都没封。敞开了这么久,估计里面的尸气已经散尽。我们也就直接往里面钻。
机关什么的就不用担心了,要是有,那两个盗贼早死了。
进去才发现,这墓穴虽然简陋,倒也宽敞,有三间墓室。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棺木,只有一些古怪的阵坛。
我只见过外面那间墓室的阵坛,八旗为轴,九灵借力,旋转而开启奥秘之门,名曰玄易阵,是用来操纵空间力量的。
所谓九灵,就是九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九具动物的尸体,用特殊的咒语将其封印在玻璃罐子中,它们的亡灵就会在罐子里不停地转圈,从而带动整个阵法。现在九个罐子打碎了两个,尸体流落出来,我盯着地上两具腐臭的尸体,终于明白了。
原来会有那么多的乌鸦和老鼠出来作怪,原来是它们的老祖宗的禁坛被打破,魂魄被释放了出来。
“麻烦。”我有点无从下手。
“怎样?”
“要想摸清楚怎么回事,首先要把这玄易阵重新开启。可是封印咒是法师自己定义的,没有封印咒我就无法启动阵坛。”我依稀记得了然当时使用玄易阵的时候,用的是通用封印咒,也不知能不能套得上。
“老继、老刘,你们快去弄两只这样的玻璃罐、一只乌鸦和一只老鼠的尸体来。”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了然那家伙出了监狱,连个手机号都不留,我也联系不上。真是搞不定的话,我连问的地方都没有。
老继和老刘一听到乌鸦和老鼠就黯然变色,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出去了。
我进到里头去看另外两个阵坛,这些阵坛比之玄易阵要复杂得多,竟然是八卦、五行和七星阵法重岩叠嶂地交错而成,无论是布阵还是解阵,都需要相当高的法力,就我目前而言,动它们简直是自寻死路。
看着这些玩意我有点头痛,这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竟然让法力高强的前辈连布三个阵坛。以他们的身法,普通的小鬼小怪还不是一张符的事情?我感觉我站在一个巨人的脚下,稍有不慎就会被一脚踩扁。连渣渣都不剩。
雪辞兰倒是挺轻松的样子,真是不知者无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