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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席莫言凉跟木颐认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是个标准的衣冠禽兽,看着温文尔雅,实际上谁也别想在他身上占着便宜。
“言宥回来了?”虽然是个问话,可木颐的话近乎是肯定的。他妹妹跟席言宥发小,从小一起长大,郎才女貌,两家家人想撮合他俩已经好久了,可人家两个除了好的跟哥俩一样,其他根本没意思。
“知道还问我?”木颐的妹妹跟言宥感情好,要有回来没回来他能不知道?“我基本上每天都在医院,就没让他回家,天天搁大院儿照顾老爷子,有人陪他说话,省的他乱想。”
老爷子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虽然在大院儿都有住的地方,可基本都是脱离了大院安定到了别的地方,二叔一家搬走的最晚,也就四年左右,虽然离得不远,可也不是天天都在大院儿。
木颐点头,以前他们小的时候,席老爷子一身铁骨,训他们毫不留情,可就对他大孙子,一句重话都没有,归根结底也是言凉听话,能吃苦。
从几岁开始言凉一回大院儿,马步,早操,跑步,玩抢老爷子让干什么人家都听着,又加上一些特长,琴棋书画,样样玩儿都好。老爷子就看他看的极重。
言凉以前把席老爷子看的也重,只是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事儿,还是一如既往。
席家的事儿,他恰好知道,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爸爸跟席叔叔是从小的弟兄,这种事,席叔叔也没有瞒他爸爸。
老爷子的做法,虽然一开始让他难以接受,但是随着阅历的增加,在名利场上的翻滚,他知道人越处在高位,就有越多的事情身不由己。
他也曾想过十年之后会回来一个怎样的发小,这一见,言凉果然没让他失望。
“等过几天跟言宥约一下,好久没跟他坐在一起吃饭了,那个纨绔啊。”确实很多年,他大学毕业后就外调,辗转去了三个城市,才回到B市,他走的时候,言宥真是纨绔一个。只是人都往前看,如今连最玩的开的言宥都二十八了,而且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军官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他都三十了。言凉小他几个月,如今都要结婚了,难怪他家老太太,对于他结婚的事儿,那么着急上火。
容止又听她们俩个聊了很多,有些是他不认识的人,有些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还有就是一些见过的。
她这是这才知道木颐竟然是跟她一个学校毕业的,可是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呢?
“这么说,还多了一个小学妹了?”听容止说她也毕业于S大,木颐兴趣盎然。
“也少不了几届好吧,我跟言凉一届,你比言凉高一届,也就比我大一届而已,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啊。”照木颐的外在条件,自身能力,在学校一定是风云人物啊。
“我读大学的时候叫元颐。”对于大学时光,木颐总告诉自己,自己已经忘记了,只简单的说一下大学时候用的名字,希望别人也能把他忘记。
对于大学,他所经历的有成长而最多的是伤痛,虽然现在不那么痛了。
“元颐!”是那么个元颐?
学校的一个神秘人物又加风云人物,在校期间没有参加任何社团,可出色的外表,优异的表现让他人尽皆知。参加无数次国际性比赛,为校争光,为国争光,听说一手好钢琴,连音乐学院的才子都敬服,为人低调,从不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可在各学院都有他的粉丝团。
怪不得她在学校从来没见过他,一方面读书的时候她本硕连读,本来就时间不够,另外就是木颐读书的时候太神秘低调了,课上的不多,不少女生去他宿舍楼下堵人,求偶遇都见不着人。
而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改姓氏姓名去外地读书,并不稀罕,这是人家的隐私,容止没有去问。
只是记得以前听学校的人说,元颐是有女朋友的,交往了两年多,最后女朋友好像是移情别恋,跟人出国了。
怪不得刚才言凉说了那句调侃的话,立马就转移了话题,这是情伤啊。
每个人都有一个秘密,心里藏着一个未亡的人,只是木颐这样性格豪爽做事严谨的人,如果人活的不自在,多少让人心疼。
容止本来打算岔开话题,却没想到木颐开了口,“前几年由于工作原因去了S大,楼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年轻,就连花坛旁边的合欢树都长的一个人都抱不住了。”
是啊,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人的心伤和执念。
“我从毕业回来就没去过,有五年了吧,真想念学校里的哪天小吃街啊。”避开感情不谈,容止假装馋嘴道。
“呵,也是。”木颐是聪明人,怎么不知道容止是在避开敏感话题,他相信后几届S大出来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他,当然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感情经历。
只是,不管是谈资还是刻意避开的话题,如今终究都过去了。
“S大名吃不少,言凉去过没有?”席叔以前在S市任职,言凉跟了去,他是知道的。
“在S市生活两年,哪儿倒没去过。”席莫言凉有些心不在焉,看了下时间,都一个小时了,大厅不知道还有人没有。
木颐看他看时间不禁一笑,这才一个小时就等不了了?真是,难得一见的席莫言凉啊。
“那回头去了,让我学妹好好带你转转。”说完,作势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叹息:“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都一个小时了,去办正事儿吧。”
席莫言凉看了他一眼,算你上道。就拉着容止的手站了起来。
容止放松了一个小时,想着真要去领证了,紧张感又席卷而来,手心都冒了汗。
暗骂自己没出息,平常采访多少大人物,大事件也没见这么紧张过,不就是结个婚吗?!
她是个保守的人,自然知道进去拍张照片,盖个章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白头偕老,至死不渝。
木颐走在前面,席莫言凉步子慢了下来,低声问容止:“紧张吗?”手心里的汗,他感觉得到。
“有点儿。”容止诚实了一半,她是很紧张。
“对不起,把你的名字放在我家的户口本上,是我再见到你,唯一的想法,我太着急了。只是你要信我,我户口本后面可能会添加很多张,只是身后的第一页,永远是你。”席莫言凉声音低沉而又严肃,容止听得心里一阵波动。
把你的名字放在我家的户口本上,是我再见到你,唯一的想法。
身后的第一页永远是你!无疑,这话说的触动了容止,虽然告诉自己,及时行乐,可因为太在乎,反而越担心。
担心失去,害怕失去,甚至承受不了失去。她知道十年的时间,他们都在改变,这半个月的生活,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和了解而已。
她知道,恋爱跟过日子不同。恋爱的时候,有风花雪月,是距离的美。而结婚,就说明,从此之后,他们两个人一个家,一起面对柴米油盐,一起承受岁月长流,一起看着彼此的脸,过一生。
她只是害怕,生活到最后,留下两张厌倦的脸,无情而对。
但是,她似乎只看到了常态,没有把他们代入进去。他们是长情的人,十年没有希望的等待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容止,我再允许你动摇一回,有我在,你想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席莫言凉双手扶上她的肩,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在唐琪的婚礼之前,他跟大舅哥聊天的时候,大舅哥就说,她不会胡思乱想,只是偶尔会很没有安全感。
是他太着急了,知道她没安全感,还那么逼她。只是在他看来,唯有时间,唯有他们在一起,用每一天的相处,才是消除她心里不安全感的唯一办法。
除此之外,其他都是空谈,给的承诺越多,她恰好越没有安全感。
除了告白和求婚那回,容止这是第三次看见他坚定认真的眼神,墨黑的眼睛给了人无限的信任和安心,心里的不安和愁绪一下子销声匿迹。
她,水容止,喜欢了一个男人十年,她不瞎,知道他值得,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容止咬唇,接着说:“我不是动摇,我只是害怕,怕你像给了我一场梦一样,会再一次的离开我。”
你给的梦,太完美,我害怕醒来之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原地黯然。
席莫言凉伸手抱住容止,心里一抽,她知道她的不安全感全部来自他,他曾经给了她一个不算美好的梦,她都愿意为此等待十年,而如今他亲手给她一个美好的梦,她害怕,情有可原。
“我再也不走了,你在这儿,我还能哪儿?”抱紧她,感觉怀里的人身子不在僵硬,甚至有些发抖,他没有开口,任她哭着。
哭吧,哭了这一会儿,就把所有的委屈哭走,把所有的不安哭散,然后我们去步入我们人生中的另一个阶段。
最重要的阶段,有你,有我,有我们的家,未来还会有,我们的孩子。
木颐走到了拐角处,突然发现后面没有了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两个静静抱在一起的身影,他视力奇佳,自然忽略不了他学妹脸上的眼泪。
今天去席家,听老爷子说,言凉惦记了人家姑娘十年,而他学妹也等了他十年。
无疑言凉是幸运的,他没有那个福气,十年的分离,彼此熟悉又陌生,小学妹也是对未来有一些不确定吧。
毕竟是女人,毕竟是结婚。
他叹了口气,略羡慕又微微有些期待,他恨了一个女人将近七年,太痛苦,太深刻,可他知道,恨也是不求忘记的一种方式。
远在国外的他,会不会也惦记他这么多年呢。被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木颐自嘲:木颐啊木颐,你痴心妄想,她那样的女人,无论你是木颐还是元颐,她都要离你而去的。
走到大厅,看登记的人还是只多不少,就问一个四十多岁的工作人员:“阿姨,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结婚的?”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也就是这两年过疯了的光棍节,人都选在这天结婚,是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阿姨手里不闲的盖着章,嘴里解释,前几年这个日子结婚的人几乎没有,说光棍节形单影只,这天结婚兆头不好,从两年前开始,这天结婚的人就多了起来,可以说是十一月的一个小高峰。
没想到言凉还挺浪漫,看两人还没出来,就坐下等他们。一会儿就看好友手牵着眼睛微红的姑娘走了出来。
“这一点儿路,还走那么久。”木颐笑着说,话里没有一点自己窥出天机的意思。
“容止眼睛进尘土了,浪费了点时间。”席莫言凉睁着眼睛说瞎话,木颐听了心里一笑,亏你想的出来。
脸上却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容止,关切的问:“小学妹没事儿吧?这民政局的保洁也太走心了,在屋里都能让人迷了眼睛!”
容止脸上一尴尬,只得点头,窘迫的模样逗的木颐直乐,席莫言凉看木颐笑得花枝乱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啊,你这官当大了,连我都忽悠了?
哪能啊,这不是怕你小美人尴尬吗?你说,怎么把我小学妹惹哭的?!
两个人眼神交流,一来一往,席莫言凉不想跟他多白活,拍上他的肩膀:“办正事儿吧,特助!”
瞅这火急火燎的,木颐一笑,从工作人员哪儿拿出两个本子,席莫言凉接过一看,是两个信息齐全,就差照片的两个结婚证。
“怎么回事儿?”上面的资料,信息一应俱全,就差照片了,要是木颐让人做的话,他是怎么知道容止的信息的。
“我来的时候,局长打电话就说有人已经打过招呼了,是谁你应该知道吧。”木颐耸肩,他也是来了之后才发现几天自己是无用武之地了。
应该是爸爸吧,昨天他回去爸爸睡了,要领证的事儿,是今天早上告诉他的,而容止那边儿,是他大舅哥?毕竟只有他知道他们今天登记。
“这就算完了?”容止没想太多,只是看着这个红本子有些接受无能,不是说结婚要复印东西,签字,盖章什么的吗。
“当然!”木颐一个大喘气在学妹疑惑的眼神下说“没完……去拍个照,签个字,在盖个钢章,交九块钱就可以了。”
容止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婚不用自己参与就算结了呢。还好,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儿。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两个人去拍照,席莫言凉在左,容止在右,两人第二张同框照算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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