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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泽娜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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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初冬的边陲岛却感觉不到任何冰寒之意,反而微风中带着温暖得有几分炎热的暑气,这也是东海岛屿上的气候现象,一年之中前半年温暖如春,后半年酷暑如夏,万物萧瑟?叶黄草枯?严冬下雪?那是大部分海族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自然奇景。

    醒过来的维多克灵巧地一个翻身,从吊床上跳下便就着昨晚打好的淡水洗漱整装。虽然城堡的客房远比舰上舒适,奈何他没办法长时间呆在那里,凯旋仪式的庆功宴一过,下午就得返回流浪者号,毕竟大戏结束了,临时演员们也该回到应有的生活轨迹上。唯一让他没弄懂的是柯蒂将军没派人来接走泽娜,而是当作陌生人那样让她继续呆在流浪者号上。

    算了,别人的家事哪轮到我插嘴……怀着这样的想法,他穿个宽大的法师袍,抄起法杖推门而出。

    由于没到吹起床号的时间,整艘船内静悄悄的,来到流浪者号的甲板上时,维多克看见天空那点缀着群星的深蓝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回首朝反方向望去,只见东方初升的朝阳已经开始向万物展示自己的金色面容,飘进耳畔的是业已离巢、向海面飞去觅食的海鸟们的呱呱乱叫。

    与昏昏欲睡的哨兵打过招呼,示意对方可以下岗睡觉后,领航员盘算着从哪方面开始着手提升自己的实力。

    穿越前有一位游戏大师总结过,提升人物实力能归纳为三个方面:装备水平、人物技能和操作技巧。放到维多克身上的话,找梅丽丝训练武技就是磨练操作技巧,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很难见到效果,而人物技能也很麻烦,虽然他的魔法书上面记录了许多五级甚至六级的元素魔法法术,那是为将来晋升至正阶元素法师时准备的。但目前只达到初阶元素魔法师的他最高只敢施放第三级法术——越级施法不是不行,只是大概率会法术失控然后导致魔力逆流,以施法者原地自爆告终,这是上古时代无数施法者前辈用生命总结出来的教训,至于施法者想要晋级,其难度比武技者的实力提升更加困难。

    这两个方面都缓不济急,唯有装备水平只要砸钱就能解决,俗话说屌丝靠变异,高富帅用钞能力。而自从服役以来便一直呆在船上的领航员根本就没有花钱的机会,不算国立魔法学院时期省吃俭用攒下的零用钱,光是几个月的服役,就已经积累近三十枚金贝,足够买十柄好剑或者一件不错的胸甲,何况他还掌握着舰上的财务,提前预支半年的薪金这点小动作可以搞,待到军功奖金发下来时再补回上去,甚至后半年不领薪金也行。

    考虑到在武技上梅丽丝比自己专业,他决定等少女护卫起床后陪自己去找铁匠铺,靠岸后的休假还没用完呢。

    忽然船头方向响起一段语调轻柔舒缓的歌声,歌词是每一位海精灵都耳熟能详的内容:“盼着父神的子孙,把自己的罪愆救赎,无论富贵贫贱,各族相爱如一家……”

    领航员寻着歌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婷婷玉立的佳人站在那里,带着盐味的海风吹起她那墨绿色的长发,使那光滑如玉的脊背不时逞现于他的眼前,往下一点那高翘的臀部更是触目惊心,乳白色的皮肤中夹杂着一抹黑色,那是陷入臀沟的丁字裤。

    于是他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船舷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欣赏着泽娜的歌声。

    “伟大的女神啊,我正向您祈祷,

    请您降下神谕,告诉我到底要为何而战?”

    随着歌词一句接一句灌入耳畔,闭目的维多克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描述的画面:庄严的神殿内,一名美丽的精灵少女跪在神像面前虔诚祈祷,可随着她扭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血肉横飞的厮杀战场。

    “和平遥遥无期,统一不见踪影,

    看那窗外的世界,精灵们正在……自相残杀”

    歌声到这里戛然而止,过了数秒,换成了一种与刚才风格截然不同的高亢声调继续唱道:

    “金精灵砍杀木精灵,木精灵射毙海精灵,海精灵刺死暗精灵,

    初升红日霞光明媚,世界树硕果累累,城市燃烧红艳似狱”

    东边天际的太阳晕起了漫天的红光,一棵枝头结满七彩果实、巨大如山的世界树下方是陷入战火之中的城市,无数肤色发色瞳色各异却有着相似容貌的精灵们手执兵刃,试图把兵器插进同胞的身体,期待着嫣红的鲜血从对方体内喷涌而出。

    “和平遥遥无期,统一不见踪影,

    看那窗外的世界,精灵们正在……自相残杀!”

    一曲唱罢,没有任何乐器伴奏,可是换了灵魂的维多克仍感觉到一股痛彻心扉的无奈与哀伤。当然泽娜那动人的嗓声与深厚的唱功也起着很强的加成作用,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散,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歌声吧。

    所以他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听见突如其来的掌声,泽娜仿佛被吓了一跳般立即旋身,伸手握住脖颈上的神徽,紧张与惊愕掺半的表情浮现在她的俏脸上。“全听见了?”

    “嗯。”维多克大大方方地承认,“要是你觉得被冒犯的话,我为此道歉。”

    驻舰祭司螓首轻晃,“没有,只是你是第一个为我唱的歌鼓掌的人。”

    “看来我还挺幸运的嘛,以后还有机会听你唱歌吗?”

    “那你先告诉我对《大分裂》这首歌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维多克沉吟道,“我认为要铭记教训,然后汲取经验,展望未来,不再重蹈覆辙。”同时在心中补充道:不过对此我持悲观的态度,因为以蓝星的情况来看,哪怕以史为镜,人们也很难从过去吸取到教训。

    这首《大分裂》诞生于精灵一万多年前那场分裂战争之后,原作者是何许人已经不可考,但很好的讲述了后世的精灵们看待分裂战争是持有怎样的态度。曾经拥有整个世界的霸主,经此一战后按照各个亚种分支分裂成多个国家,使精灵族的力量分散从而走向衰落。

    无数精灵认为如果这场惨烈的内战不打,精灵帝国没解体,他们仍旧是这个星球的霸主,人族、兽族、海族、虫族……这些后起之秀根本不会向他们发起挑战的机会,只能继承充当精灵的爱玩宠物和家畜家禽,何苦被这些低等生物建立起国家与文明,逐渐挤压精灵族的生存空间,可惜历史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