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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似火骄阳将夏日的热量倾泄到边陲岛各处,若是站在没有遮挡的地方,将自己暴露在阳光的直射下,只消几分钟就能感觉到口干舌燥,仅有一杯冰水或者一阵及时经过的海风,才能缓解这份酷暑。
在这并不适宜进行户外活动的时间内,一支庞大的黄衣军队顶着太阳的灼烤,沿着驿道往南方的横断隘口缓缓前行,骑着战马的斥侯三五成群在前方开道,身穿斗篷、手执短弓的游侠在驿道两侧的森林来回巡逻,试图寻找潜伏其中的敌人。
处于最安全的中军位置的雷吉将军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眉头深锁的他举着望远镜眺望前方,高耸入云的横断山脉已经清晰可见。只要通过那道隘口,那将是天高任鸟飞了。可是信鸽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三天前,那支成功在后方登陆的海精灵部队击溃了前去阻击的友军,抵达了光荣城的郊外。不过对方没有强行攻城,反而朝北面进发,光荣城的留守部队由于兵力太少,不敢出城迎击,一口气派了七八只信鸽把情报送到前线,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帮助。
接到情报的雷吉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对方是想在横断隘口堵截他的军队,实在后悔当初没在横断隘口留下足够多的部队把守那个关键节点。只好命令先行后撤的部队以最快速度前往隘口,控制住那处关键节点。随后那支部队恰好与刚刚抵占领隘口的海精灵军团爆发激战,无奈兵力相距悬殊,被赶了回来。
得知已经掉这场赛跑的雷吉随即让辅助军按照原定计划,聚成集团缓步南下,准备抵达隘口后硬攻拿下这处,杀出包围圈。
奈何从欧斯森林防线追来的海精灵陆军一点都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步步紧逼的同时想尽了一切办法给撤退中的辅助军找麻烦——作为“传统项目”的夜袭不必多说,还有许多精灵游侠的骚扰,自打人族辅助军从坚固的防线军营撤出后,这几天内就没消停过。
虽然说游侠的最强传承属于木精灵,但海精灵作为精灵族的一支,同样继承了部分遗产,比起人族培养出来的游侠强上一两档。这些讨厌鬼或潜伏在驿道旁边的草丛树冠里,以冷箭狙击行军中的士兵,或迂回到辅助军的行进道路上埋设陷阱,经常一箭射出,不管有没有命中就马上逃走,如果辅助军派人追击,多半会踩中陷阱,白白增加伤亡。
除此以外,大队游击骑兵远远地吊在辅助军的后方,时不时冲上来放一轮火箭,试图烧掉一些物资或干掉一些辅助军士兵。辅助军负责殿后的冲击骑兵总是能把这些讨厌的敌人赶跑。不过冲击骑兵也不敢追太远,因为海精灵的陆军主力正一路追来,生怕被海精灵来个步骑协同给包了饺子。
两万人追击五万人,听起来很可笑,却是不得不承认的现实。于是辅助军一边走一边挨打,士气日益低落。雷吉相信如果伊德里尔没把那两万多海兵拉走,而是跟辅助军一起走横断隘口的路线,即使口粮储备会变得紧张,也能让海精灵的陆军有所忌惮,不敢如此嚣张地追着他们来打。
雷吉收起望远镜,打了个手势。一位传令官连忙凑到跟前:“将军阁下,请问有什么吩咐?”
“通知前卫部队和中军主力,必须在天黑前抵达横断隘口前面的玛纳斯湖。落后者一律处死,明白了吗?”
“是,阁下。”传令官吓得一哆嗦,赶忙向士兵传令。不一会儿,在严酷的军令下,军队的前进速度就大大加快了,当然这也有人族包含耐力极好、拥有汗腺散热等血统天赋在内的加成。
而在横断隘口内,已经占领这里的穿插军团在明明知道大战在即,却不得不暂停抢修防御工事,让半数士兵们躲进帐篷稍作休息,等到下午稍微凉快一些的时间再开工,只留下负责警戒的部队在岗位上。
原因不是指挥官们的大意放松或者士兵们的懒散怠慢,而是军团中的海族成员比例高达一半以上。没有汗腺的他们顶着烈日从清晨苦干到现在,体温已经达到一个危险的高度,再不消暑降温就猝死的危险。而隘口的峡谷内虽然有山泉水涌出,却没有足够大的储水点,只能用浸湿的布料敷到他们身上,或者腾出部分装满泉水,让他们轮流蹲进泡住身体降温。
搓出几块冰块丢进蜷缩着梅丽丝的木桶内,维多克又抿了一口手中的人鱼之泪药剂,指挥官无须挥动铁锹挖土砸石头,却也要运用塑石术捏出砌筑石墙的砖块,为修筑工事贡献一分力量。捏半天砖头的他看向快要把隘口围起来的石墙:“唉,这墙到现在还没修完,而且才两人高,厚度只有一米,感觉很容易攻破啊。”
“从明天晚上修到现在,能有这进度已经够快的。”一旁的达瑞欧摇摇头,不同意船长的看法:“急着逃出包围圈的敌人不太可能还带着弩炮投石车之类的战争机械,对付没有巨兽、战争机械和飞行部队的军队,这种程度的工事已经够用了。”
“没带战争机械,总不会没带随军法师吧。一个正阶元素法师冲上来对石墙来个化石为泥法术不就能开出一个缺口。”维多克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又一段在一声化泥为石中完成的石墙——军团中不需要泡水降温的人族和海精灵正被强迫加班中。
“嘿,出现那种情况不就靠先生你和其他施法者去对抗了嘛。”
“对不起,辜负你的期待了,我只是个初阶水平的元素法师。”维多克摊开双手耸耸肩,目前的工程进度令他感到忧心。横断隘口的具体宽度没有在地图上标示出来,抵到这里才发现完全超出所有人的预计,开口处居然有五百多米宽。
穿插军团只好在这一片只有黄泥驿道的地方筑起各种防御工事,把这道开口围起来——壕沟、拒马、砖墙一个都不能少,有条件还要搭建了望塔,哪怕是木头盖起来的。
幸好有魔法这种超自然力量的帮助,工程的进度还算理想。伴随着军团中的元素法师一声声化石为泥的咒语响起,坚硬的岩石地面被改变为软泥再由士兵们挖出,一条两米多宽一人高的壕沟变完成了,挖出来的泥土堆到合适的地方夯实,又在元素法师的化泥为石法术中变成结实的岩石从而形成一道厚实的高墙。制作拒马和埋进壕沟的尖刺倒需要人手去砍伐木料。
这些防御工事不止要修防御来自北方的帝国军,还要在隘口的南面也修上相同的工事,预防光荣城及来援的帝国军抄自己后路——在最坏的预想中,帝国的人族辅助军将被穿插军团和海精灵的陆军主力包围,然后人族辅助军又跟来自南方的帝国增援部队把穿插军团围在横断隘口,最后看两个各自被包围的部队谁先死。
帝国军在隘口这里留守了一支百来人的小队伍,却只是搭建了由帐篷和木栅栏组成的检查站,完全没有永久性工事,逼得穿插军团要自己动手。何况他们占领隘口的那天,人族辅助军一支两千人的先头部队也恰好赶到,虽然成功把对方击退,同样也给军团敲响了警钟,说明敌人的主力快要到了。
忽然,维多克看见隘口延伸至北面的驿道上有一队海精灵陆军打扮的骑兵朝这边飞奔过来,他认得这些人是穿插军团派出去的斥侯,这么焦急地跑回来,肯定是打探到重大消息,。便回头对达瑞欧道:“应该是发现敌人的消息了,我们去帅帐,”
“嗯。”贵族纨绔点了下头,跟在船长后面。
策马疾行的那伙骑兵穿过尚未竣工的防御工事,直奔帅帐。他们刚进去,维多克和达瑞欧也到了,便听见为首的骑兵队长向斯卡林将军报告道:“阁、阁下,帝国军的主力已经逼近玛纳斯湖,兵力估计有四到五万,全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