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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花见弟弟方麻子沉默,脸带微笑地说:“阿弟,怎么啦?大姐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也不必太认真。”
方麻子经过快速地反应过来后,权衡方小花这句话的轻重,但是被方小花看出来,接着又说:“我知道,这样做是很自私。小虎是你们的心肝宝贝。你同意,你媳妇还不一定会同意呢。来,干杯,别为大姐刚才的不妥说话,伤害我们姐弟俩的感情。当大姐没有说过。”
方麻子从方小花眼中之水晶体里感觉到她的心在哭喊。她在海外漂泊这么多年来,膝下无一儿女,婚姻的挫折,怎么会不伤痛。丈夫是在一次空难中丧命,又经历着几次婚变。人们演说命运由天,她能不伤累?她是一个女人,更需要家的概念,更需要家的庇佑。
方麻子横下心说:“大姐,您放心,我一定说服家里人,实现您的这个愿望。”
方小花听到方麻子说出这句话,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掏出香帕擦拭着眼中泪水,说:“阿弟,还是你——还是自己最的亲人理解自己人。有你这句话,我听着心理舒服。”
“大姐,您哭了。”
“不,不是,是激动。四十年如一日呀!”
“是呀,是激动,大姐,不知道小虎自个儿的意思会怎么样?”
“我这个做姑姑的,不会勉强他。我喜欢小虎,机灵挑剔,这是富有挑战力量的个性。打从第一眼看见他,我就感觉到特别的亲热,他是我们方家的血脉相通呀。”
“这个我知道,他是有些与人不同的地方,需要好好的引导才是正确的。就拿念书来说,要他这样去解析一个题目,他反而弄不明白,而大人不明白的东西上,他反而比你更清楚,您说怪不怪。”
“上次见到小虎,我也看得出来,他也喜欢我这个姑姑。这孩子很聪明,记得那天他见到我,就提了许多许多大人都不太明白的,想不到的问题。譬如什么坐飞机买保险就能够安全吗?潜水艇潜水明明知道有危险,人们还要那样去做,是自己想不开。为什么美国总统竞选中,到底是竞争民主还是用钱来购买民主?反正是一个思想比较开拓小孩子,有潜在的内存力量。”
“那是他在调皮,大姐,你别太介怀于他的那乱七八糟的问题,上他的当。”
“嗯,说明他敢说敢问,有敢想的前提,一个商业成功人士,首先就要具备这样的前提因素。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现代人调皮点好,我们那个时候就是太老实了,才吃那么多的亏。”
“大姐,瞧!您喝多了,是我不好,让您喝这么多酒。”
“我没醉。阿弟!”方小花叫着从桌子下面拿上来一个黑色的真皮密码箱,打开密码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接着又说:“你在这些文件上签个字吧,以后这边的事情就按你的意思去办。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亲姐姐。”
方麻子打开文件夹,简略地看阅一遍文件,喜在眉俏,原来是一个完整的投资基建计划书,将要落户在丽沟村里,将意味着将有一个大型企业在丽沟村里落户。所有的基础设施的规划都在方小花这个项目的计划里面叩定了模型。难怪那天方小花在村落里转悠一天后回到她居住的宾馆里好几天都没有动静,自己还以为她是在生气不理人,原来她和她的手下们,一直在忙碌这个项目计划的策划书。这时方麻子心理彻底明白过来,大姐方小花不管怎么样的刻薄无理,首先她是丽沟村的走出去的,那时她已经有二十多岁的人了,就算离开了家乡,也对家乡的记忆犹新,何况她又在村落里转了一圈,目睹一切,一样一样地刺痛着她的伤痛深处,同时感染着她的灵魂情结。
方小花接着在本票上划了一张五十万港币的现金支票给方麻子说:“据小洋侄女说,你最大的愿望是在村落里盖一所小学堂。希望村落里的孩子们有一个较好一点地方念书。我来满足你这个心愿。”
“小洋这丫头找过你?”
“……”方小花微微地笑了笑,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方麻子即刻想着,难怪女儿在自己来这里之前,会反复跟自己说,“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结,大姑的情结是你,是我们老方家。不然她回来家乡做什么。因此你要扣住大姑的这个情绪,准能成功。如果不成功,不是还有我嘛。瞧我多可爱,大姑能让我哭鼻子。还有大姑再精明,她毕竟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了。亲情自然要比金钱重要了。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大姑这次回乡,就是准备在家乡投资的。只是示一下威,出口气,我们就让她出这口气,最后是皆大欢喜,是不是。爸,你听我的,准没有错。”
方麻子想着后,笑嘻嘻地说:“大姐,我这丫头,真是的,老是打您这个姑姑的主意。你别理她。”
“唉!小洋是个好姑娘,做姑姑的喜欢。精灵,挖姑姑的金子,贴在自己家人的脸上。她才是最聪明的人。”
方麻子摇头自笑了,说:“大姐,主要还是您的理解与支持。是您重情重义,心理面装着乡情。”
方小花愉悦地笑了,说:“你就别给大姐戴高帽子了,三十年前戴的这顶高帽子,还不够高吗。”
“对对,那顶高帽子早就烧毁了。”
“来,干!为我们姐弟俩四十后还能重逢干杯。”
“大姐,瞧您,喝多了。我们见着不是好好的么!我高兴。”
“嗯!对,好好,不说过去的事情了。大姐今日特别高兴,来,干杯!”
“弟弟为大姐能够冰释往事而高兴。那天我还以为大姐在生弟弟的气呢!”
“生气,是呀,我是生气啦,我之所以要生气,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才要生气,不过,谁叫你是我的亲弟弟,我的气生出来又有什么用!”
方麻子今日当然高兴,甚至于有些兴奋也不过分。
方小花最后还是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重修老方宅和方氏祠堂。第二方小虎跟着她去国外念书。第三他辞去镇长之职,担任企业总经理。
当方小花跟方麻子最后提出三个条件来要挟方麻子时,聪明的他故意装着喝醉了酒,手里却紧紧地抓住那个合同文件不放手。他想到的是一个亿,不是一个百,一个千,一个万,它如一块金砖被煮沸,将撒漫金花点缀着全丽沟村人民的心田里。自从他在党旗下宣誓那一刻起,就命中注定这身骨肉不是自己的了。当他从村支部书记到镇长,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清闲过,或许说自己就是这个命运:忙碌。四十年前,父亲是为方氏这个家族忙碌,二十年后,自己则是为全镇几万老百姓奔波,为小家是自私自利,也是无可厚非,为大家才是大公无私,更是情义芳名。
人生下来图什么?方麻子虽然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那一天一旦想到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会令自己思想混乱,甚至困乏,以致悲伤。他深信至少现在不会了,灵魂的境界在时代的洗礼下不会这样啦。
离开酒店后,方麻子送方小花上了她自己的专车回到宾馆,自己却一下子再也不是那个在方小花面前醉得连方向都弄不清的方麻子,变得比任何人都清醒,他乘坐公交车回镇子里,一路上他想着,想着大姐方小花将儿子方小虎带去香港后,也许大姐只是走了第一步,之后她会将他带去美国。他理解姐姐方小花的用意,她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一旦某日她有个什么不测,她的这个盘大的家业没有继承人。方小虎是方家唯一嫡系血脉相通的后人,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习俗盘踞在她的心灵里,她再怎么倔强,对方家过去的一切“迫害”再不满,甚至有仇视心理,她能割舍得了优良民族的这份情结么?
车身摇晃着方麻子瘦小的身子几乎倒下,道路的高低不平,把他装饰得象舞台上的小丑在耍嘴皮子。方麻子手里紧紧地兜着几份协议书,不时地按按口袋里那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好象有几双欲谋不轨的眼睛正在努力地盯着自己,随时随地都要夺走。这时他有点私心,又想到这五十万要做些什么用途,坐车过头了才知道因为自己想事去了,还被售票员补罚二块钱车票,弄得他哭笑不得。
下车后,方麻子忘记了自己刚才被售票员溪落不是的话,他完全没有计较,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片刻又沉溺在思考着资金如何利用方法。一是该为镇政府盖一幢办公楼的时候了,那破旧的孔庙已经严重损害着政府形象;二是要为村落里的孩子们盖一所象样的学堂,了却当年自己在女儿面前夸下的海口。也许女儿已经忘记儿时的天真的问题,然而今日大姐方小花所说的话,证明女儿方小洋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不然她不会向姑姑开口要建设村落里的小学堂,她已经开始付出了行动,作为父亲,脸面上已经被她重重刷了一下鼻子。然而这张支票仅有的是五十万人民币,分明是灾荒年代里的寺庙里那样,只有一锅粥——僧多粥少呀。怎么能应付这个“家”盘大的开支。当年父亲是怎么样支撑方家这个“家”的呢?
“镇子里还要盖所象样的中学,没有教育,那都是真正的施政者的失败。”方麻子伸手在口袋里紧紧地捏了捏那张五十万的支票,应该记下女儿方小洋的一功,不然自己也没有这个脸面说出口,大姐方小花也不会那样大度地划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给建设小学,一句话也喜欢这个侄女,付出的代价则是那样的豪迈与壮丽。
人类的童话就是童年的幻想开始的,少年时的期盼,青年时的抱负,在岁月的无言中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