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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麻子与闻有义、村支部书记商谈到了深夜,最后方麻子才把自己的想在这个小村的一些构想性建设事情放心给他们着手去干。
方麻子说:“首先,你们村委会的同志,要挖掉自己头脑里的‘祖坟’,才能去挖掉老百姓根深蒂固的心灵上的祖坟。”
方麻子说着,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着,一边说:“这里丽沟村,这里面丽河镇,中间是荔花岭,荔花岭把我们关在里面,不让我们出去,它是就大行、王屋二座大山,愚公都能够移动它,我们凭什么不能移动一个小小荔花岭。因此第一步,就是打通这条公路。你们再看看这边,这里是新村选址,这块地皮,整个旧村的居民搬迁过去都有相当广阔的空间,家家户户都有宅基地,个个都能在门前门后建花园。所有的优势一目了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我们就不再研究。新村南面这块地皮,建一所小学,可以容纳八百到一千小学生。这是必须配套新村教育设施区。这里三十亩地,加上周边三十亩左右的地皮,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挪作他用,而是留作学校以后发展使用。荔花岭公路打通之后,东西南这片土地,将是企业生产集中区,任何个人和集体都不能在哪里私搭乱建。旧村就作为保护地,看以后的发展。新村这边,也不允许企业进驻,影响居民居住环境。”
“方镇长,您的设想是美好的,但是这些事情,都是要用钱的。”闻有义说。
“就拿小学堂的建设,地皮好说,好规划,可是谁来出钱建房造屋。”
说到钱,方麻子记忆起今天傍晚时分闻大力送来的一万块钱,他从茶几下面拿出那一万块钱,说:“有义,这是你叔闻大力捐的一万块钱,是用来修村落里的公路的。这一万块,你们可以在上面做做文章嘛。”
“您的意思是?”
“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好带头。你们两位也不要记恨我刚才把话说得那么严厉。”
“方叔,怎么会呢,您也是为了村落里的人,人人都能够过好一点生活。”
“你们明白就好。”
张村支书指着纸上一片空白说:“这片祖坟怎么办?”
“对了,你们安排人手,在荔花岭深山林子里,选出一块平整点的山地,作为祖坟的整体安葬地,然后发出限时迁坟通告,不迁移的,作无主坟强行迁移。”
张村支书又说:“我们丽沟村的人,特别一些比较保守的老人,要挖他们的祖坟,比要他们的命还可怕。”
“祖坟地那个山冈上,我的父母的坟墓也在其中,大家都会看我的,我帮你们出个点子,我会故意拖延到限期,你们就把我父母的坟和我们方家相关的坟墓,首先迁走,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当然,别说是我说的。明白吗?”
“要不要请风水先生看看。”张村支书有些难为情地说。
“风水先生,也是一种传统文化,我们要一下子去否定,也是不可能的。为了体现人性化,作作样吧,至少村民在心理会比较安慰。不过你们千万不要信那一套。”
闻有义说:“方叔,创办小学教区这片土地,我们村委会有信心,可以腾出来空地,但是资金方面,是一个很大的缺口。”
“我知道,要村委会去储备资金来建设小学教区是不可能的。你们村委会,按照我刚才跟你们的规划意图,负责土地整合规划,我来负责资金方面的储备。”
方麻子也预感到,再过个三、五年,甚至于七、八年后,这里将有一片翻天地覆的变化,那时的人们才有真正的富裕可言,不要再饿肚子了,也就不会辱骂当时挖祖坟时没有道德的行为。解放前的地主,实质上不过一些可怜的茶叶蛋小贩夫般的生活,现代的人们才是真正的个个是地主,出门有车坐,进门有肉吃。到那时候,上面的领导干部来检查工作,看到一片花园一样的村庄,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最需要的,最好的礼物:人们终于可以吃饱饭了,还餐餐有肉吃,日日有车坐。
方麻子送走闻有义他们俩人之后,不经意地捶捶酸腰。他感觉到自己这些年好象老了好多一样。他抬起头来,朝女儿房间门口瞟了一眼,屋子里仍旧亮着灯光,慢步走过来,抬手欲叩门,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担心会打扰她,于是放下了欲叩门的手,在房间门前略微沉思一会儿,朝自己的房间里走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妻子田苗青已经睡熟了。
方麻子静静地观望着妻子睡熟的脸孔,便又感觉到这些年来有愧于她。在生活上,是妻子无微不至地在关心自己;在工作上,还是妻子无时无刻在背后大力支持自己。反过来,自己却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什么,特别是在感情生活上,总是用工作忙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虑。
望着妻子那张仍旧充满活力的脸孔,他更加觉得自己老了,再也不如从前的青春热血沸腾,甚至于变得有些冷漠,没有了欲望的争斗。也许是工作太忙,或者是工作太累的缘故。他伸手过来,手停留在她的脸蛋边,他想将她叫醒,叙叙旧事,抱抱暖暖的身子,却没有了勇气。
田苗青突然辗转着梦魇中的身子,方麻子伸出去的手迅速地收缩回来了。深沉地吸了一口冷气,伸手解着外衣的纽扣,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在自己的女人身边躺下。妻子又是一个眠身过来,睁开双眼,问:“他们走了?”
“对不起,还是把你给吵醒了。”方麻子有些愧疚地说。
田苗青望着方麻子微微一笑,说:“你这是那里话。你呀,象个小孩子一样,工作起来什么都给忘记。嗯,什么味?”
“什么——什么味?”
田苗青说着,在方麻子身子上嗅到汗臭味:“哎,你呀,小孩子似的,没有——准没有洗澡。快起来,去洗个澡。”
夜深人静的,方麻子还真的忘记了洗澡。田苗青一边说着方麻子的不是,一边穿着衣服,到厨房里去取热水给方麻子洗澡。
方麻子一声不响地点燃一支烟抽起来。田苗青倒回房间里,催促着他去洗澡。方麻子抽完一支烟后,去浴室里将瘦瘦的身子擦拭了一番后,回到房间再次睡下。
田苗青却一直没有再睡着。方麻子洗浴后,一身暖暖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几倍。望着田苗青笑了笑,伸手摸她的脸蛋儿,被她假腥腥的推开:“老不正经的。”
这时方麻子倒感觉到自己有种罪恶感。女人这样丰腴的身体,竟然让她干凉着,但是当他摆出男人的威武准备威胁着女人时,便是只有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果,显得苍老迟钝。事后如泄气的皮球似的,躲在被褥里不敢吭声。田苗青有些失望地抚摸着丈夫的有些发润的身子。她心里清楚,这事情不能怪自己的丈夫,每个进入更年期的男人都会遭遇这样的厄运,怎么可能与年轻时候相比较。她倒有些觉得被锁子那家伙强暴后,自己的男人是远远的低能,那种负疚的罪恶感反而越来越强烈。丈夫他那些常规性的动作,如吃饭时用的筷子,在各个菜碗里面点缀一下而已,意味着吃了饭夹了菜。
锁子这家伙不同,十几前就是游手好闲的流氓,无亲无靠,专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思想负担,没有生活压力,一个吃饱便全家不饿。也许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丈夫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田苗青这样安慰着自己,只是小虎他——他不敢告诉丈夫这件事情的真相。
那是十年前的那个晚上,田苗青刚刚从地里收工回来,象往常一样,把院子的大门一栓,便在井厅边脱个精光洗擦着身子,正洗着自己的身子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子背后一阵风似的,一把将自己紧紧抱住,飞也似地扛在肩膀上就往屋后的草栏奔去。她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那威猛的气势一时吓得懵懂了,半响没有叫喊出来,直到那家伙爬在自己的身子上,象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一样,挥剑自如地砍杀时,才啊地一声:“好痛!”
那家伙风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恶狠狠地说:“你女儿被绑在后面的棕榈里,再叫,她就没命了。还有麻子经常说共产党的坏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告发他,他必死无疑。”
田苗青吓得再也不敢吭声了,虽然自己生过崽,但是那家伙好象是上天制造的恶魔,开始时觉得身体下面被对方弄得有些疼痛,好象是初夜里的颤抖,可是女人最清楚初夜之后的主动性,心理的惧怕随着时间洗礼下,产生了想象的魔力,如跟丈夫在享受天地生活一般,不由自主接受对方,享受着来自对方乐趣,激烈起久旱的雨水来临的欲望。那家伙用尽了持久的欲望挣扎后,提着衣服裤子灰溜溜逃跑了。她躺在草栏地上,如醉梦在原始的森林里,露出了原始的生命本能丑态,清醒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捂嘴哭泣的份儿,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是女人的怨恨而哭,还是被突如其来的侮辱而泣,都已经是无法理清的事件。
她****着满身灰草的身子跑回天井边,急忙用水清洗自己被沾污身子,幻想用水洗净被奸污肌肤,可是清水只能洗刷皮肤上的泥土,却无法洗净肉体的深层里的肮脏。
女儿方小洋正在房间门边眼巴巴地望着她,吓得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