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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草专卖局个案能够奇迹般不动声色地消失,却没有引起人们的怀疑,固然是一些高层势力在左右社会环境,或者说社会往往是被一双双无形的手抓捏着,不是在普通的人们的意愿里所能控制得到的事情,根本由不得人们犹豫就已经销声匿迹——为什么?社会公权变埂在特定的环境里,明显地体现了社会的曲折复杂性。闻叙想着,这是权力的价值。
“你在想什么?”陈秀兵反过来突然问沉思着的闻叙。
闻叙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真正在想什么,谨慎地回答说:“我在想,我们将来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你是读书人,由你给孩子取个好名字。”
“你是孩子的爸爸,当然是你取个名字要更好。”
“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看见白纸黑字就头晕,那能给孩子取出什么好名字。”
闻叙微微地笑了,说:“有这种事情。”
陈秀兵也毫不忌讳地说:“你是我老婆了,告诉你也不要紧。”
“得得,不方便讲的事情,你就别别讲,我还愿意听呢。”
“这有什么不方便,我就说给你听听吧,我呀,我是念了两个一年级,念二个三年级,三个五年级。”
“不错嘛,一个小学就用了十年。”
“所以呀,我不仅仅是我两人妹妹的同学,还有你弟弟闻乐,也是我的同学呢。”
“初中,你念多少年?”
“五年。”
“不错,”
“跟我一样,念了十五年。”
“你怎么也念了十五年。”
“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加起来刚刚好十五年呀。”
“这么说来,我们的学历一样。”
“是呀,学年也一样多呀。”
“我呀,就是不喜欢念书。”
闻叙撒娇地说:“我喜欢念书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在你怀里。”
陈秀兵有点洋洋得意地说:“对对,你是我怀里的宝贝儿。”
“嘿,我说说而已,你还真得意忘形了。”
“得意的人当然要忘记人。”
“对了,我就是不明白,你妈妈原来就是教书的,你就怎么会不喜欢念书。”
“我应该是跟了我爸的真种。”
“难道是你爸不喜欢念书吗?”
“听说只念到初中,是后来左补右补的才有工农兵大学的水平。”
“他们这一代没有念多少书,一是应该家里穷没有书念,二是参加革命工作,打仗去了,没有时间念书。”
“我认为呀,其实读书也不是对每个人来说的好事。我不是很好的么,没有念多少书,同样有饭吃。有些人书读多了,反而害了自己,上次***事件,就是哪些大学生搞出来的祸,吃饱了撑着。”
“你就是替自己狡辩,自己不会念书,就是不会念书,还找藉口。”
“对了,你父亲的超市建造得怎么样?”
闻叙知道一个二十万,对现在的陈秀兵来说是个小数点,但是对一个小市民来讲则是天文数字。现在他到底有多少钱,还无法从他的口中探得到真实数据,也无法找到他的真凭实据,但是眼前的这幢别墅,加上他是陈风起的儿子,足以认定,在他的身上还藏着没有人知道的巨款,而这些巨款跟那个烟草案有着密切关系,而那个案子已经烟消云散了,更是无法去考究,只有那些当事者最清楚内幕,陈秀兵就是其中最主要的角色之一。
用人钱财,千万别给对方钻了缝子,即便是自己的男人也一样。男人有钱会惹是生非,女人有钱逛商场的时间多了,都有自由自在的理由支配自己打发别人。花人的钱财,要花得心服口服,赚人的钱要赚合情合理,这些又是她闻叙最近萌生的人生理伦。
闻叙试探性地跟陈秀兵说:“我爸不希望用别人的钱。”
“什么别人的钱,你可把我还当外人啦,未来的岳父与女婿,也算是外人,要点钱很正常的嘛,我知道,你要面子。”
“你胡说。我爸怎么要你的钱了。”
“咬呀,好!好!我胡说。我读书没你那么多,知识少,但是我做人讲义气呀,总算可以吧,你阿爸来我们家,不是想要点钱嘛,这是最正常的事情。”
“你不可以这样说我爸,是借!”
“好好!是借!他等一天一夜,借不到钱,我都没面子,别忘了市委书记还是陈风起,陈风起是个老头子了,你未来公公呢!你爸回镇里,把这事儿一说,跟亲戚借点钱做生意,竟然没有啊,我的脸往那搁,嗤!”
“今日,你是怎么了。话那么多,不过是借点钱罢了,你用不着那么紧张吧。”
“别生气嘛,我又没有说不给你借,你已经是我老婆了,要就说嘛!我听老婆大人的。”
“我不想同你争执。”
“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说话老是喜欢拐弯抹角的,绕得我头都晕晕的。你也知道我——我没有念多少书,说话不喜欢绕来绕去,有话就直接说就是,干脆利落。”
“我父亲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怎么能跟你陈家大少爷攀登,踏一脚,整个深圳市都要摇三下。”
“那是当然,不过你还是不要这样拐弯抹角来骂人。”
闻叙抿嘴笑了,说:“我那敢骂你。”
“说到钱这事儿,老头子还真是个穷鬼,什么一身正气两脚(袖)清风,那真不是说给人听了,现在去跟老头子要几块钱用,真的是要割他们的肉。还是邓小平爷爷说了好话,不论是白猫,还是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看来你是打到老鼠的好猫啰。”
陈秀兵嘿嘿地笑了,说:“抓了一只小老鼠而已。”
“小老鼠,怎么样的小老鼠。”
“这幢房子就是一只小老鼠呀,他们是一辈子也别做梦想拥有。”
“没有他们的正气与牺牲精神,那有我们的今天呀!”
“如今社会不同了,正气值几个钱,不如我吐一口唾液淹死人。”
闻叙从陈秀兵这句话里,又多多少少能听出陈秀兵的一些端倪。陈秀兵爽性坐了起来,点燃一支“”香烟抽起来。闻叙则身睡在床上,望着他,心里有许多说不出来的滋味,凭聪明才智,他如大人与小孩子之间的水平,要耍出什么花招,他下辈子再来,可他就是会腰缠万贯,富当一面。陈秀武为什么要离开家乡,为什么烟草专卖局的案件一夜之间会化为乌有?但是话又要说回来,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已经是自己的男人,女人应该做女人的份内的事情,就看在跟他妹妹陈秀文是同学的面子上,也要给他几分尊重,不过自己这辈子不会那么简单的生活在这里,闻叙在心田里暗暗地藏着自己的私人。
闻叙想起几年前陈秀文把自己介绍给陈秀兵时,其实她的目的不是要她做未来的嫂子,不过是多交个朋友而已,朋友交好了,就会多一份快乐,或者多一份业务往来。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与这个肥身大耳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实际上——她不敢想象自己的所想象的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念头,更加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
陈秀兵抽着烟,发现床铺的闻叙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说:“哟!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闻叙诡秘地一笑,说:“好看呀,好象还没有谁规定看自己的老公,也要先写申请吧!”
“嘴甜的人,就是叫人心痒痒的。”陈秀兵说着吐出一口浓烟,又说:“给你也吃一口。”
“讨厌!我有身孕了。”
男人的身子象座大山一样压过来了,光溜溜肌肤,肥肥的肉海。
闻叙急了,说:“你干什么,不行!我已经有了。”
“你睡上面。这样就不会压着你的肚子。”
“不行!这样也会伤着孩子。”
“我是你男人呢!”
“谁都不给。”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
一时情急,闻叙哑了口,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让他在自己的身子上泯灭着男仔的欲望。
只是每当这种夫妻关系发生后,她最后都是失望。但是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百会夭折。闻叙心里想着,只能作最坏的打算。反过来,她仍旧觉得自己在人生的算盘上还有些珠子没有拨动,那就眼前的这个男人这颗珠子没有被拨动。
人生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完人,生活是在起起落落里完善,人都有自己的失落与满足,人还有自己的生活捉摸,而人生最终有更多的欲望才有向往与追求的动力,那怕是廉耻与可悲的,或者说人们都有功过的得失,才有最终的“棺盖定论”。没有人一生只有成功的人,反而人生有失败的人,才有真实的满足感、幸福感与成就感。总之人生是在得失中生存,那要看谁最聪明,玩得最厉害、最出色。
泪水漫漫地滑落在闻叙的脸庞上,她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暂时不能要,或者说暂时不能跟他结婚,最起码要有自己的财富:十万、百万、千万、亿万。这是一个女人一点也不过分的想法,一旦出了问题,最少不会为自己的生活担忧。俗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她想着陈风起一旦退出政治舞台,接着宋丽菁也会相继回家相伴,他们这一代人才是真正的夫妻,荣辱与共,肝胆相照。现代人的什么恩恩爱爱,都是些骗人的鬼话,有几个人会是那么的清高,不会掉进钱眼里,那么他去喝南北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