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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划破云层,悠悠白云升至高空,地上的事物逐渐清晰,蛛网裂痕般的道路宛如城市的心脉血管,正强有力的搏动着,为城市输送着生的气息。
小松机场——距离金泽最近的机场,飞机缓缓降落,只在登机时见过一面的空乘,在此时恭敬的敲了敲房间门,提醒着两位临时老板,飞机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你的量怎么这么多,清理起来麻烦死了。”整理好衣裙的巫女大人,将桌面上的几个纸团扫入车上的垃圾桶里,皱着眉说道。
“这个问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可能是我对你积攒的思念汇聚而成的,是个美好的意象。”脸上充满贤者智慧的相川雨生,思考之后笑着回答。
“呵,思念还会变成这种东西?我对你的思念呢?”
“你的水——”
“闭嘴。”
逐渐习惯被大小巫女术法封嘴的相川雨生,面对自己嘴上的封条,已经可以见怪不怪了。
“可以了,不要再说了,以后也不要再思念我了,谢谢。”有些苦恼的捏了捏自己挺拔秀气的鼻梁,弧月镜雪下无情的推开相川雨生含情脉脉看过来的脸,顺手解除了术法。
“这个东西它是抑制不住的,不是我说不思念能做到的。”相川雨生笑着说道。
“那下次我希望它可以变成一些更有营养的东西。”
“现在就很营养啊,只是你暂时没有感觉而已,你吃——”
这次巫女大人连「闭嘴」都不说,直接让自己闭嘴了。
“快点走了,我还想要去冲个凉。”弧月镜雪下款款走到门口,回头说道。
无法说话的相川雨生只能点点头回应。
从私人飞机专门的行李室中取出自己和弧月镜雪下带来的行李,相川雨生艰难的走在弧月镜雪下的身后。
倒不是因为行李的重量,只是因为东西多了,要兼顾不摔倒磨损,比较费劲。
看着走在前面一身轻松的弧月镜雪下,相川雨生开始‘支支吾吾’。
“什么?”
“你也不是真的弱女子,帮我拿一半可以吗?拿这么多很难走路啊。”术法再次被解开,相川雨生看着巫女大人说道。
没有回应,只是封条失而复得——虽然相川雨生根本不想要。
闭嘴这个术法当初怎么没觉得这么气人呢?可能是因为曾经的自己可以解开吧。真是虎落平阳被巫女欺啊。
“你能不能快点?”尤其是某位走路十分轻松的巫女大人,还时不时的扭头催促自己的时候。
还能怎么办,自己喜欢的巫女大人,只能宠着咯,好在其实路程并不算长,两个人走到机场门口后,打车到了这次居住的别墅。
先是人脸识别,随后是钥匙,这样才能打开庭院外面的大门,正门还需要密码和指纹才能打开。
“这你买的还是租的?”将行李堆放在客厅,看着富丽堂皇,明显刚刚打扫过的室内物件,询问道。
“租的,我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自然还没有在这里置办房产,如果是京都,倒是有好几十套。”
「几十」,相川雨生没什么可以评价的。
先是坐在巨大到相川雨生都可以轻松横躺的沙发,感受了下舒适度,弧月镜雪下满意的点了店头,随后立刻起身,将头发扎起,头也不回的向别墅内部走去:
“我去冲个澡,行李里面的衣服你随便帮我挑一套——包括内衣裤,等一下送到浴室门口。”
“完全由我决定?”相川雨生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等下我就穿这套出门,完全由你决定。”虽然注意到了相川雨生的表情,弧月镜雪下却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保证完成任务,给你遮的严严实实的。”本来伸向自己行李箱的相川雨生,狠狠的用右手拍击左手的手背,止住了原本的想法。
“不过那什么,晚上在别墅里面穿什么,也可以完全由我决定吗?”
“睡衣我就带了一套。”弧月镜雪下已经逐渐走远,声音显得有些缥缈。
“看看别的衣服养养眼也是可以的嘛,让我挑吧,只在行李里面选。”
“随便你。”随之传来了浴室门关闭的声音。
“好耶!”
「行李里面的衣服」,可没只说是弧月镜雪下带的行李。
◇
“你怎么除了衣服还带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换上了青色上衣、宽松长裤的弧月镜雪下出来时,相川雨生对着他整理出来的一堆东西说道。
包括木雕,挂画等装饰品,更为离谱的是还有偏大的折叠型台灯。
“因为是要住一两天的地方,所以有必要装饰的赏心悦目一点。”弧月镜雪下说的轻描淡写。
“我连卧室的装潢,在入住之前,就让他们按照我的想法,更换了全新的内饰。”
“不是租的吗?这么费力做什么?”相川雨生眨眨眼,不解的说道。
“要是住的舒服,我就直接全款买下来咯,”说到这里,弧月镜雪下略显俏皮的一笑,伸出嫩葱般的食指指着相川雨生,“可以写你的名字喔。”
“你不是对这里不太熟悉么?”对名字什么根本无所谓的相川雨生问道。
“重点是我在这边没有房子,我对房地产可是情有独钟,立志成为一个全岛国收租的巫女。”巫女大人说出了她的豪言壮志。
“不如收保护费来的实际。”
“那个啊,清明神宫已经在收了,我的钱有一部分也是从这里来的。”弧月镜雪下十分坦然的说道。
“......”
从各地收的保护费,用这些钱在各地买房子,再收各地子民的房租,不错!一个很好的良性循环。
“已经中午了,是出去吃午饭,还是说我给你做,冰箱里我看准备了很多食材。”相川雨生询问道。
“下午是准备做什么?”
“去东茶屋街,那边正举办风铃节,应该会蛮有意思的。”
在现在的岛国,风铃作为在炎热的夏天享受清凉声音的工具,各地经常会在夏天举办风铃节,比较有名的有川越冰川神社的结缘风铃节。
有种说法是风铃起源是和佛教一起传入岛国,不过当时是叫风铎。
据说能听到风铎其声音的范围是圣域,作为保护免受灾难侵害的象征,当初挂在寺庙屋檐的四个角落,于是演化到后来,就有了驱魔的含义。
清明神宫的物藏里,也的确有以风铃为载体的宝物。
“那去那边再吃吧。”弧月镜雪下思考一会儿后说道。
“行。”
“我先查一下最近的电车站,还是我们打车过去。”相川雨生拿出手机,考虑到让弧月镜雪下去挤电车可能有些为难,询问道。
“不用。”弧月镜雪下勾起嘴角,随后走向门口,“跟我来。”
“做什么?”相川雨生好奇的跟了上去。
“来了你就知道了。”
的确,很快相川雨生就知道了。
他就看着弧月镜雪下走到了别墅的车库,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按下按钮,轻松的打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随后笑着向自己挥手。
一辆酒红色的轿车,这个车标,相川雨生的记忆力没出错的话,应该是叫奥迪。
“你居然已经十八岁了?但看外表而言,你年纪比我还小。”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后系好安全带,相川雨生带着笑意明知故问道。
“前天刚满的,因为家里有关系,驾照昨天就考出来了。”轻按几下方向盘的中心,汽车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在间隙中,弧月镜雪下的笑声显得格外悦耳。
“这车看起来蛮不错,也是你租的?”
“嗯,是租车公司里我觉得最好看的一辆,不过如果买下这栋别墅,倒是可以去买一辆全新的停在这里。”
弧月镜雪下按下按钮打开窗户,素手伸向窗外,按下墙壁上的触摸屏,车库的大门自动升起。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找附近的地铁站,而是直接导航到目的地,我们这两天可以自驾游!”
像是接触到玩具的孩子,现在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弧月镜雪下,也有着一股浓烈的兴奋感。
“所以你是我的御用司机?”相川雨生笑着询问。
“还是美女司机喔。”弧月镜雪下侧过脸,用她完美无瑕的五官,印证着「美女司机」所言毫不虚假。
看着她那张得意中带着骄傲的脸庞,相川雨生凑上前去......
然后被安全带卡在半空,面对近在咫尺的弧月镜雪下,相川雨生眨巴眨巴眼睛,嘴上做出了接吻的动作。
弧月镜雪下笑的十分愉悦,隔着十厘米的距离给相川雨生一个飞吻,随后催促道:
“好啦,快点导航,早点过去吃饭。”
“来了。”研究了手机半天,相川雨生开始操作汽车自带的电子屏——他刚刚在看奥迪车如何启动并操作自带的导航。
“出发吧,我准备好了,美女司机女士。”
“好,出发咯。”弧月镜雪下语调悠扬的说道。
相川雨生也心情不错的看着前方逐渐明亮的世界。
“哐——嘶——”
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往前,再在安全带的束缚下向后回弹。
相川雨生转身,看着睁着澄澈眼眸,十分无辜看着自己的巫女大人。
五秒钟,两个人大概都眨了五次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相川雨生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这么长。”再上车时,相川雨生用双手拉出比自己胸膛还要宽的距离,向弧月镜雪下描述道,“大概手掌厚,漆都花了,而且凹陷了一点,刚刚我查使用方法的时候也知道了这辆车的价格,大概要花个小几十万円修,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弧月镜雪下在五秒内眨了十次眼:“系好安全带,我们重新出发。”
“你先给我检查一下你的驾驶证。”相川雨生双手抱臂,斜着眼看着满脸无辜,似乎想要混过这件事的巫女大人。
“好的交警大人。”点点头,弧月镜雪下从两个人中间位置放着的小包里面,取出了驾驶证。
看起来不像假的,虽然也没有见过真驾驶证的相川雨生评价。
“你车具体是什么时候学的。”
“你说想开卡丁车的时候。”
根本没过多久,算是一个初学者,相川雨生突然对刚刚的意外释怀——合理了,不过还是问道:
“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正常通过的考试拿到的驾照?”
“比较正常。”媚而不俗的眼眸中像是有着水光粼粼,从刚刚开始荡漾在里面不变的,则是乖巧又无辜,现在还多了一丝诚恳。
相川雨生懂了,驾驶证里含有水分。
“你这是在拿我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相川雨生痛心疾首。
“那我们重新出发咯?”
“出发吧。”分明还在痛心疾首的相川雨生瞬间释然,变成了一脸无所谓,甚至恢复了些许刚刚兴奋的姿态,“不过你开的慢一点,记得随时开启术法保护自己。”
毕竟这车撞成粉末了,里面的两个人都不一定会出事,不,一定不会出事。
“刚刚是意外啦,不会再这样了,实在不行,我等会儿用术法来开车就是了,反正这边的神职也不敢管我。”
话是这样说,但弧月镜雪下还是深吸一口气,才重新将手按在方向盘上,脚踩油门,汽车缓缓驶离车库。
“出来了!”当汽车成功的到了地面,身后的车库门自动垂落关闭后,弧月镜雪下满脸惊喜的扭头,看向相川雨生。
“不错,非常厉害。”明白对方意思的相川雨生,立马夸奖道,“接下来要到弯道了,希望你再接再厉。”
“没有问题,我可是弧月镜雪下诶,东京最强大的巫女,区区汽车,还能为难我不成。”
“碰——”
“哐——”
“呲——”
◇
经历过亿点点波折,两个人终于抵达东茶屋街附近的停车场。
“这车要不你还是买下来算了,不然等你还回去,租车公司的人还以为你开着它去打仗了。”
艰难的将车停在停车位上——还是在周围都没有其他车辆比较空旷的情况下,相川雨生揉了揉因为神情专注而有些发酸的眼睛,走到满脸心虚的弧月镜雪下身边,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见四周无人,又在她挺翘的屁股上也敲了一下。
奥迪A4——战损版。
“后面不是开的越来越熟练了吗?我都没有用术法诶!”对动作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对他说的话,弧月镜雪下有自己的看法。
“那是因为这里人少,得亏没有去京都,不然现在我们应该已经是肇事司机和她的同伙了。”
“肇事美女司机。”弧月镜雪下抬头说道。
“好的,肇事美女司机和他的帅哥同伙。”
“我看啊,还是我找个时间学下开车,以后我来开吧。”两个人步行前往东茶屋街的路上,相川雨生牵着弧月镜雪下的手,轻声说道。
“这样的话危险只有被交警抓到,而不是你开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是危险。”
“好!”弧月镜雪下点点头,“那你赶紧学,驾照的事情,我来搞定,以后你来开车,我本来就应该安稳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都怪你。”
说到后面,弧月镜雪下甚至幽怨的瞪了一眼相川雨生。
“好好好,那都怪我~”
东茶屋街是个步行街,以茶店为主,正午时分,道路上的行人并不算多。
此刻道路上方平行的横木,每一根都悬挂着大量的风铃,风铃的种类很多,江户风铃、小田原风铃、津轻玻璃风铃.......
每个大种下面,又可以划分为许多的小钟,此刻全部呈现在这一排排的横木上。
两侧的店铺,门檐上也挂着几支带有店铺特色的风铃。
正午时分,风并不强烈,但这微弱的风,却演奏出细腻温柔的音色,因为风铃种类众多,铃声也各有千秋,相川雨生的脑海里,一时闪过了吹奏部。
短册的摇曳,将这股风具象化,变得更加唯美。
牵着巫女大人的手,漫步在这样的道路之下,听着头顶美妙的音乐,阳光暖融融,心也暖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