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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界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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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自从有了正式的建制,才终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天界。

    如此算来,自首届封神大典时起,迄今为止,已历了近九十九万年岁,万年一度的天界盛会也已举办了九十八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如今,万年之期已至,第九十九届盛会如期举行。

    居于众神山福地诸仙人及九天天神纷至沓来,道道华光皆落处昆仑,一时声势浩大。

    众神仍旧像往届盛会那般,彼此见面,先是寒暄一番,依例向端坐于上位的天帝、凡帝、女帝依次敬琼浆玉液后,方各自为乐。

    ……

    会过半场,觥筹交错间,忽有一仙翩然而至大殿中央。

    众人侧目视时,只见那仙人手持一杯盏,黑发披散不羁,眉心有一显眼“剑痣”,其白衣在身,眼睑半合,似已微醉,众神目光皆被其吸引过去。

    你道那人是谁?正是统御一重天诸仙将封号为剑仙者。

    在众神注视下,只见那剑仙先是将右手所持杯盏中玉露一仰而尽,似醉非醉,似醒非醒间,左手轻弹,杯盏便自行稳落于旁边碧玉雕花桌上。

    杯盏刚落,剑仙浑身灵气便已陡增,目射寒星,灵力迸发激涌间,道道金光交织,渐成包合之势,形如菡萏,而剑仙身处其内。

    众神啧啧称奇未毕,那场中菡萏已蓦地自起,旋跃至盛会大殿前的演台上去了。

    昆仑虚上,大殿及许多亭台楼阁等物,早自封神大典开始前便已筑好,这大殿前的演台便是专为盛会之上献技助兴者而修场所。

    初望去,整个演台浮于半空,高与大殿基本持平,阔然有度。

    演台用特殊物质修建而成,细察之下,质地竟是那般的洁白无瑕,坚实细腻。其上所刻日月山河等物,更是栩栩如生,表层还不时有淡淡光华流过,倒愈显得活灵活现了。

    演台四方各有一通天石柱,柱上无一丝人工雕琢痕迹,应是天然而成。

    各石柱拦腰处,皆缠一黑色链锁,其上印有密密麻麻奇形怪状的晦涩文字,熠熠生辉,似有神力注入。链锁延伸至演台处,分别对应四角,以维持演台不坠。

    再说那落于演台之上由剑仙所创的菡萏灵场,“雏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不多时,便已绽成一朵金色华莲。其光芒四射,周围更是有着似有若无的飘散状虚体悬浮而上,剑仙冲身而出。

    不知何时,剑仙身前已凭空出现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细看时,才知是剑仙佩剑青莲剑。

    青莲剑,剑长约三尺六寸,剑身通体锃光发亮,因其剑柄为异境青莲自然所化,故而得名。

    此剑剑身,乃为剑仙偶然所得九天之外异石,后合火神、水神、雷神三神之力以“九天异火”及瑶池圣水为引反复锻炼七七四十九日方才铸成。

    青莲剑每每出鞘时,则必有异火、净水、微雷三股气息以无首游龙状环绕剑身不止,其强劲无匹之势,就连天界诸神也为之惊叹不已。

    众神连连叫好间,剑舞已起,诗亦至。

    “金风烁烁降昆仑,三千剑气荡虚尘。”

    一舞,席间氤氲仙气皆倏然自起,稍离大殿,便尽数化为金色微粒,后更如有引导般渐成一条金色“长河”,奔腾向演台而去。“长河”初触金莲,便已幻为无尽光剑,环其身螺旋而上。

    此间,有诸多微粒脱离光剑束缚后蒸腾而起,气势冲天。这些微粒,后到达某一高度时,似是受到了无形的阻力,复又流转回来,而演台底部,亦有阻隔之灵。

    一时间,整个演台之上已是风云激荡,“金雾”缭绕,如梦似幻,景象颇为壮阔。

    剑仙挥刺之时,“雾气”扑腾散于四周,稍有隐约间,众神这才发现,青莲神剑却并不在剑仙手,只是跟随剑仙的动作迁移回转。剑仙屈身时,青莲剑便随身而出,剑仙身躯却又忽然翩跹退后,剑亦随心所至。

    “漫天云雾如影随,以灵御气划勾痕。”

    再舞,演台上的金莲花瓣骤然离散,更有点点华光虚笼着,顺势上浮而后围于剑仙身旁。

    此时,剑仙微闭的双眸猛然间睁开,目光如电,其身影瞬间飘忽,幻形无数,无数“剑仙”招式各异,或横劈,或斜刺,或拨撩,万千姿态,式蕴其中。

    招式终了,千姿万态飘然而消,皆聚剑仙体内,剑仙徐徐落地,其身后虚空赫然现出一个由茫茫灵粒组合而成的“剑”字,恢宏异常。

    众神观之,更觉惊叹不已。

    “来似霆雷惊日月,止如华光润天门。”

    三舞,剑仙先一招“拨云见日”,虚挥一剑后,又以“蜻蜓点水”之姿纵身而起,浮于半空。而后,将其灵力尽聚青莲剑之上,朝天一指,顿时气贯长虹,演台也为之一震。

    说时迟,那时快,剑气冲出之时,剑仙及其所持青莲剑亦冲身而出,一时,剑已尽融其身,身亦化剑,如飞龙在天,势不可挡。

    此时的演台空间,已是嘶嘶作响,更有金蓝两色异光纵横,电光火石间,轰然炸裂,剑仙于当中冲身而出,飘然落于地面。

    “万般离散皆有度,林林总总归芳芬。”

    剑舞毕,剑仙自演台而回,回程中,演台上由剑仙灵气并诸多仙气凝聚而成的金莲花瓣遽然破碎,如细雨般洒落演台,与演台内本就偶有流转的光华相辅相成,融合为一。

    虚空之中“剑”之一字,也是在剑仙离开的瞬间,轰然碎裂。

    最后,这无尽的碎裂之物,渐化为朵朵青莲,飘向远方,慢慢消失在众神视线中,良久后,归于寂静。

    “好,剑仙的仙法修为又上一层,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剑仙不愧为剑仙,此等修为,就算我八重天之人也自感不如啊!”

    “恭喜剑仙!”

    ……

    众神对着剑仙一阵吹捧,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剑仙向众神拱手作揖落于己座后,却仿佛并未听见众人所言,脸上显露的依旧是那种淡然的神色,只是动手将琼浆美酒斟满杯盏,随后一仰而尽。

    “这剑仙单论仙法修为,自是可以封入八重天上,但其行事却是过于不羁,终难堪大任!”

    就在一众仙神吹捧剑仙之时,居上位之最的天帝,忽然说了这一番话,而这话,自然是说与两侧的凡帝与女帝听的。

    一旁的女帝,毫无岁月痕迹的神仙容颜上,仍旧和平常一般波澜不惊。只是,那灵澈的眸中,似乎还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但也仅是一瞬,便已消失不见。

    许久,女帝终还是开口,只不过,仍旧是那般淡然,却掷地有声,只听其言:“天帝所言,余不甚赞同。剑仙其人,行事确是孤僻,但,自封神以来,其居于一重天管理诸仙神事务,并无不妥之处,能力有目共睹……”

    “咳咳~”

    耳边,忽然传来凡帝的一阵咳嗽声,这声音,倒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

    女帝却好似并不在意,仅略顿了一顿,便接着道:“况其修行道行,遍观八重天之下仙神,能与其匹敌之人,实为屈指可数,若无特别之处,提位相关事宜也应摆上日程……”

    “咳~咳~”

    女帝犹未言尽,端坐于旁侧的凡帝,却又是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女帝面上,仍未有任何表情显露,但终究,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凡帝微微一笑,似是化解尴尬般,说道:“天帝所言,甚为有理,女帝言之,也无所差。只是,依我愚见,倒不如再考察些时日,若无差,不妨待第百届盛会上,再宣布剑仙提位之事,岂不美哉!”

    原来女帝发言时,一旁的天帝神情已有些难言之象,并带着些许愠色,但也是随即而逝,可女帝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不过,这番景象,却是被一旁的凡帝看得清清楚楚,故而,凡帝这才急忙打断女帝所言,有些圆场般地说道。

    女帝,何等聪慧之人,耳听眼见凡帝所言所行,心中自然也已猜到几分,故而,她便不再多说,盛会依旧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