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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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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月后。

    某一日,因院中木柴消耗殆尽,于是,东方血舞依旧像往常一样上山砍柴。

    上山的路,因积雪未消,加之气温并不均匀,漫山大雪刚消又冻,不免有些崎岖难行。

    好在这两个月来,这条路,东方已走了许多遍,也算熟知此处路况,所以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然而,就在东方血舞用绳子拖着那绑好的木材缓缓行至半道时,天公却突然“发威”了。

    先前,本还稍夹杂些暖意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股奇冷的气流,东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他正欲加快前行的步伐,霎时却已是狂风大作,漫天的飞雪,卷着枯枝落叶迎面而来。东方被这瞬间而至的暴风雪,吹得睁不开眼睛,一时间,他已是寸步难行。

    “看来,目前这种状况,先得找个地方避一避这风雪了。”东方血舞心中暗自盘算着。

    在东方印象中,这附近似乎是有一座伐木小屋的,于是他蹒跚着,顶着迎面的狂风,艰难地向记忆中的方向摸索而去。

    ……

    “还好,还好,总算是找到了!”

    东方血舞顶风前行了许久,好在记忆没有出错,运气也不算太差,一座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小屋,如今总算是浮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东方不敢稍作停歇,因为暴风雪的“攻势”,依旧丝毫没有减弱,他继续向着那木屋的位置,缓行着。

    “吱~呀~”

    刚推门而入,灰尘已是扑面而来,呛得东方咳嗽连连,但他也顾不得许多,随即便吃力地关上房门,将门栓搭好。

    “这什么破天气!还好是找到了!”东方血舞长舒一口气,倚着木门庆幸道。

    “别动,动就是死!”

    东方血舞拍了拍身上的雪,正准备在屋内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刚转身,还没走几步,一个清冷的女声就在身后响起,那时,东方只觉已有一把冰冷的利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女侠,身后的这位女侠,在下只是来此躲避暴风雪的,如果打扰了你的清净,在下即刻离开便是,何故还要动刀剑呢?”

    眼见此景,东方血舞心中自是一惊,他只觉脖颈处的那柄锋利之物,如果稍动一毫,自己就会一命呜呼,于是,他只能故作镇定。

    “哼!少给我装蒜,说,是不是喜慈那老妖婆派你来追杀我的!”身后那女子冷哼一声,依旧不饶道。

    “喜慈?就是中枢国,那个喜慈太后?”东方听到身后女子的质问,思索片刻,便知她肯定误以为自己是喜慈的党羽,于是,便直截了当道,“我虽非中枢国民众,却也深知她的卑劣行径,堂堂须眉男儿,断然不会与这等狼子野心之徒为伍,更别谈为她做事了!”

    “那,你为何会追杀至此?”

    身后的声音,似乎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而后,再次响起。

    “追杀至此?这话又是从何谈起?”

    东方血舞脑海中快速地整理了思绪,一时间也是明白过来,原来这女子正在被人追杀,而她误把自己当成了敌人,故而,才会有此举动。

    于是,东方慢慢冷静下来,据实而述道:“在下,本就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只因家中木柴用尽,才上山伐木的。可谁知,天公不作美,回程中突然遭遇暴风雪,因此,这才来伐木小屋躲避的,谁知,竟突然遇到这种事!”

    “当真?你,你真是这附近的村民?”那声音听着,已变得极为虚弱起来,却依然断续着问道。

    “咚~铛~~~”

    这时,东方血舞只觉那驾于脖颈上的利器,似乎松动了不少,紧接着,便听到了金属物体与地面的碰撞声。

    利刃落地,危险暂时消除。

    于是,东方随即转身,现于眼前的,却是一个浑身是伤,着一袭夜行衣的束发女子。看她的样子,应是受伤不轻,她连退几步后,意识渐渐模糊,身子顺着木墙,缓缓滑下。

    东方见此情景,也顾不得许多,便快步上前,一把扶住那徐徐滑落的身体。随后,他将自己的外衣满铺于屋中木床之上,那是伐木季节供工人休息用的,然后,东方又小心翼翼地将这姑娘放下。

    他本想即刻将这女子带回村中救治,但见其伤势过重,且外面风雪仍是未停,实在无法成行。

    于是,他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等待着这风雪停止。

    “你若是敢泄露我的行踪,我一定杀了你……”

    床上的女子,却又忽然清醒过来,她的面色,愈加苍白,那只受伤的手臂,只是死死拉住了东方血舞的衣角,有气无力道。

    后面,她的口中似乎还在呢喃些什么,东方听不太清,欲上前询问,可床上的女子,重又陷入了昏迷。

    “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如此……”

    东方闻得那姑娘如此一番威胁之语,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他反倒觉得,这女子太不寻常,在她的身上,肯定隐藏着什么极为隐秘重大的事情。

    终于,许久后,屋外的狂风呼啸之音,渐渐没去,直至无声。

    东方打开木门,确定暴风雪停止后,又转身看了一眼屋中那女子,沉声道:“等我,我去去就来!”

    东方血舞心中觉着,此事必然干系重大,但这女子的伤势十分严重,却是不可拖延,关好屋门后,便朝村子飞奔而去。

    东方一刻不停返回村中,所幸,这场风雪时间不长,积雪不厚,东方回程并未花费多长时间。

    回村后,在确认爷爷和嫦曦无事后,也来不及多言,便取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草药,急急忙忙中,又是一顿赶路。

    爷爷和嫦曦见此,倒也没有多问,只是任由东方捣鼓。

    刚至木屋,东方便极为麻利地,将这些药草细细敷在那女子的伤口上,然后再用布条包裹,一顿操作后,终于包扎完毕。

    “呼~~~”

    东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总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见那女子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面露痛苦之色,故一刻未停,又在小屋中,备了许多烧水用具。时间稍有间隔,东方便烧些热水,以长巾敷于其面部,又以小勺喂其汤药。

    过不多久,许是药力发挥,那姑娘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东方心里也是万分欣喜。

    之后的几天里,东方血舞往返于村子和伐木小屋之中,可说是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往小屋中送了被褥等物,当然,这被褥自是东方从自己的那栋离此处不远的房子里取来的。此外,东方每日里,更是带些稀饭,给这受伤的姑娘略作补充,晚上,便是守于此处。

    因为,自暴风雪那日起,以后的这些天,雪总是毫无征兆,说下便下,故而也无伐木工人来此小屋,那女子,也便得以好好修养。

    “水~水~”

    这一天深夜,东方依旧在小屋中守着,迷糊中,却听着有人在轻微地喊些什么。

    东方血舞一顿,瞬间清醒过来,便知是那姑娘渴了,于是,他立即又端水来喂她。

    喂到半截,谁知那姑娘突然清醒过来,接着,就是一巴掌呼了过来。

    当下,东方血舞哪里能料到这些,一时躲闪不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连碗也“哐啷”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你想干嘛?”那刚有些恢复的女子,一手撑床,随即目射寒光,冷冷地问道。

    “哎,我说你这人,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就罢了,刚醒过来,就给我这一巴掌是什么意思!”东方只觉面颊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莫名其妙挨了这一巴掌,不禁也有些微怒道。

    “呃,你是?”此刻,那女子也是清醒了许多,过了一会儿,方才有些不好意思,面上略显尴尬,轻声问道,“你是,那天闯进木屋中的人,是你,是你救了我?”

    东方捂着脸,有些忿忿然道:“可不是,你可倒好,醒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先甩我一巴掌,亏我这几天还这么照顾你!”

    “那个,实在,实在是对不起啊!我,我还以为是坏人……”如今,那女子的状况,看起来已好了许多,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算了,算了,看见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东方血舞本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莫名挨了这一巴掌,如今,既见着这女子道歉,怒气自然也是消去了许多。

    刚醒来的这女子,只是死死盯着东方血舞脸上,那一个极为显眼的巴掌印,目光久久停留。

    东方似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朝那女子望去,一时,两人四目相对,各自便都急忙收回目光,久久无话。

    东方血舞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干咳几声道:“那个,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踪,你可以安心住在此地,等伤养好,再走不迟。”

    “多谢了!”那姑娘抱拳致谢,接着又问,“对了,我叫武英,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不用这么客气,我复姓东方,名血舞。”

    “……”

    “……”

    谈话间,东方只觉这姑娘不仅直率坦然,而且,眉宇间还略带不凡的英武之气,如此,倒也真是符合“武英”这个名字。

    照顾武英睡去,东方血舞便于房屋一角,蜷缩着微眯一阵,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