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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城既下,守卫中枢国都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也被去除,此时的中枢城,已完全暴露在了义军的视野之中。
武凌天领一众将领,浩浩荡荡登上了霸山,这霸山,乃是与中枢城相对的一座山峰。站于高山之巅,恰可将那座深沉厚重的中枢城尽收眼底。
东方血舞,自然也在这一队伍之中。
远望去,中枢城中大部分建筑,皆在眼界之内,那都城之中的排排民房,尽显错落之感,但却有天然一种井然秩序。
这样看似矛盾的两种格局,竟也能完美融合,实属奇哉!妙哉!
现今,居高临下,就算相隔甚远,也可透过民房群,望见那依山而建的皇城所隐约现出的巍峨雄伟姿态。
它们在众多建筑中,依旧是分外显眼的存在,经历了几多风雨后,免不了蒙上些沧桑气息,但依旧完完好好地伫立在那里,亘古不变。
都城,是一个国家权力的象征城市,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可谁也不知,这一座数千年的古都,若是经这一场浩劫之后,到时又会变为什么样子。
据武英当时回忆,中枢城内,应该是生出了大的变故的。
只是,当洛城中大部分义军全部赶至中枢城城下时,却是见到了更为怪异的一幕:
中枢城外城城墙上,全部空空荡荡的,竟未曾见到一兵一将,只剩下四面的旌旗,在风中猎猎响动着,看来竟是有一种极为荒凉之感。
中枢城,乃为中枢国都城,此城城高池深,兵精粮足,城本无罪,此刻却成了喜慈和其党羽最后的容身之所。
自然,上次武英一行武者所要寻找的那位形同傀儡的少国主南宫玉,也在此城中,只是,上次却未见其丝毫踪迹,尚不知其如今可还安好。
武凌天依旧静坐于马背之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依旧是一种坚忍之色。
轻风掠过,他的半白须发随之摆动,脸上却似乎有了些异样,只是久久不曾开口,应是在思虑对策。
武凌天身后将领,大部皆为其旧部,众将眼见如此,料也知晓他们面前久未发言的这位大帅的心思,故而,无人多问,只是静静等待着。
他们在等着一个最后的号令,冲锋的号令。
望着这般怪异的景象,跟在武凌天身后的武英秀眉微动,清澈的眸中闪过几多异色,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东方血舞,轻声说道:“奇怪,这中枢城中怎么回事?岗哨竟也未曾看见一个?”
东方血舞也是颇为疑惑,只是反问道:“这些场景,莫非是那日武英姑娘未曾见过的?”
武英听得此问,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却是摇了摇头,道:“那一日,我们潜入皇宫中,是费了极大周折的,中枢城内外,巡逻兵士绝不下少数,断无今日这般景象!”
“莫非,喜慈想给义军来个‘请君入瓮’?”东方血舞此话刚一出口,却又随即否定道,“当下,这般境况,喜慈贸然使用此等计策,岂非加速了自己的灭亡步伐?”
武英看了一眼东方,深深忧虑道:“许是负隅顽抗,或是破罐破摔,也未可知。”
过不多时,闭目许久的武凌天,终于还是下达了一个命令,这是总攻的命令-全体义军,同时发起对中枢城四面城门的攻击。
众多义军将士为今日一战,早已养精蓄锐多时。此命令一经下达,各营兵士,便如猛虎下山般,直冲各自所应攻击之地。
一时,鼓声、马蹄声、嘶喊声交杂一处,聚若震天雷声,气势如霍然决堤的滚滚洪流,奔腾而来,已至一发不可收拾之地步。
只是,少顷过后,便有各处传令官来报,报告内容也是大同小异,大意便是:中枢城,已成一座无人的空城!
听得此报,包括武凌天在内的所有将领,尽皆哗然,一时军中已是议论纷纷。
耳听是一回事,眼见却又是另一回事,终归,众人还是要进城看个究竟的。
只是,刚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东方血舞已感外城极不寻常之处:
城中,所有百姓家中房门全部大开,待众人进去民房中查看时,却并未发现民众有搬徙逃离的迹象。
……
“报!”
“说!”
“禀武帅,与先前一样!”
在这等情形之下,武凌天即刻分布出去许多兵士,挨家挨户收索,得到的答案,却依旧如义军刚入城中所见到的那般-城中无人,居民房门大开,民众无逃离迹象!
东方血舞也随众将士前去探查线索,别的倒是与其余兵士报回的信息无异,只是另有一个怪像,引起了东方血舞的注意:民房中,各家寝室被褥皆是摊开。
东方血舞摸着下巴,思索多时,终究还是开口道:“武帅,我有一事,暗自思量许久,品出些许异样之处,如今不大确定,不如说与众人,大家可共同商量。”
武凌天脑海中,亦有诸多思虑流过,正默然不语间,忽听得东方血舞此言,那双精亮的眸中,立时便露出些许欣慰之色,即刻道:“东方兄弟,请讲!”
“城中有此怪事,我本也是想不明了,却眼见百姓房中,他们的被褥皆是入睡时的铺开状,这万千思绪间,终有一大胆推测。”
“什么推测?”武凌天问道。
“城中居民或是正处于入睡状态时,被掳走的,也未可知。”东方血舞沉声说道,“而且,很有可能是武者所为。”
“什么?入睡之时被掳走?”
“这可能吗?”
“……”
听得东方此言,众将不禁哗然。
“依我看来,有极大可能!”
武凌天似是想了许久,最后,终于用着那一种独有的浑厚声音,截断了议论不休的众将的话头。
“武帅,何出此言?”一旁的张姓将军早已按耐不住,心直口快地问道。
“中枢城中守军有十万之众,这十万人中武者亦不下少数,城中居民,皆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这些武者受喜慈指派,尽数将城中百姓强掳去的几率极大。”
众人哗然。
“只是,不知喜慈这妖妇将这些百姓强掳去,意欲何为?”
这时,人群中又有将领这样发问道,一时又引起众人商酌。
忽然间,武凌天布满皱眉的脸上,少见的显露出极为愤怒的神色,厉声道:“不好,这妖妇当真已是丧尽天良了!”
武英闻得武凌天此言,后似也想到了什么,面上随即浮现一种极为愤怒之色,道:“父亲,难道说喜慈那奸妇,将这些无辜百姓抓去的缘由,竟是为了修习她的‘嗜血邪术’?”
“所有未达凡武境武者及普通兵士,全部退至外城城缘地带,违者,按军法处置!”武凌天不再多言,立即对身边传令官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遵命!”
“等下!”不多时,武凌天似又想到了什么要紧之事,忙叫住了即将奔出的传令官,正色道,“另有一事,持我帅令,将各营凡武境以上武者,全部召到此处!快!”
武凌天命传令官将以上帅令传至各营,另外,紧急召集了义军中所有达到凡武境界的武者,令他们至中枢城内城与外城交界地带论事。
“遵命!”
前后时间不及一刻钟,义军中凡武境之上武者,已尽数整备完毕。
东方血舞细看之下,这一干人等,乌泱泱约有上千人众。
这许多武者积聚此地,虽略有拥挤之象,但,究竟还是训练有素的兵士将领,很快,他们便站成了规整异常的排列。
……
“凡被我点名进入内城之人,可有不愿去之人?”一番排兵布将之后,武凌天郑重问道。
他的言语之中,似是不带一丝情感的,但面上却不怒自威,又是不容置疑的。
“没有!”
众武者异口同声道。
武凌天看着身旁关、张两位将军,下令道:“张将军,关将军,外城诸事,皆交与你们二位,若有变,可立断!”。
“末将不解,此番内城中,怕已危机重重,武帅何必亲身犯险?”这次,却是关姓将军率先开口道。
“末将愿替武帅进去闯他一闯!万一有变,至少还有武帅这根主心骨在,我等,虽死无憾!”此刻,那张姓将军眼珠瞪得直如铜铃一般,面上神情激动,接着道,“若武帅有失,我等该当如何?”
“武某人何尝不了解各位兄弟心意,只是……”武凌天言语稍有停顿,忽露肃然之色,道,“到了如此紧要关头,我身为主帅,安敢惜身?”
“可是,武帅……”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此刻的武凌天,言语之中已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凛然之气,他沉沉道,“只是,那妖妇想要和我义军殊死一搏,倒不知她可有足够分量!”
众将不再多言,想来他们也是知晓他们所尊敬的武帅的脾性的。
于是,义军兵分两路,武凌天率军中已达凡武境武者中的半数,朝内城进发,而关、张两位将军则率军快速有序地,向外城边缘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