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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还是退？
武凌天陷入了两难抉择。
进，大抵也只能是维持现状，却再无法伤其分毫。
退，如何退得？
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次出现，何况喜慈此刻似已被“嗜血术”逐渐控制，若现在不能将其铲除，日后必将会生出更大祸患！
“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冷静，越要果决！”
武凌天这样提醒着自己。
“战！必战！狭路相逢，勇者胜！”
某一时刻，武凌天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已失去了知觉，精神几近崩溃。
这，自然是与喜慈全身所散出的血腥气息脱不了干系的。
她所修炼的“嗜血术”，已达到了可以极大麻痹一个师武境武者神识的程度，这对武凌天来说，对在场义军来说，无疑是一件坏事。
但，武凌天仍未放弃，他依旧在战斗。
所依凭的，大概只有自身强大的意志力，以及那多年来积累的战斗经验了吧！
然后，武凌天几乎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模糊中，他凭着残存的一丝清明意识，强忍着万蚁噬心般的疼痛，强行将目前自己体内还能调动的真气，一股脑儿砸向天枢所在。
这样一种做法，在短时间内，无疑是可以将体内潜能，立时激发至极致程度的。
但这样做，即便是胜了，所造成的后果，也非常人所能接受－轻者，灵元耗损半层以上，寿命立减；重者，立时殒命！
这样的法子，若非迫不得已，谁愿使用？
只是，当下，武凌天也顾不得那许多后事了。
若能为天下人除去此等大患，便是即刻死了，也是值得去做的！
武凌天右手所幻光剑，亦和主人心意相同，其上金光较之前更是大盛数倍，气焰亦是炽热异常，比之岩浆有过之而无不及。
霎那间，那光剑威势大作，其内突然生出的滚滚赤色洪流，自武凌天心脉处奔腾传输不止，最终，尽数朝喜慈命门冲刺而去。
那一时刻，正在撞击结界的巨大灵团似也被极大震慑到，它的进攻动作，仿佛受到了什么阻碍，忽然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于武凌天以命一击之上。
武英面上满是担忧之色，她的双眼不敢有丝毫眨动。
“嗯？唔……”
光柱之外的众人，只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但场中的实际情况，他们却是很难知晓。
但这一声低沉的闷哼，武凌天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他心中忽而大惊，深感不妙，暗道：“这声音，绝非喜慈的声音！”
喜慈声音，虽也是沙哑低沉，虽有邪力影响，但终究还有属于人类的几分清明，绝不会是像如今这般，完全失了神志。
那声音，仿佛是一个沉睡许久的妖物，突然于阿鼻地狱苏醒所发出的诡异声音，只这轻轻一声闷哼，其中所蕴奇诡之力，却足已令人心惊肉跳。
“她，已经不是喜慈了！”
武凌天只在心中这么暗自说了一句，紧接着，更是用足了十二分的气力，将那光剑艰难地向前推刺而去。
“找死！”
随着这一阵阴冷无比的声音传出，喜慈的双眼中，忽然爆射出两道嗜血红芒，直朝武凌天胸口激射而来。
武凌天深知，喜慈体内已经苏醒的这股邪力，实是过于奇诡，若是正面与其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实是下下之策。
事已至间不容发之地步，那红芒所蕴力量，实非平常招数可以应对，武凌天当下也是无法可施，心中不觉生出一丝焦虑不安。
可如今情势，却也容不得他有半刻迟疑姿态，下意识的，武凌天只得施展“凰跃”，堪堪躲过了这毁灭性的一击。
“哦？有意思？”
喜慈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魔怔起来。或者说，这并不是喜慈一人所发之音，此刻听来，倒更像是喜慈与她体内苏醒的那妖物的混乱合音。
那妖物攻势极为凌厉，招招杀心，奈何武凌天身形如风，每一次的形体攻击，眼看就要击中其身，但总是与武凌天擦肩而过，这些致命攻击全部扑空。
“可恶！怎么会……”
那声音中，所透出的是一种很明显的厌烦和恼火，但却也只能仅限于此，她依旧拿武凌天毫无办法。
武凌天神情中，尽是自信，他的这种自信，依仗的正是他们武家代代相传的“飞凰九式”。
这一套绝妙功法，或许比不得中心大陆的那些极为绝顶的武道功法，但长处，却是集于其轻功招式术法之上。
简单来说，“飞凰九式”中的轻功，可轻易排入中心大陆所有轻功功法前十之列。
武凌天于空中翻转一周后，再次躲过了那妖力的攻击，随即，身形稳稳落下，挺立于喜慈对面。
“武凌天，为何不敢与我正面决一死战，你，莫不是怕了？”
这声音，此刻似乎已被喜慈完全掌控，从那具躯体中发出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作了喜慈的声音。
武凌天不语，他丝毫不为所动，更不在意喜慈所言，只是仍旧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自己的激将法未能得逞，喜慈一时恼羞成怒，瞬间陷入了狂乱之中。
她的瞳孔中，似有两股幽冥焰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她的手腕处，脚腕周围，赫然是凭空现出了九个血色骷髅头，这些骷髅头彼此间，似有一丝暗蓝光线相连，忽明忽暗。
一时间，整个光柱之中大半已是浸溺于这煞气之中。
毫无征兆的，喜慈双瞳中的幽蓝焰火，突然变作血红，她身体各处所现骷髅头，亦是飞速轮转不停，喜慈嘴角露出了不易被人察觉的一抹诡异弧度。
换作任何人，都会认为她此时必然是要立即出手的，武凌自然天也不例外。
就在他已准备施展轻功术法，躲避那即将到来的更加凶猛的攻击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喜慈虽然作出了一副进攻姿态，但过了大半时刻，却仍未见其有任何动作。
武凌天正处于极大疑虑的某一时刻，却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强烈杀机。
他心中暗叫不好，随即，武凌天便以极快速度纵身而起，闪电一般地向半空跃去，躲过了这次偷袭。
本以为稍有喘息之机，谁知这只是武凌天面对疾风骤雨般进攻的前奏。
随后，忽明忽暗的闪耀着血芒的奇诡骷髅头，一颗颗接踵而至，朝着武凌天飞扑过来，一刻也未停歇。
武凌天刚刚本想一击将喜慈击败，哪料得到，喜慈竟还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如今两人对决，好比一个师武境五阶武者与一个师武境巅峰强者之间的战斗，实力悬殊可谓巨大。
一般说来，武境越高，每次一小阶的修炼冲击便会变得极为艰难，可一旦突破，所带来的却也是实力的极大提升。
譬如说，一个师武境五阶武者若是能突破至六阶，抛却个人资质、功法品质、战斗经验及技巧等等外因影响，就理论而言，这中间的实力提升，便是与一个初武境五阶武者，提升至巅峰阶层所带来的实力提升无异。
目前，喜慈所显露出的实力，分明已是师武境巅峰之境，武凌天一个不过刚突破至师武六阶的武者，根本是无法与其正面交锋的。
喜慈嗜血妖术固然厉害，但武凌天祖传“飞凰九式”功法亦非等闲。
如今生死攸关之际，武凌天内伤难愈，虽力不从心，未能将“飞凰九式”之威力尽数施展出来。
但，“飞凰九式”中的轻功功法，是何等的精妙绝伦。
武凌天虽不敢言已尽数习尽，但之前所学种种，早已融汇贯通。加之多年战斗经验累积，全力施为躲闪，那血红骷髅头，竟是拿其毫无办法。